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瀚拿出纸笔,给童童写,突然灵机一动,说:“不要写了,干脆你陪他上北京。我就不去了。”
童童没回答,心想:“我哪来那么多路费钱哪?”
夏理瀚说:“我有张两个人到北京的免票,你陪大哥去不是更好吗?”
原来,夏理瀚在铁二局干得挺不错的。当然,政治条件好是决定性的因素。两、三年就当上了工段党支部书记。这张到北京出差的免票,他和工段长已经去过了。他把票上“1967年10月25日——1968年元月1日”的有效期加了一个“3”字,变成“1967年10月25日——1968年元月31日”,就完全够两个人再跑一趟北京了。这票本来就是他自己填写的,无论墨水、笔迹都毫无破绽。再配上盖有铁二局大红印章的出差证明,夏理诚和童无逸冒名顶替,持免票坐火车上北京是轻易不会被人识破的。
童童忙慌慌地买了菜回来,给妈妈和哥姐说他要陪夏理诚上北京看眼病。哥姐们都不好说什么。妈妈说:“二哥、四姐两家人,好不容易一齐回来。你就不帮我做饭,陪他们多耍几天?刚拢屋,板凳都没坐热,又要跑,还带人去给幺妹添麻烦!”
童童把小妹惨死,夏理诚眼睛的情况讲了一遍,带着掩饰不住的伤感和同情。
妈妈叹息道:“还说她条件好,这么小就工作!那么没福气。造孽啊,造孽啊!”
二哥说:“元月份北京冷得很,多穿点衣服,不要冻病了。”
四姐拿出姐夫的毛衣毛裤给他,又拿出口罩和绒线帽说:“都带上,鼻子、耳朵就不怕了。”
童童戴上绒帽,在镜子里做了个怪象说:“像马戏小丑!”
简单地收拾了个挎包,出门说:“一点过的火车,我走了。”
几个侄儿女围上来,一一亲过,走到院子里。惠书记戴着顶厚绒军帽从办公室出来。童童急中生智,说:“惠书记,我要上北京,跟你换顶帽子!”
惠书记还没反应过来,童童就取下惠书记的军帽,把绒线帽给他戴上。惠书记客气地说:“要得!”
等童童说着“谢谢”跑远了,惠书记才取下头上的绒线帽说:“哪里来的老头帽呀?”
当时街上流行抢军帽,叫“飞帽儿”。谁见谁都抢。
陈艳洁在办公室里看到刚才那一幕,笑着喊:“童童!你飞起惠书记的帽儿来了!”
童童笑着挥挥手,跑了。
惠书记笑着问童妈妈:“卢老师,你们哪个还在戴这种帽子?”
四姐指着姐夫说:“他嘛!下乡,跟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人家是三同,他是四同,穿得同农民一模一样。有回戴着这顶帽子,穿着光板羊皮袄,赶着马车回来,医学院门卫都认不得他了,坚决不放他进来,还是我去把他领进门的!”
大家笑了一场。
惠书记说:“你们这么远回来,还只有住病房。请多多原谅。条件太差,条件太差!”
妈妈陪笑道:“够好了。谢谢领导关心。”
客套了一阵,惠书记才想起要上厕所,急急告辞去了。
大哥、大嫂和一对千金快中午了才赶到,直埋怨交通车太挤。他们是走路回来的。
两个千金累得进屋就找凳子坐。大千金童骅6岁,脸相像妈,眉宇间有童家人的大气象。二姑娘童骊4岁,像她大舅。
看着从8岁的童一铖、6岁的童宁春、童骅、5岁的曾璞、4岁的童骊,到3岁的曾瑾,童妈妈爱得心尖尖都在抖。听着他们一递一声“婆婆”、“外婆”的叫唤,看着他们一张张稚嫩、天真的笑脸,童妈妈高兴地说:“等吃了饭,我们去逛街,让那些狗x的看看,老子们还是一大家人!”
大哥说:“要得!妈走头,我走二,从大到小,排起队,喊口号:打倒那些狗x的!我们还是一大家人!”
大人们都笑起来。娃娃们高兴得跟着大喊大叫。
妈妈说:“笑啥子笑?是要让那些狗x的看看嘛!我们童家没遭整绝,又是一大家人了!”
儿女们不笑了,娃娃们也安静下来。
四姐说:“好,抓紧时间做饭吃。我来炒菜,吃了饭上街!”
二哥认真地说:“妈,口号就不要喊了吧。”
大家又笑起来。
大哥说:“还是无忧实在!”笑着说:“哪里需要喊口号?
阅读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