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做别的什么。

本该上月出版的杂志，因为没有落实广告，哪怕是仅仅一个广告，而一直搁在老屈的桌子上。打头的是华轩的专题策划、组织执行的重量级地产话题：《楼市地震是几级？》，它的中心思想是，现在的房价就好比是林志玲的胸——看着坚挺，实际里面全是泡沫！

华轩一直为这个选题暗自得意，很有成就感地期待着她的横空出世，最好能够在重庆媒体圈或地产行业圈引来嘘唏或骂声。

“鉴于华轩同志几个月来，在杂志社表现出的对杂志工作的不适应，以及和出版部美术编辑配合的严重问题，刚才经编委会认真研究决定，劝华轩同志今日起离职……”老张铿锵有力地宣布着一个似乎要改变杂志社发展命运的决定，这个决定似乎是二十一世纪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挽救民族危亡的伟大转折点，从此以后，一个伟大辉煌的事业将快速推进，不，是开着悬磁浮列车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懂事，你不操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但是，最终华轩还是忍住了，没有当着这么多后生的面操老屈的妈，因为他还有几个月的工资没有领呢。

“我马上写辞职报告。屈总，不麻烦你了，不耽误你们做好杂志的时间了。我原本想干到这期杂志出来，或者干到四天后的6月30号，”华轩盯着李茜起伏不定的胸脯说，“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严重影响了杂志社的发展。”华轩离开的时候，很平静地看了老屈一眼，他想说的是：老鼠嘲笑猫的时候，身旁必有要一个洞。老屈有这个洞吗？

其实，事情并不是华轩所担心的——李茜和他的暧昧关系。

第十八章常识错误

应该是上午的“网络聚会”惹的祸，一群小青年在杂志qq群里发牢骚，大家都很担心杂志的发展问题，老屈好高鹜远的问题，工资拖欠数月没有发放或被严重克扣的问题……

他们都把矛头指向了老屈，他们说“已经穷疯了的”老屈的许多承诺都没有兑现，他们被骗了，他们要通过法律的渠道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华轩进去骚搞了几句，最有煽动性的是——“我们还不如灾区的灾民”，这似乎在里面丢了一个炸弹，气氛一下不可收拾。

有一个网名叫“山巅之鹰”的家伙在潜水，他一直没有发言。

华轩预感这样的潜伏者才是真正的炸弹。现在他如一个惊雷一般炸响了。

老屈开始一条条地列举采编各个环节中华轩犯下的不可饶絮的“常识错误”，而这些“常识错误”是前一段时间老张当着众人大肆表扬他的理由，悲哀的是，现在老屈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把这些事情改变一个角度说出来，对他进行运动式的批判。而更悲哀的是，他说那些事情，知道事实真相的就立茜、老屈和华轩三个人，在座的主要是一群倒给杂志社每月缴200元实习培训费的大学生，他们虔诚地地听着老屈对他的宣判，最开始华轩没有发言的时候他们打量着整个办公室，甚至不知道被批判的人是谁。

华轩草草几笔写了辞职报告放到行政、财务总李茜韵桌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屈唾液四沾地控诉着华轩。

华轩离开办公室兼会议室时，老屈已经开始鼓吹他的集约化的产业发展思路，他似乎即将坐享集团发展带来的美好果实，下面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像一个个向日葵一样望着老屈。

华轩下楼的时候，觉得这里一切是那么的陌生，除了李茜丰腴的身体。好象他没有来过，在这里几个月的意义，似乎只是自己一个躲避追债人纠缠的隐蔽之地。

七月流火。重庆进入了一年中最闷热的时候。

余震，金融海啸带来的强震，给燥热的空气增添了让人心理惶然的分子。

从空调房进入蒸桑纳般的骄阳下，华轩打了一个寒战，他的冬天已经更残酷地开始了。现实是，他在这个城市没有一点固定资产，用老家人的话说就是上无寸瓦下无寸地，中间只有空气。他刚刚支付了去年一个项目的工人的工资，所以他两张信用卡就出现了一个窟窿。

第十九章爬到顶端才发现梯子架错了墙

许多人爬到了梯子的顶端，却发现梯子架错了墙。华轩悲哀的是，竟然自己也爬了这样的梯子。

他感到一阵昏眩。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好象哪里都不没有安放他内心的地方。

“我改天联系你。”李茜可能是在卫生间打电话，似乎努力压低着声音，似乎有一肚的歉意，但是都是言不由衷的道别。

“我一定会想你的。”华轩想说的，其实是想她的身体，那或许是一个败落男人在现实中唯一的出口。

一个人的公司，几个女人的男人。这就是划轩和这个世界的简单关系。

其中有一个女人是他的房东，她打来电话，说该到交房租的时候了。

这个女房东可不是自己的女人。华轩冲镜子的自己苦笑了一下，突然发现耳边数根出现触目惊心的白发。

他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最糟糕的，一切必须马上重新开始。

十年前，他在另一个城市，因为频繁换工作，生计都成了问题。有一天睡到中午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口袋只剩下最后十元钱了。他考虑了半小时后，就上街买了一点菜，一瓶白酒，酒足饭饱之后，在半醉半清醒中，他给一个在杂志社工作的朋友爆料，他手上有一个独家的动人的故事……那个朋友立即兴奋起来，说可以提前预付一部分稿费，故事一定投给他。

那是一个冬天，天上飘着细微的雪花，华轩却以为是春天的梨花在飞舞。

现在是酷暑。他冲进一家只需要几元钱就可以理发的小店。这个小店在他公司附近一个大型国营企业的家属院内，以前少有人问津，经济危机的浪潮袭来后，它的生意似乎好起来了。

他是在一次随意散步时发现的。是老板娘一脸满足的微笑吸引了他。在当下，一个只有两个位子的小小的理发店，它的老板能有如此富足的满足感，是一个奇迹。

“光头。”华轩进门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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