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华,他的黑发在我的上方与苍茫的夜色融做一处,只有那双眼睛闪耀如星,眼波中流转的全是浓浓的眷恋,“是,我后悔——那时候我很后悔认识了芷儿,如果不认识你,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白枫女士说过,冲动是魔鬼!
咬咬唇,我不住告诉自己——白芷,听到没有?冲动是魔鬼!你要挺住,你要矜持!
可是,白枫女士似乎还说过,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
陌生的灼流倏然奔涌四肢,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要爆裂开一样膨胀起来,我想,此时的确已经忍无可忍!
手腕被他捉着,我用力抬起头一下捉住他还在翕动的唇——
初时他怔了怔,一动不动地听任我青涩僵硬的吻落在他的唇角。过了几秒,好似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的呼吸一重,立刻用力掐住我的手腕,用唇狠狠地压下我的头。
后脑砸在铺着厚厚落叶的地上,我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每一根神经线都因为他的辗转吸吮而紧绷。
不同于方才在树上轻柔的触碰,此时的他粗暴狂野,既像一只在与我决斗的猛兽,更像一阵席卷万物的飓风,将渺小的我扭曲着、痴缠着送上天际。
看着无边无际的海面在脚下延伸,连绵不断的高山在四周盘旋,我又是惶恐,又是迷乱。
耳侧风声猎猎,满目火山喷发,他的唇齿间渗出甜蜜却滚烫的岩浆,我就像一片轻薄的树叶般被那热火在须臾只见焚烧殆尽。
灼痛未过,他却又在瞬间化成了寒冷彻骨的汪洋,将我的身子立刻重塑回去,只是那一波高似一波的海浪拍得我无法思考,无法呼吸,直欲昏厥过去。
而事实上,我也真的就这样昏了过去……
跟人亲吻的时候,一激动,昏倒了——
这件事情仔细想一想,其实很丢人,比一个花痴走在路上因为看见美男而撞了电线杆子还丢人。
尤其是,如果这个亲吻还是因为昏倒的人自己没事瞎撩嫌……
越想,我越气。
爪子在温暖的薄被下渐渐握成了拳,我闭着眼睛开始诅咒——
伟大的那和华同学,求你让丁书琪一脑袋撞树上撞失忆吧,阿弥陀佛!
“哦,这么说来,她是在你们接吻的时候昏倒的?”
这么陌生的声音,是谁?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刚刚恢复意识的我躺在异常熟悉的柔软大床上,闭着眼睛,张大了耳朵,心里忐忑不已——
“是的,医生,开始时我以为她是睡着了,后来才发现她是昏迷。玛丽把我们接回来以后,我们请来了几位医生,但是他们的见解都不大相同,所以我才求女王陛下将她最信任的医生介绍给我!”一个熟悉的、悦耳的、此时却让我杀人的心都有的声音响了起来。
该死的丁书琪,家丑不可外扬,你居然还四处炫耀!
“dean先生,根据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尊夫人的头部遭过重击,有可能是因此而得了脑震荡,这应该是她昏迷的主要原因。”
脑震荡?哈,这个原因说出来还比较体面!医生医生我爱你,就像芷儿爱小琪。
丁书琪似乎倒吸了一口气,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焦灼:“她昏迷了两天,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沉吟了一下,很保守地说:“dean先生,请您不要太着急,正常来说,脑震荡所引发的昏迷一般都是短暂性的,多数在30分钟以内。像尊夫人这样昏迷了两天的,虽然不是没有,但的确比较少见。现在我们还不能下定论,只能进一步观察。”
房间里突然想起椅子被带翻的声音,尽管那椅背砸到地毯上只发出了一个闷响,我还是从中体会到了丁书琪的惶然。
“你是在暗示,她的病情很严重?”
医生清了清喉咙,竭力装作镇定:“最坏的结果是——尊夫人自此一睡不醒,变成植物人……”
哇,植物人!好高级的病症!
“嗖!”
一阵怪异的风声倏然响过,然后便是一阵衣衫的摩擦声。
听见那古怪的噪音,我这个疑似植物人好奇得恨不能立刻睁开眼睛去瞧。
过了两秒,认清现实的医生结结巴巴地又开了口,只是那声音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挤过一样,憋在喉咙里就像破了的风箱:“咳咳咳,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小到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丁书琪的语调则变得阴森森的:“完全?”
医生似乎在大力点头,弄得他的声音都跟着一上一下的:“完全!”
kao!这是什么江湖郎中啊?一点坚持都没有!难道你没听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你们这帮没有节操的外国文盲!
从男爵大人却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最坏的结果讲完了,还有吗?”
江湖郎中这次学了乖:“根据临床经验,这样的病人也有可能会发生短暂性失忆的病状——”
“但是——”他的声音再次变紧,似乎又被人给勒住了脖子,“咳咳咳,我认为这个可能性也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从男爵大人这回吐气吐得比较彻底:“那根据你的判断,她应该是安然无恙了?”
江湖郎中再说话时带上了几分哭腔:“是的,dean先生,尊夫人一定会安然无恙!女王陛下也因为这件事情而日夜忧心不已,我需要立刻进宫觐见陛下,也好让陛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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