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小时候乱拍乱画的,称不上是什么作品。”
对我的到来他表示出欢迎的态度,但说话,笑都是淡淡的,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人淡如菊”仿佛是形容女人的,但我很想把这词扣给他。
方否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抱着宝宝一直陪在她身边,跟她聊天。
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自己的老婆,而且中间还返回餐厅给方否接了杯水,要她喝。
方否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口渴了。”
不一会儿,一大堆菜冒着香气上了桌。
方否的手艺相当不错,这么年青的女子,可以如此熟练地做出一大桌丰盛的菜来。
我夸她:“你不会是专业厨师吧,怎么手艺这么好?”
方否笑说,“不是厨师,我就是爱做饭,平时做得多些。”
认识这么久我还没问过她是做什么的呢。
方否说她在附近开了一家花店,因为孩子小,现在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不过店里有几个姐妹,让她很放心,基本不用她插手。
“原来是个小老板娘呀,真厉害!”
“哪有,我是那种很怪的不愿让生意太好的人,做大了就太累了,所以挺不思进取的!”
吃饭时,小白说自己先吃,要方否先看宝宝,一会儿过去换她。
结果,一桌子的菜,他只就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盘,匆匆扒了口饭,没几分钟,就下桌去换方否了。
“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呀?”我心里暗忖。
老婆舔下嘴唇就立马递上杯水的主,为了不让老婆饿着自己可以不吃的主。
我看出他不只是对方否好,而是到了宠溺的程度。
轮到方否吃时,他抱着宝宝在一边,居然还无声无息地给方否夹了两次菜。
无意做电灯泡,我只当没看见。
偷偷看这男人,清清爽爽的大男生,仿佛同时受过什么统一培训似的,跟方否的气质如出一辙,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院里的篮球架显然是这帅哥专属的,看来还挺喜欢运动的。
方否好象知道他没吃饱,说等自己吃完,让他上桌重吃。
这年夜饭吃得我心里酸酸的,能看出来这就是这对小夫妻平常的日子,绝不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
年纪轻轻,仿佛就有着老夫老妻似的相濡以沫的深厚的情感,这种默契不是能做得出来的。
现在,我已没有任何嫉妒之心了,有的只是深深的羡慕和祝福。
我想起那个让我头疼不已的命题作文,看着这一对碧人,突发灵感。
我可不能傻到把自己的糗事搬到纸面上去。
爱情,为什么只能写成苦哈哈的悲剧?人们总是对痛苦感受至深,而可悲地忽略掉那些让我们身心愉悦的幸福感,而那幸福在残酷的现世里又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我望着这合谐的一家三口,望着方否,哀求她说:“你知道,我快被那个命题作文给逼死了,给我提供点儿素材吧,过了年那个老头儿还会逼我交稿的,我可要愁死了。
给我讲讲你们吧,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讲讲是怎么干柴烈火,一拍即合的。这不是比我yy出的那些烂文更具现实意义么,就算为现世里这些痴男怨女点一盏明灯,让他们在爱情的路上少一些头破血流,这也算是积德行善的事呀!”
夫妻俩听我说完对视了一下,愣愣地望着我。
然后这两只象是约好了似的,冲着我喷笑。
这回换我愣在那里了。
方否笑够了说:“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相知相爱的呀,我们很相爱么?”
小白,望着方否,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不许乱说,我们哪里不相爱了!”
方否收了笑,表情复杂。
望着一头雾水的我:
“当然也不能说不爱,说不好呀!怎么办,凑合着过呗,孩子都生了,还能离咋地!”
小白突然把孩子塞到我怀里说:“麻烦帮我抱一下”。
然后冲回去,作势掐住方否的脖子,笑说:“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宝宝,有点惊到了,有咧嘴要哭的趋势。
方否借势求绕:“别闹了,宝宝要哭了。”
小白停住了手,抱起宝宝哄。
我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一时理不清头绪,索性谁也不理,一顿大吃二喝。
方否抱歉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先吃,吃完我们再慢慢聊。
你要写的可是一个大命题,感情这回事儿,谁能说清楚呀?
我和小白的事儿,你要是想听,讲讲也无妨,不过,写出来可能会跑题,估计还是会被打回来,因为——与爱无关!”
眼前的普洱茶已经泡得很开了,方否,轻轻晕了一小口,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眼帘,眼神里有伤感也有温暖。
她说自己近来在家时从来不喝咖啡的,那天你给我的咖啡,我只抿了一小口儿,因为咖啡会让我胃痛,屡试不爽。
我笑她个性真是很怪,既然会胃痛为何还要“屡试”?
方否笑而不答,沉默了会儿,对我说:
我喜欢喝茶,茶里我最爱普洱,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一位懂茶的朋友告诉我,普洱比起绿茶红茶乌龙茶更为奇特和丰富。
光从形状上就可以分为很多种:小药丸、圆球、象棋、沱茶、圆饼;大如南瓜、巨型饼、树筒、屏风、大匾等等。普洱茶不象别种茶,不会越泡越淡,反而会象酒一样是越陈越香的,陈年普洱可以泡很多泡,也不会失了味道。”
我一言不发,耐心的等待,我知道方否要讲的绝不仅仅是茶。
方否望了我一眼,终于婉尔一笑,用手垫着后脑勺靠在沙发背儿上。
“我有个故事,不过是过去的事了。我觉得,过去就是用来没事儿回忆的,不用太放在心上,毕竟未来才是希望。现在抱着我家宝宝,和小白一家三口聊天吃饭,觉得很幸福!”
小白早知趣地抱着宝宝进屋哄他睡觉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黄昏渐渐地来了,一缕夕阳穿过长长的窗子透进来,气氛真好呀,有茶香有夕阳。
方否轻声地说起来,声音又小又轻,象是梦呓一样,不带任何个人色彩的。
偶而的,说到动情处,我看出她要流泪了,可又奇迹般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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