cong
看着信笺上的斑斑泪痕,童童心潮汹涌,热泪盈眶,无声哽咽。天哪!我该怎么办?
心事重重回到柳信7队。吃过晚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摇曳不定昏黄的煤油灯光。身边蚊子在“嘤嘤”地飘忽盘旋。老鼠在墙上房草中“悉悉嗦嗦”地乱窜。对面房里杨、柳时而传来模糊的低语。窗外福狼偶尔警觉地唁吠。他伏在用两块粗糙的枞木板搭成的书案上,给聪聪回信:
cong:你好。
请不要再伤心了。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借故溜走”的。
也许我的确怯懦、软弱,而且的确是不可救药的对自己不负责任、自甘沉沦、不求上进。但我决没有卑鄙无耻、恶毒到有意找借口来伤害你、侮辱你!
你是我心中圣洁的女神;是这个悲惨世界中一切美好、崇高的象征。我伤害你,就是伤害我自己;侮辱你,就是侮辱我尊崇的一切。我能这样做吗?
cong,我想,你也不愿意我那年迈的母亲,又无辜地受批斗、受侮辱吧。处在你的地位,你的确很难设想作为被管制的右派分子,和作为“杀、关、管”家属的我们,在这个社会的底层是怎样生活的。别怪我又拿出身成分、政治条件来作伤害你的借口。如果我们生活在世外桃源。你就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我会让你无忧无虑、幸福终身。我的才华,将因你而焕发;我的青春,将因你而绚丽;我的一切,只为你而付出;我的生命,只为你而延续。
cong,哪里有世外桃源?
cong,我发誓,我今后决不会让你伤心,决不会再让你为我流一滴眼泪。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一定永远珍惜我们宝贵的友谊。你永远是我心中圣洁的女神,世间一切美好崇高的象征!
cong,为了你的美好前程,快乐地生活,幸福地微笑,努力地学习吧。我在遥远的他乡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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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祝
好
你永远的friend
晚
附:惭愧,我没学过英语。“friend”是什么意思?望不吝赐教。
聪聪信封上留的是“四川省,兴盛一中,高66级3班”。童童把信封写好,装上信笺,放在书案上,长长地舒了口气。静静心,定定神,又给妈妈报平安,说自己会尽快把刘韵蓉带的东西拿回来。装信封时想,是该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尽早了断,别耽误了她。虽说菩萨对世人“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但自己决不忍心害了这个惹人爱怜的好姑娘。
既然瑞琥已到莲花矿区,不用回信了,等见面再给他谈瑞珀的事。
想不出小妹会做出啥子让自己大吃一惊的事,一笑了之。
拖着疲乏的身子洗澡刷牙,上床睡觉。天没亮就醒来,翻身起床,檫把脸,从磨子岩翻瓦窑墚子,穿过横山老林,到常富邮政代办点交了信,在胖伯娘小店吃了半斤米饭,一碗葵瓜汤,原路返回。到队这么久了,还没出工。队长不说,大队支书蒋银贵晓得,又该“刮胡子”了。
打早起身,忘了戴草帽。穿的背心,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皮焦肉疼,头昏脑胀。急慌慌钻进阴森森的横山老林,顿时透体清凉,浑身舒坦,巴不得这老林一直长到家门口。可惜到磨子岩又该顶着太阳下山了。
磨子岩,几十丈高。上扇、下扇、磨盘,三层巨石叠成一副巨大的石磨,嵌在斑鸠砂红石骨子峭壁上。盘山小路就在岩边石缝里弯来绕去。时而直上直下,行人需手脚并用才攀爬得过。踩着风化的红石骨子石蛋蛋、浮土、流沙,就像踩在豌豆、滑梯上。一不小心就一滚到底。轻者皮开肉绽,重者骨断筋伤,甚至丢掉性命。半坡上柳信3队的包谷地,年年有人摔死摔伤在岩下。
上山容易下山难。童童小心翼翼地爬下石岩,在站不稳的滚豆子路上,放大胆子一溜小跑。好多女知青刚来时走这些滚豆子路,都只有蹲在地上,或者干脆屁股坐地,坐滑梯样梭下来。裤子磨破总比丢命强得多。
转过下扇石岩,在磨盘上,童童和柳信大队支书蒋银贵一个大碰头。两人面对面站住。蒋支书扶着岩壁,肩膀一耸一耸,胸口一起一伏,气吁吁喘了半天,才说:“你……回来……几天……了……到处……跑……不……出工……干……活……路……”
童童望着他紫黑的嘴唇,青灰色的脸,满头大汗。大热天,一身油腻发亮,灰不灰,蓝不蓝,看不出颜色的旧中山服。栓条青布围腰帕,粗针大线,补了几个不同颜色的疤。全然没有了当年公社书记的威风。想起他当年砸锅挖灶,抓人斗争整死人的劣迹,不禁令人厌恶;看到他现在的惨相,又觉得他实在可怜;想到他光屁股钻热灰过冬,“建设社会主义”六个娃娃,又令人啼笑皆非。他当年是斗地主,挖浮财的积极份子。
等他断断续续地说完,童童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们小组断粮了。我借粮去了。下午吃了饭就出工。”侧身让路。
蒋支书却并不急着动身,扶着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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