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重心不稳。”刘尽忠站起来,自嘲地笑着,“真是个废人了。”吴欣然把他摔在地上的拐棍递给他。“谢谢。”
吴欣然抬头望着他的脸,那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就像被长期磨损的硬币上的头像,模糊不清,分不清棱角。
订婚
“知道了。”
“老爷子来啦?”王景明一来,胡万舟和太太就热情地招呼道。
“看您老这话说的?!怎么会,”胡太太十分满意的说,“然然可是帮我出了不少好点子呢?”
“好孩子、好孩子!”郑太太不知道是具体夸谁,倒是牵着吴欣然的手亲密地拉着她左看右看的。
“国涛,这就是任宽。”吴欣然继续介绍着。
梁国涛立刻把手伸出来,和任宽用力地握了握,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吴欣然好奇地看着二人,正纳闷着,晴云跑过来,对她低声说:“然然,去看看吧,文月姐姐不肯换婚纱。”
这场低调的婚礼在胡文月勉强中还是举行了,然而,婚后一个月,这对新婚夫妇就不顾父母反对,离开上海回了延安。在吴欣然23岁的生日的时候,她和胡文明订婚了,订婚仪式在吴欣然看来有点仓促,她几乎是刚得知这件事,,然后就被宣布为胡家的准儿媳了,尤其是任宽没能从重庆赶回来看见她穿那一件粉红色的礼服,实在令人遗憾!可是第二天,她身穿那件礼服的订婚照片就登上了报纸,整个上海滩一夜之间都知道了这件事。
“王景明,你不要因为想要摆脱我就给我随便许个人家,谁都不是谁的。”冯月珍动怒了。
初吻
“女士们,你们逛完了没?”刘锡对逛街这项女人擅长的户外运动有点力不从心了,“妈还让我们早点回去吃饭呢!”他对妻子说。朋友们就此分别,各奔各家。
“重庆那边的谈判要谈多久啊!中国人实在太喜欢开会了,尤其喜欢开长会。”吴欣然无趣地仰面躺在床上,枕着双手。
“唉!”吴欣然一下坐起来,“真无聊!”衬衣在她的胸前形成了一个深深的褶皱。
胡文明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讲什么。
吴欣然惊异地抬头看着他,突如其来的一吻是她所没有经历过的,她的脑海中也没有应急措施。
任宽
任宽笑着看着她,说:“从香港回来。”
“行,行!”王景明干脆的说,“你放心,任义就住在我这里。你今晚也住我这吧?管家呢,去收拾两个屋子。”
“她晚上来吗?”王景明关心的问。
等二人走开,任宽轻声问:“您和冯姐之间吵架了?”
王景明进一步解释说:“月珍一个人也不容易,你是她的朋友,也是我的忘年之交,是个可信赖之人,我希望你呢,可以多多照顾照顾她,毕竟,我上了年纪,力不从心啊!”
“王先生哪的话?我自然会照顾冯姐,那么多年的朋友嘛,只是大多数时候还得仰仗她照顾。”
“唉!”王景明无奈的说,“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时那么多说媒的,怎么就……”
“王先生,有时候交情实在是误事,您家和胡家的关系实在太好了。”任宽面无表情的说。
“阿公,好看吗?”吴欣然像只小鸟一般飞进客厅,头上顶着一定绕着绿色丝巾的草帽,任义跟在她后面,目光随着她转动着,从她令人喜欢的活泼中获得了乐趣。
“好看,好看!”王景明自豪地望着自己漂亮的外孙女,眼底悄悄流露出一丝担忧。
任义赶忙放下手中的吴欣然。
“哦,是。”任义点点头,冯月珍目无表情地看着他把书放回原处。
“哦,你们有事要谈吗,那我先出去转转了。”任义拘谨地把手插在口袋里,走出书房。
“唉,这兄弟两个真是……”王景明笑着摇摇头坐在皮椅上,“性格上是真不像。”
“我看挺像的。”冯月珍淡淡一笑,坐在王景明的对面。
显然吴欣然不喜欢冯月珍,每次她一来就会和王景明私下谈很久,占用吴欣然在王景明面前撒娇的时间。因此吃完饭,她就回了房间往美人榻上一躺,随意抽起一本杂志看起来。
任义这才小心翼翼地迈进这间闺房。第一次进这样一个女孩子住的房间任义既好奇又拘谨,屋里的陈设复古而优雅,又不失富贵。且不说那张欧式的大床,就是眼前这张红色缎面的贵妃榻也是……在任义看来华丽地有点刺眼了。
(bsp;“坐啊。”吴欣然坐起来,客气的对任义说。看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便说:“坐哪都行,凳子、床、榻上都行。”
吴欣然见他离开,觉得恶作剧成功,就跟着他去他房间,不拘小节地坐在他的床上,笑着问:“你怎么啦?你跟任宽可一点不像!他那么厚颜无耻,你居然那么害羞?!”
任义被她这种玩笑的嘲弄弄得实在是不知所措,只得说:“不要拿我和他比。”
吴欣然歪着头俏皮地望着他,一脸坏笑。
“不是他怎么想的,以前我们住的时候它们就是这样。”任义说。
“虽然?什么叫‘母亲虽然是维族人’,是维族人不好吗?”吴欣然敏感的问。
“什么意思?”吴欣然好奇的问。
“你们本来就不是纯种汉族人啊!”吴欣然笑起来,“再说我觉得他挺好啊!”
任义问:“他参加过北伐你知道吗?”
“外婆死了以后,任宽和爸爸的矛盾一发不能收拾,为能管住他,爸爸给他说了个媳妇……”
任义实在难以忍受,冷笑道:“看不出你这个大小姐,在许多观念上和任宽居然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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