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还要跟海伦·霍姆结婚。”库希逗他。
“也许吧!”盖普说,他的手在她手里有点无力。库希知道这是另一个足以封杀他幽默感的话题——海伦——她得小心才是。
一群史迪林男孩沿着河边小径迎面走来;他们擦肩而过,其中一个人回头喊道:“你在招惹什么呀,盖普?”
库希捏紧他的手,说:“不要为他们的话烦心。”
“我没有烦心。”盖普说。
“你打算写什么?”库希问。
“不知道。”盖普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上大学。中西部有几所学校对他的摔跤成绩感兴趣,恩尼也写了几封介绍信。有两所学校想看看他,盖普也去了。他在这些学校的摔跤练习室里,自觉远落人后,不可能被录取。大学里的摔跤选手渴望打败他的意愿,似乎远比他击败他们的意愿强。但还是有一所学校以审慎的方式提供一个名额——奖学金数额不多,而且只给第一年,以后不做任何承诺。够公平,反正他是从新英格兰去的。恩尼已经告诉过他,会是这种状况:“摔跤在那儿是种不同的运动,孩子。我是说,你有能力——依我的标准,也受到很好的训练。你缺乏的是好胜心。你必须以获胜为最高目标,盖普。你必须真正有意愿,你得知道。”
4毕业(4)
他也问丁奇,读哪所学校对写作最有帮助,丁奇的反应是很典型的不知所措。“是有些好……好学校,我想。”他道,“但如果你要写——写作,不是到哪——哪里都可——可以写吗?”
“你身材好棒。”库希对盖普呢喃,盖普捏捏她的手作为响应。
“你也一样。”他很诚实地对她说。事实上,她的身材很不可思议。小巧却发育完善,像朵紧致的花。盖普觉得她的本名不该叫库希曼,而应该叫垫子才对。(译注:cushman与cushion字形相近。)从小他就经常这么喊她。“喂,垫子,要去散步吗?”她说她知道一个好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儿?”
“哈!”她说,“是你带我去。我只告诉你怎么走,让你看看那地方。”
他们在史迪林河很久以前被称做“细沟”的地方离了小径。据说曾有艘船在那儿搁浅,但早已影迹无存。河岸上倒还有古迹。艾佛瑞·史迪林一度想利用这段狭窄的河湾消灭英军——艾佛瑞大炮就在这儿,三支粗大的铁管在混凝土台上生锈。它们本来可以旋转,但被镇上父老永久固定。炮台旁有一堆炮弹,也在混凝土中定了型。炮弹都锈得纷红骇绿,好像沉没海底多年的船舶旧物。固定大炮用的混凝土台座周遭,到处扔有年轻人的垃圾——啤酒罐和碎玻璃。通往静滞而几乎空荡荡的河边,是片早已被踏平的草坡,仿佛羊群来啃过——但盖普知道,这其实是不计其数史迪林的学生和他们的女友干的好事。库希挑选的地点真没有创意,不过她本来就是这种人,盖普想道。
盖普喜欢库希,还有威廉·波西也一直对他不错。他年纪太小,没机会认识史都伊二世。而道比是个糊涂蛋。年幼的阿噗则是个古怪而容易受惊的孩子。盖普想,动人、没大脑的库希,特别得到她的母亲米姬真传。盖普心目中,库希的父亲史都肥是个头号大混蛋。他觉得没告诉库希这件事,有愧于心。
“你没来过这儿?”库希问盖普。
“也许跟我妈吧,”盖普说,“不过有一阵子了。”他当然知道,“炮台”指的是什么。史迪林人最喜欢说“在炮台上打炮”——好比“上个周末我在炮台上打了炮”,或“你真该看看范利在炮台上发射出去的模样”,甚至炮管上都有非正式的铭刻:“保罗跟贝蒂打炮,一九五八级”,还有“五九级欧文顿在此发炮”。
越过懒洋洋的河水,盖普看见史迪林乡村俱乐部打高尔夫球的人。即使隔那么远,他们可笑的服饰衬着绿色的球道,和一直蔓生到低潮时才露出的泥泞地上的草丛,仍显得极不自然。他们身上的条纹、格子映着褐绿与褐灰的河岸,使他们看起来像一群流离失所的陆上动物,正怯生生尾随跳动的小白点,横过一个湖。“天啊,高尔夫真蠢。”盖普道。这又是他对于牵涉到球与棒子的运动项目的申论。库希早就听过,不感兴趣。她挑了个柔软的地方坐下——河在脚下,周围是草丛,他们肩膀上方就是张开大口的炮管。盖普望进最接近的一只炮管,看见一个砸破的洋娃娃头用玻璃眼珠瞪着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库希解开他的衬衫纽扣,轻咬他的乳头。
“我喜欢你。”她道。
“我喜欢你,垫子。”他说。
“没关系吧,”库希问他,“我们是老朋友耶?”
“喔,不会的。”他希望快点发展到“那件事”,因为他还没有过那种经验,指望库希带引。他们在压平的草上口唇濡湿地亲吻:库希接吻张着嘴,有技巧地将她坚硬的小牙齿贴着他的。
即使这种年纪,诚实的盖普还是试图对她嘟哝,他认为她父亲是个白痴。
“他当然是,”库希同意,“你妈妈也有点怪,不是吗?”
嗯,是啊,盖普想也是。“但我还是喜欢她。”他道。最忠心的儿子,即使这种时候。
“喔,我也喜欢她,”库希道。该讲的话都讲了,库希开始脱衣服。盖普也脱,但她忽然问:“拿来,东西在哪儿?”
4毕业(5)
盖普大吃一惊。什么在哪儿?他以为已经被她捏在手里了。
“你的东西在哪儿?”库希问道,一手扯着盖普以为就是他的东西的那件东西。
阅读盖普眼中的世界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