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故放弃阵地,罪该处死!你的部队纪律最坏,足见你驾驭不严,以致败阵伤民。国防工事,你所担任部分进展最迟,足见你督工不力,贻误战机。仅此数事,就该处以极刑。你应该知道军法森严,不得玩忽。”
李服膺的头冒出了冷歼,急着要为自己辩护。阎锡山立起身来,眼角滴下泪水,接着说道:
“我把你从排长提升军长,望你出力报效,不想你如此令人失望。今天惩办你。使我伤心掉泪,但我不能以私害公。”阎锡山擦了一下眼睛:“至于你身后的事,我当然为你照料。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跟竹溪(谢濂的字)说说。”
阎锡山起身走了。
李服膺眼看着阎锡山走了,这才明白:活的希望完全破灭了;
效忠阎家,落此下场,他心中不服,一股子怒气摧动了他的左手,抓下头上的帽子,摔在地上:
“那还说哩!”
就在这个时候,审判官宣读了早已写就了的判决词:
“李服膺不遵命令,无故放弃应守之要地,致军事上遭受重大损失,处死刑,褫夺公权终身。”
杀了李服膺之后,阎锡山以为外可以搪塞舆论,内以可整饬军纪。可是,他心里并不能安定下来。
8月17日日本内阁会议决定:“(一)放弃以前所采取的不扩大方针,筹划战时形势下所需要的各种准备对策,(二)为了适应事态扩大的经费支出,在9月3日前后召集临时议会。”
10月1日,日本内阁总理、外相、陆相、海相会议决定《处理中国事变纲要》发表,更是规定了日本侵华的方针和政策。
阎锡山当然看出了日本3个月内灭亡中国的野心。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也使他的老巢山西处于危急存亡的关头,因此,阎锡山这才决心打好忻口会战。
于是,阎锡山在太原绥靖公署召开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周思来、黄绍、卫立煌、傅作义等人。阎锡山主持会议,向大家面授机宜,要在忻口与日军进行一次大会战。
阎锡山想起了在平型关战斗中,八路军攻无不克,守无不固的情况。他想:如果把八路军放在忻口一线,一则可以巩固阵地,再则,也免得他们四处发动群众,扩大队伍。
“在平型关上,人路军打出威风,我想人路军要能直接参加忻口战役,一定会打得好。周先生你意如何?”阎锡山说。
周思来知道这是想捆住八路军的手脚,跟国民党的那种指挥不灵、容易溃败的军队放在一起,去打被动的阵地战,那是吃力不讨好的。周恩来以毫不介意的口气,平淡地说道:
“八路军在阵地上决战,不是主力。他自有拿手的一套,那就是打游击战。现在敌人攻向太原,正面用兵挡他一下是必要的。但把所有兵力都放到正面阵地上,跟敌人优势的飞机大炮拼命,不一定是好办法。把劣势装备的八路军放到阵地上,更不能发挥他的长处;叫他去迂回敌人的侧后方,寻找有利时机,打击敌人,对正面作战的部队也是重要的配合。”
阎锡山已经几次在阵地战中败给了敌人。忻口虽然地形极好,但比起雁门关、平型关来也不一定就更好,可见光凭地利不定能打胜仗。他想,忻口战役还正在调兵遣将,开始部署,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部队是新败之师,士气不高。他不由地几分怀疑忻口是否能守得住,语气上也真有点谦虚起来:
“周先生!你看在忻口怎么个打法好些?”
“既然百川先生有问,我就不妨略陈浅见,供参考。我以为,如果从战略上讲,应把主力放到侧面,采取包围迂回的方式,也就是运动战方式。即使是正面作战的军队,也不要单凭工事消极防御,在防御中也要抓取机会,积极地实行反突击。”周恩来稍微停了一下,喝了口茶,又接着说:“之所以提议这样打,就是为了避敌之长——优势的武器装备,攻敌人之短——不得民心。与其用主力去迎头击敌,不如揪住敌人的尾巴去消灭它。这不过是一孔之见,供百川先生参考。”
阎锡山、卫立煌都无法否认周思来讲得有道理。虽然他们在长期内战之中,都吃过红军“腿子长、拖不垮、打不烂”的苦头,但这正是国民党军队最不见长的。阎锡山、卫立煌都知道国民党军队无法采用运动战术。阎锡山只好用官场的套话也敷衍了一句:
“好!很好!俊如!咱们好好研究研究,研究研究。”
周恩来心里清楚:
“忻口的部署又是一个挨打的阵势。”
周恩来相信八路军会有所作为,但这支力量太小了,装备也差。如果手中有10万,20万装备齐整、训练有素的部队,就可以有效的浇熄敌人的疯狂气焰。可惜,这只是一个空幻的愿望。眼前能做到的只能是“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忻口,还有太原的上空飘起了不吉利的乌云,周恩来叹了口气。但他并不绝望,他把希望放到长远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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