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她,动手捏捏她的脸颊,笑得满脸莫测高深。「本王很怀疑,有这张小嘴巴,你怎麽能活这麽久?」
「大概是因为我很可爱吧。」
「可爱?」
他明明讲的是可爱,可她听进耳里的硬是变成「可恨」,想着他在自己身上种的毒,寒意自脚底泛上,竟会对这个温柔体贴、风流倜傥的王爷倾心,那些姑娘有没有半分观察力?
「快些把衣服还给我吧,天色不早了。」
她咬牙,捡起自己的衣物,背过身,把他的衣服脱下,再用力朝他的方向扔过去,很任性的举动,却看得他心花怒放,这般不善隐藏心思、喜怒形於色的丫头啊……怎麽能跟他斗?
萧瑛花了五百两,把贺心秧的卖身契从宝嬷嬷手里赎回,她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後,一步步走出花满楼。
同样在床上耗过整晚,他却神清气爽,好像刚走一趟森林,吸饱了满肚子的芬多精,她却像被吊在树上,被狠狠凌虐过一番。
男人、女人……天生就不公平啊。
想到二十一世纪,敢在职场、在社会与男人一较高下的女强人,她真想给她们拍拍手、大声喝彩,伟大啊!
走出沉寂的花街,街道上的商家正忙着开店,贺心秧低着头,追随他的脚步,缓慢移动。
直到他停下身,她一鼻子撞上他的背,萧瑛才转头笑道:「你不是要自由吗?自由已经送到你手中,干嘛还追着我不放,难不成後悔了,想跟我回府,当我的专属……」
听见萧瑛的揶揄,贺心秧倏地抬头,发现他手背在身後,弯着腰,额头几乎碰到她的头顶上,她急急後退两步,嘴没发话,可那惊吓过度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不、要。
萧瑛站直身,收敛起脸上笑意。怕什麽,他还没有勉强过女人,她的表情让他很不偷悦。
回身,他继续朝王府方向走。
「等等!」
萧瑛没停,又走了几步,贺心秧快步追上前,她想到一件重要到不能再重要的事。
「还有事吗?」他双手横胸,好整以暇的等她说明白。
「可不可以……借我十两银子?」
拿人手短啊,丢掉嘲笑、丢掉酸气,她的声音里满满的全是诚恳。「我会还你的,下个月我会亲自到王府还你银子,倘若一次还不清,我也会想尽办法分次摊还,绝不亏了你。」
他盯着她半晌,眼底似乎有什麽东西闪过,勾起嘴角,又露出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那个笑……是不想借的意思吗?是啊,他已经在她身上花了五百两,再要求,实属过分了。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预备放弃时,他竟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给她、一句「谢谢」含在嘴边,她还来不及说出,他已转身离开。
明明心生感激的,她偏是嘴硬,低声嘟囔了几句,「我还以为有钱人大气,会随手丢下一张百两银票,豪气干云的说:『拿去,不必还了……』」
嘟囔过,她摇头失笑,在想什麽啊,要五毛给一块吗?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小说里的人物,穿越而来便能事事顺心得意,天地人情都绕着她转啊,别开玩笑了,她不过是卡在异时空里,一个无助孤寂的可怜人罢了。
能活得好,是她手段高,真保存不来,也别怨命,就当……当那束绿光荡起那刻,她已魂飞魄散。
第五章、王记绸缎庄
尚武门大街和崇文门大街是凤舞城里两条一横一竖、交叉纵横贯穿全城的大街,向来是整座城里人流最密集之处,这两条大街宽逾十丈,来回可供好几辆车并行。
原本这两条街道并不大,是蜀王被封至蜀州後才拓宽的,两旁的小胡同里,行走的、骑马的、坐轿的,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尚武门大街和崇文门大街交会处有一间王记绸缎庄,才开张不到三年,已经是凤舞城里生意最好的铺子。
绸缎庄里的夥计正忙着招呼满堂客人,今年桑蚕养得好,织出来的布料质量又较去年略胜,消息才传出,老顾客纷纷上门,店里不时听见老板和夥计们的吆喝声。
王记绸缎庄楼高两层,一楼待客,二楼堆货,仓库旁边还有个小房间,是账房先生拨算盘的地方。
现在里头有四名男子,其中三人分据桌子一角,而名唤小四的小厮侍立一旁,小四眉清目秀,聪明机灵,自小便跟在萧瑛身边伺候,两人可说是一起长大的,虽然身份有别,实是兄弟情谊。
首位坐的是一身浅蓝色长衫、腰系五色丝带,手握折扇的萧瑛,下头是一贯青衣锦袍、不爱多话的慕容郬以及一名年约四十岁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矮小,他佝偻着背、嘴边留着小胡子,一副猥琐样貌,可那双眼睛却精厉烁亮,盛满智慧,他是萧瑛的大账房,李琨。
人人只知萧瑛尚文,却不知他有一手经商之道,先皇在世时,稚龄的他已靠经营手段替自己累积不少家产,这些年被赶出京城,让他有了更大的自由空间专心经营产业,如今,富可敌国已经不是随口说说。
虽说这些营生皆非由他亲自出面,但他用人的眼光精准无比,他有一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如今王记、陈记、汪记……大大小小的店舖分布全国各地,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控制米茶布油盐等的市场价格。
除铺子外,他有三十艘五桅大船,也做海上贸易,因此那日贺心秧一句「因噎废食,蠢!」让他动了心念。
她是个人才吗?或是只会空口说白话的空心杆子?两个问号不停在他心中重迭。
想起她,他不自禁地嘴角微微上扬。二十几日後,她真的会上王府归还欠银?或只是为了续命、乞讨解药而来?他拭目以待。
「王爷,今年蜀州的入账比去年多三成,我已汇进咱们钱庄,分送到各个庄子。」李琨说道。
听见李琨的话,慕容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慕容郬本名孟帼,是前朝镇国将军孟继的幼子,他小时候身子骨羸弱,母亲听信算命先生之言,说父子命格相克,两人同屋必有一伤,因此让他认了奶娘为母,搬出将军府,五岁後送进少林寺习武,自此鲜少回归家门。
当年太子之争,孟继站错队,他忠心於旧皇,力保小皇子萧霁为太子,因此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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