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明静下心来开始写论文,年底了呢。三月要交初稿,扣掉春节那一段时间,呀呀呀,所剩不多了,时间。
曾经听自己的小师姐提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是关於自己的导师。有一次,另一个研究生师兄去问导师,自己能不能推迟一点毕业,导师推了推眼睛,笑得无比和善,“我个人其实也非常舍不得你这麽优秀的学生这麽早毕业,不如多读一年吧!”吓得那个师兄准时交了初稿,然後二稿、三稿也不敢有丝毫延误。
不过,那个师兄最後考去了外交部,在毕业谢师宴上,很诚恳地向自己导师敬酒,说如果不是导师当时鞭策,自己的工作都会被耽误了。
导师拿著酒杯,笑眯眯地喝了下去。然後说,“其实我当时那句话是认真地,不是要鞭策你!”弄得这个师兄脚下一个踉跄。
一桌子的人看著导师笑得纯良,纷纷嚷嚷著要挽留这个要毕业的人。最後在导师去洗手间的空当,那些人还在说,“你就舍身饲虎吧,有了一个蹂躏得这麽得心应手的人,我们压力就小多了!”
弄得这个师兄大大地摇头,“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居然一个个先学会了怎麽陷害别人!”
伊明一边摇头,一边写论文,自己到时候会不会也被人陷害,还是赶紧努力,把这个受陷害的机会留给别人好了。
李云歌自从第一次中午回来被伊明念叨了一次後,一般中午就不再回去了。
不过今天不同,自家二老还有兄长都要来,还是早点儿让伊明知道这个消息好。就算给这老实孩子留下适应的时间吧,毕竟他希望能以另一种身份把伊明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李云歌进房间的时候,看到陆伊明盘腿坐在沙发上,带著眼镜聚精会神地在电脑前奋战。听到门响,也没有回头。
李云歌把东西放下,贴著他坐下,静静地看著伊明的侧影。看著正午的阳光在他身上随著他的动作跳舞,不由得就心情好起来。
真好,真好,从未觉得回家後看到有个人这样静静地做著事情,房间里头有轻轻的音乐声缭绕,会是如此的好!
二十
伊明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架眼镜的地方。看向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李云歌,笑了一下,“阿哥今天怎麽又回来了!”
李云歌把手绕过去他的肩膀,动手去捏他的肩头。
陆伊明惬意地闭上了眼,最近这样赶论文,右肩的确有点酸痛。李云歌的手劲拿捏得颇好,伊明舒服地都要哼哼起来。
李云歌让他背对著自己,单膝跪在沙发上,好方便手上的动作。
“嗯,轻点……”
“这样呢,舒服吗?”
“嗯,舒服……”
“伊明,我爸妈还有大哥他们过几天要来!”李云歌边按著他的肩膀,边对他说。
“嗯……好啊!”伊明应著。
“伊明,你愿不愿意……”李云歌考虑著措辞,还没有说完,却被伊明打断了。
“阿哥,我愿意,正好,我们导师说元旦时要和大家聚一下,我也正准备和你商量呢!”伊明摁住李云歌的手,回头对他笑。
没有料到伊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李云歌愣了一下,从沙发上起身,扶住他的肩让他坐正,矮身蹲在他面前。“我本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让我以另外一种身份向他们介绍你,恋人的身份。”
陆伊明抬起眼,看著丝毫没有开玩笑意思的李云歌,好一阵无语,然後才喃喃道,“这不妥吧……我想我还是先回学校好了,这样,他们来了也有地方住……而且,反正,本来我也要回去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
李云歌捧起伊明的脸,让他看著自己。伊明的混乱渐渐地消失,因为李云歌的表情。
他的表情,应该怎麽说呢,其实很平静。
眉没有皱,眼睛没有瞪,脸色也没有变得阴沈,只是,看得出明显的生气和似乎一点点的伤心。
因为他鼻翼有微微地翕动,脸颊有淡淡的红晕,而且眼神似乎离自己遥远了些。
李云歌现在知道了,什麽叫只愿君心似我心。只愿君心似我心,那麽就不会说出这看似体贴却实在伤人的话了。
李云歌叹了口气,还是要沟通,还是要沟通。
而且,这样慌乱的伊明他看著心疼。
“伊明,你本来以为……我是问你愿不愿意出去住两天?”李云歌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地握住。
伊明迟疑了下,但还是点点头。
看著伊明点头,李云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只顾著因为他接受自己而高兴,却忽视了他的不安和挣扎。毕竟,自己是把他“诱拐”了,“诱拐”到了一条不那麽平坦的路上。
“你觉得我们是在恋爱吗?”李云歌放柔了声音,继续问。
伊明脸红了一下,眼睛也垂了下来,但还是点点头。
李云歌弯了嘴角,把他抱住,“那我想把我的恋人介绍给我的家人,算是不妥吗?”
陆伊明小声地说,“不算!”
他发觉,自己在面对李云歌的温言软语时,总是没了主线,没了逻辑。而整个人呢,则处於一种类似於微醺的状态,什麽都抓不住,只能抓到他的声音。
而李云歌却总是掌握了主线,主导了逻辑。虽然,事後想起,总觉得他的逻辑是有问题的,多多少少,有那麽点强盗逻辑的味道!
李云歌不在乎当强盗,反正人都“诱拐”了,总是不能否认的吧!
阿哥要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家人,这个,这个,这个……不对呀!
伊明从他的怀抱中稍稍离开了一点,“阿哥,你是说要和他们说,你和我是那个……阿捏阿扭……的关系!”陆伊明有点吃惊,有点不好意思。中间的几个字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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