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应该对士兵的生命负责,停止空谈,付诸行动。可是,从二十个坐在
宽大桌子四周的人以及后面绕墙而坐的另外二十个人那里,我所得到的唯一回答是沉默——
但是,我倒是从坐在我后面的一个海军同僚那里收到了一张匆忙写就的“结识你很荣幸”的
潦草纸条,我也回了一张表示感激的纸条。
会散了,没有作出任何决定。国务卿和国防部长离开了房间,联席会议的参谋长们留下
来商量了片刻。我凑到霍伊特·范登堡跟前。在他还是西点军校学员、我任教官时,我就认
识他了。同他谈话,我无须摸棱两可、含混其辞。
我问道:“为什么参谋长联席会议不向麦克阿瑟下命令,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呢?”
范登堡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用?他不会服从命令的。我们又能怎么样?”
听到这里,我发火了。
“谁不服从命令你可以解除他的职务么,怎么不行?”我大声质问道。范登堡当时的脸
部表情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张着嘴,困惑而惊愕地望着我,接着二话未说就走开了。
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同他讨论此事。
在这种冗长的讨论中,让一己之感情占据上风而无法自持,这在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此之前,有一次我曾提出,为何不用行动代之以空谈。那一次,我也是除沉默之外没有得
到任何答复。
我总觉得,一个指挥官,对于把生命暂时托付给他的人是负有极其重大的责任的,就如
这些人对指挥官负有同样的责任一样——而且,指挥官的这种责任的部分内容就是保证这些
人的生命不至于白白地葬送掉。
好几位在朝鲜的野战指挥官在向鸭绿江接近时很清楚前面的危险。因此,他们一面继续
不拆不扣地服从麦克阿瑟的命令,一面尽力防备灾难的发生。事实上,若不是其中某些指挥
官深谋远虑,譬如故意降低前进速度,则后来遭到的失败倒真的会象报纸企图描绘的那种样
子——彻底的土崩瓦解。
沃克将军也许较之其每个同僚更加清楚这样的事实,即在人数上享有巨大优势的中共部
队可能就在他和中朝边界之间。其他的人虽则感到不安,但却被如下情况弄得有些乐观:中
国部队经过第一次血战已脱离接触,而且似乎重新钻到地下销声匿迹了;看不到营火,雪地
上没有足迹,公路上也没有补给品在运送。可是,我们当时的情报并不少。
现在回顾起来,这些情报相当接近实际情况。我们的错误仍在于对情况的分析而不是对
情况的收集。早在十一月十日,总部的情报机构就已经报告,在咸兴以北的高原水库地区集
结的中国都队“也许现在就能夺取主动权,向南发动一场协调一致的进攻,切断兴南北面和
东北面的联合国军部队”。
但是,麦克阿瑟就象曾经在小大霍恩河一带同印地安人作战的卡斯特将军(美国将军,
在美国小大霍恩河一带与印地安人作战时被打死)一样,对可能阻止其迅速实现自己目标的
情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目标是,消灭最后一批残存的北朝鲜人民军,平定整个半岛。
用麦克阿瑟的话说,就是第8集团军准备在第10军“抵达一个用以实施包围的关键位
置、将北部敌区一切两段”后,达成一次“大规模压缩式包围”,并“合拢老虎钳”。
为执行麦克阿瑟的命令,沃克将军鼓着勇气,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在此之前,由于缺
乏足够的装备和专门的预备队,沃克曾不得不将部队撤至清川江以南。经过整编,部队实力
勉强达到可以凑合的水平,沃克这才驱遣部队北上,朝调整线进发。他始终警惕着暴露的右
翼,那里的荒凉山地使他根本无法同第10军相互支援。他更不放心的是,在其先头部队与
鸭绿江之间可能有一支强大的敌军。一句话,沃克对自己的弱点和敌人的实力是再清楚不过
了,因此,他不敢无视两翼的安全,而象巴顿那样长驱直人。鉴于沃克同麦克阿瑟的关系不
佳,我觉得沃克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沃克希望能始终牢牢地控制第8集团军。他的
战斗序列包括以下几个部分:美第1军(含美第24师、英第27旅和南朝鲜第l师),美第9
军(含美第2和第25师、土耳其旅),南朝鲜第2军(含南朝鲜第6、第7和第8师)以及集
团军预备队的第1骑兵师。
朝鲜半岛向北陡然加宽,这意昧着沃克本来就单薄的部队变得愈加分散,同时也意味着
第8集团军与右路第十军之间愈来愈宽的间隙地暴露无遗。所以,活克本来就很危险的暴露
的右翼只能处于更大的危险之中。右翼部队完全由南朝鲜第2军组成,这大概是沃克所属部
队中最靠不住的部队,因此活克放心不下。此时,沃克正在为他与总部的关系而深感烦恼,
这种情绪从他不幸殒命前不久的一些私下谈话中流露出来。在同某报记者的一次私下谈话
中,沃克极力解释,他所以在二渡清川江时从容不迫——这曾使他从上级那里招来内容严厉
的电文——是因为他想努力为他认为以后可能需要采取的撤退行动做些准备。他深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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