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样的话,他认命。
那么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从许慧君的身上下手呢?
他思绪一转,蓦地想到,那些埋藏在他心中的、隔了许多年的疑惑,他不了解而且无从查起的过去,身为老一辈的她,是不是知道的更多呢?如果是这样,那么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个谜团,是不是就能得以解开?
念及于此,他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向云梦迟拨了回去,以前没想到,真的会麻烦她。
云梦迟接起来,有些诧异,问他:“钟大哥,是还有什么事么?”
他眉目微深,道:“我能请你帮一个忙么?”
云梦迟思索片刻,立刻明白过来,微笑着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安排见一见顾语犀的母亲,对吗?”
她倒是聪明得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钟天阙便也直言了:“嗯,顾家我进不去,也不会进去,你可以安排我们在外面见个面吗?”
云梦迟眨眨眼,缓缓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可能得过一段时间,在她身体情况稳定之前,大概是不会出门的,顾语犀和彦廷也不会同意。”
“嗯,我懂。”钟天阙颔首。
“我明天就会过去看望她,我会尽量跟她处好关系的。”云梦迟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钟天阙那头静了一会儿,才道:“谢谢你了。”
云梦迟不由地一笑,声音里有些含了些自嘲的意味,道:“我总算是能帮上你一点忙了,也不枉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有些形容让她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
她其实有什么所谓呢?能够在离开之前为真心在乎的人做些事情,有什么不好?
何况,她待在顾彦廷身边,已经生出了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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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培泽匆匆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
任务本来还没有完成,该会见的客户也都还没有全部见面,但是他都抛下了,交给下属去完成,自己一个人提前回来。
其实本来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事情,但是他觉得憋得慌,如果一天到晚待在顾氏集团,即使看不到她,他也会觉得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触景伤情。
或许,她以后都不需要他了吧,他是不是该打算一下离开?
不需要人引,他自己快步上了二楼,进去之后,发现人还不少,除了医护和张妈这些人,语犀、柏澈、彦廷,以及一个他从未谋面的女子,她静静地站在彦廷身边,两个人拉着手。
目光望向床上,他终于看到了许慧君,这个曾经给过他无数关爱犹如母亲一般的人。
许慧君也抬起视线,瞧见了他,默默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笑道:“培泽啊,你也变了不少。”
邵培泽大步跨过去,在她床边坐下来,深竣的眉峰轻轻地颤动,他也对她轻声地笑,道:“伯母您没怎么变。”
许慧君唇角微微扬起,道:“因为这些年我没有你那么辛苦,整日闲着了。”
“伯母说的哪里的话。”邵培泽人前总是冰冷寡言,除了在顾语犀那里,便只对着许慧君还能放松下来。
柏澈见了,心中浮起淡淡的嫉妒和不悦。
怎么觉得,邵培泽才像是她的正经女婿一样?
但是没来得及多想,就看见顾语犀已经朝着他们走过去,柏澈不甘落后地跟过去。
顾语犀停在邵培泽跟前,细心地问道:“邵大哥,你这样忙着赶回来,吃午饭了吗?”
邵培泽抬起头凝着她欣悦的眸子,余光也瞟到某人虎视眈眈的视线,他却完全不在意,含着微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
顾语犀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转头吩咐了张妈,让她下去给邵培泽弄些吃的上来。
许慧君半靠在床头,将三个人的表情尽收眼中,浅浅地无奈地笑了笑。
她这个女儿啊,是个会惹祸的。
这一点不像她,倒是有些像那个人。
也许这就是因缘吧,语犀他爸和那个人的纠葛,如今倒了过来,重演在这一辈儿小的的身上。
许慧君的心头泛起千丝万缕的苦涩,密密地交织在一起,压得她呼吸都有些艰难,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然而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混无感知的休眠,所以那种痛,也还那么鲜活地有着自己的脉动。
她真的该放下的,从她明白真相的时候开始,就该放下。
那么,她的女儿,不会这么辛苦地支撑这么多年,她的儿子,也不会一直觉得身世孤单。
是她对不起他们。
而是谁对不起她,许慧君已经不想也无从再去追究,时过境迁,那些喧闹一时的尘埃亦早已落定。
正文这段距离多遥远(五)'vip'
“语犀。”数日过去,许慧君已经渐渐能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地走路了,女儿正陪在她身边,而女婿柏澈今天去了趟公司,有些公务处理。
“啊?妈,什么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许慧君的脚步,生怕她一个酿跄出什么事儿,这会儿头也不抬地问。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许慧君想了想,问出口来茆。
顾语犀有些尴尬,面上红了一红,讪讪地道:“妈,你怎么打听起这些来了?”
许慧君不以为意地站定脚步,道:“妈妈问问又怎么了?难道是和我生分了,心里话不能跟妈妈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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