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确实是件耗费精力的事情。在谈判桌上,人们不断重复已经说过的观点,象演说家
似地玩弄华丽的词藻,令人讨厌地谩骂与攻击,有时简直让人宁愿回到战场上去作战。但
是,我还是决心除证明我们的坚定立场之外,还证明我们的谈判诚意。我打定主意,在谈判
中决不失掉耐心或自制,同时,也决不屈服于敌人停止谈判的恐吓或威胁。关于谈判本身的
情况人们已多次作过说明,并且谈得也很详细。不过,还有一些与谈判有关的问题有必要再
提一下。
联合国军在谈判中犯了不少严重错误,这是不容否认的。我认为,所有这些错误都产生
于两种主要的错误看法;而这两种错误看法的根源又都一方面在于我们天真无知,一方面在
于我们未能充分懂得我方代表团团长海军上—将乔伊直至停火一、两年之后才指出的如下事
实:“共产党人既不贸然出席会议,也不仓促地进行谈判。他们往往首先进行一番精心的布
置。他们关心如何保全‘面子’,并且重视通过有利的谈判地位取得实惠,这就使共产党人
总是预先对进行谈判的客观条件进行周密的考虑。”
他们抓住我们的各种失误所进行的宣传,对他们是大有好处的,尤其在亚洲人之中进行
这种宣传,他们所获得的好处就更大。我想,时至今日,我们的文武官员们总该有了前车之
鉴,总该在思想上有所准备了。当然,我指的是这样的官员,即那些今后有可能不得不在谈
判桌上听任敌人散布简直使人不堪忍受的长篇谎言与诽谤的官员。
谈判之初,我曾在给海军上将乔伊的信中指出:“对共产党人来说,你的客气就等于是
让步,而让步则又是虚弱的明证。我建议你掌握好发言的分寸,使用奸诈助共产党人不会产
生误解的语言和方式,建议你不要轻易表示谅解和尊重。”
对于从未领教过共产党谈判手法的西方人,可以说,要想事先想象出事实真象被歪曲到
何种程度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同共产党谈判要有极大的耐心,而这一点就连约伯(圣经里的
希伯来族长,吃苦耐劳的典型人物。——译者)也会感到无法忍受的。
谈判伊始,我们就作了一次让步。不久,我们又为此感到懊侮。在我第一次提出开始会
谈时,我们曾建议将会谈地点设在一艘预定在元山港停泊、悬挂着丹麦国旗的“日德兰迪
亚”号医院船上。当时看来,这种“中立区”虽则处在双方大炮射程之内,还是能够为双方
欣然接受的。可是,共产党根本没有理睬这项建议。他们针锋相对地提出把开城(从理论上
讲,开城是一座位于三八线以南“无人区”日城市)作为会谈地点。华盛顿指示我立即接受
这项建议,以便为早目结束战争并证明我们的诚意而做出进一步的努力。
可是,谈判开始后,根本就没有中立的气氛。开城掌握在共产党的手中。他们的武装警
卫人员布满了谈判区。
肩挎汤姆式冲锋枪的赤色士兵粗暴地对我方使节指手划脚。我方代表坐在插有白旗的吉
普车中的样子被对方拍摄下来,作为投降的镜头供亚洲的新闻界发表。可是,我方新闻记者
和摄影记者却被排斥在现场之外。我立即纠正了这种不平等的现象,采取的办法是;通知中
国人,除非谈判区真的成为中立地区,并且我方记者也能到现场来访,否则,我方代表不再
回来谈判。敌方谈判代表以很地道的共产党的方式同我们磨时间,要我们等着他们上级的决
定。但是,当他们得知,在我方新闻记者获准采访之前我根本不打算让代表团返回谈判桌的
消息后,他们立即作出了让步。
即使如此,这个谈判地点的气氛还是从未令人满意过。
有一次,我们被迫对突然出现一支中国武装部队一事提出严重抗议。这支部队携带的又
是枪又是60毫米追击炮,他们径直从我们的吉普车前穿过。在这以前,我曾中止过谈判,
直到赤色分子答应使谈判地点周围实现非军事化我才恢复谈判。所以,这次事件是对协议的
公然破坏。海军上将乔伊立即提出了抗议,但得到的答复是,违反协议的那支部队只不过是
个宪兵连。要我们相信宪兵连必须配备机枪和60毫米追击炮进行巡逻,这未免也太荒唐
了。因此,我立即广播了一份声明,指出:我已下令中止谈判,直到我们能达成一项有关非
军事化的、令人满意的协议为止。
共产党人坚持了五天,最后,还是答应采取适当警卫措施,要我们恢复谈判。可是,我
很快又获知,他们的英语广播报道的是“请求”我们恢复谈判,而其日语广播用的却是“要
求”我们恢复谈判。于是,我宣布,我发觉他们的答复含糊其辞,因此拒绝授权恢复谈判。
这样一来,反而使共产党的请求变得越加客气,并使双方达成了一项专门协议。
然而,此后不久,事情又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八月十七日,中国的一支警戒巡逻队在
中立区遭到伏击,队长被打死。赤色分子坚决要求我们惩治肇事者并赔礼道歉。
我方调查的结果表明:这次伏击确有其事,但开枪的部队着装杂乱,未戴钢盔,显然是
不受联合国军控制的非正规游击部队。我们拒绝了赤色分子的要求,于是,谈判又接着进
行。刚过五天,在一个大雨瓢泼的深夜,中国人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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