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表并没说明她在此期间的活动。”
“二十天……三周不到,三十年前。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哪怕是对我们而言。”
“如果事情都那么容易,我们可以雇打字秘书了,你不是老这么对我说的吗?”
“我刚才的意思是,即使联邦调查局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但是即使我只有这么个念头,我已经错了。知道一切是我们的本职,这也是特调组存在的惟一原因。无论可能与否,我们都得使sf86表——每一个受到提名的人都得递交的个人安全问卷——上的每一个字确证无疑,这是调查过程的一个环节。
莉萨把椅子拖近了些。她的眼睛显得更黑,目光更强烈。“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问题不在于遗漏了日子……并不完全这样。”她凝视着我书桌右边的金属衣帽架。“你是不是把你的外衣挂起来,这得需要一会儿时间。”
我摇了摇头,“芬纳蒂正在等我。我没时间了,就请你尽快地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txt小说上传分享
匡蒂科规则(5)
莉萨说道:“我一发现这个漏洞就给汤普森法官打了电话。起初她说我肯定弄错了,她是直接从伯克利到了耶鲁,但是我就像刚才给你朗读的一样给了她同样的日期。我告诉她,她肯定不可能花三周的时间才回到法学院。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就笑了。还真的花了三周。她顺路在弗吉尼亚的一个小镇停留了一下——是弗吉尼亚的布鲁克斯顿——为了照顾临死的姨妈。她和姨妈一起呆了三周,然后老人就去世了。她一直觉得那不算是真正的居留——事实上现在依然不那么认为——因此就没有把它写入问卷。”
我的指尖在书桌上敲击起来,一边想像着楼上那位正等着我的上司的脸色。
“拜托了,莉萨,如果真有问题,我现在也看不出来。法官在86表上出了个差错,这时有发生。你就在报告的行政意见部分中加段文字,解释一下你刚才告诉我的事。照章办理就是了。”
我打开公文包的第二个暗层,拿出一个有半英寸厚的平纹白色商务信封,把它放在口袋里的皮夹旁。我想站起身去拿雨衣,但是她拦住了我。
“还有呢,”她说,“别想溜出去。不管你要去哪里,再等五分钟总来得及的。”
我盯着她。莉萨?桑兹是一个尚未结束一年试用期的特工,可她还真他妈的有点好出风头。她人事档案中的一些事我还记得,如她在埃尔帕索和招募人员的面谈,以及她勇敢声明自己计划成为联邦调查局的第一位女性主管。这是一个值得嘉奖的目标,但是总该有人告诉她,实现这样的目标一年的时间还不见得够呢。
“我给布鲁克斯顿的科布县书记员办公室打了电话,”她继续说道,“想核对一下死亡证明书。”
“还不是一回事,”我对她说,“例行公事而已。让那个县书记员给你把经过确认和规范的复印件寄来吧。往报告里加上一段,把它附到文件中去。”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汤普森告诉我她的姨妈萨拉?肯德尔长期与癌症搏斗,可是最终死于1972年7月2日。汤普森在葬礼结束后就去纽黑文了。”
“这你已经确证过了,你口述了报告……等等,等等,等等。”
“并非完全如此。那位女士确实死了,这毫无疑问,但是她不是死于1972年,也不是73年或74年。”莉萨微笑着,甜甜地揶揄着我。“老天保佑,老萨拉?肯德尔一直坚持到了1991年。”
我感到眉毛一抬。
“那法官对此如何说?”
“相信我,我不先与你商量好了,是不会去问她的。”
我不得不微笑了,莉萨或许是新手,但是她学得很快。向被总统提名的人询问必须极其谨慎,特别是当存在着说谎可能的时候。
“报告的其他部分怎么样?你还发现了其他什么吗?”
“没有了。除了她那位不可思议的姨妈,布伦达?汤普森差不多和罗杰斯先生一样令人兴奋。”她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然后又看着我。“我都希望自己没有注意到那段居留地点上的漏洞。这下我可没法按局里规定的截止日期行事了。十天时间根本不够解决这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准备一封延期申请,请求给予新的局限,”——这是“调查局最后期限”的缩略词——“整理好了让我签字。我会把你刚才告诉我的事与主管副局长商量的,我们明天上午再谈。”
在通往顶楼主管副局长凯文?芬纳蒂的外间办公室门口,我平整了一下领带结,推开门,走了进去。主管副局长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是胡佛派的人,他办公室复古的流行风格是特地让来访者了解此道的。屋里的家具都具有博物馆品质,旧地毯的陈腐气味和天鹅绒的帷幕使我想起了《马耳他猎鹰》中的场景。我能肯定,总有一天,汉弗莱?鲍加会从沉沉的栗色帷幕后走出来,他的软呢帽压得低低的,手捂着塌鼻子,来寻找那个胖男人。
芬纳蒂的秘书是个完美的职员。她有着棕鼠色的鬈发,抹着深红色的唇膏,穿着肩垫很厚实的花衣服,这使得贝蒂?斯温森看上去像一幅诺曼?罗克韦尔的绘画。调查局的秘书从胡佛那传说般的海伦?甘迪开始,有一长串的老姑娘,而贝蒂是其中的最后一位,她骄傲有如一艘战船,坚固胜于俾斯麦舰,谁也别想从她那里经过而毛发无损。我走近时,她抬起头,目光透过无框双光眼镜的顶部注视着我。
“他已经等了一刻钟了,”她抱怨着,“你最好快进去。”
(bsp;我敲敲门,说道:“是普勒?蒙克。”我走进房间,走过十几码宽幅的地毯,朝主管副局长走去,他正端坐在屋子远端一张巨大无比的书桌后,桌上堆着一叠叠的文件和其他的书面材料。侧旁是两面像哨兵一般矗立着的旗帜。身背后是落地长窗,户外的灰色光线透过窗子射了进来,那是1月份一连串细雨绵绵的下午所特有的光亮。
主管副局长有着坚硬的下巴和明澈的灰色眼睛,身穿裁剪精致的海军蓝制服,戴着深红色的领带,浑身散发的能量足以点亮整幢大楼。这能量也相当危险,我几年前对此就有所耳闻,并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他发火前总是会有非语言的警告。他要是开始清理书面材料,你就该闪开去躲着点了。
我走到他桌子前最靠近我的皮椅子旁坐了下来。他没说话,但是我没指望他讲话。调查局就像是一个关狗的栏圈。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但只有领头的那只狗才得不断地证实这一点。在我明确知道是谁在处理这事前,凯文?芬纳蒂是不会理会我的。要不是桌子上堆得乱七八糟,他真会抬起腿来对着桌子撒尿,来让人明白这个道理。我想像着他的这个样子,不由得咧嘴笑了,而他正好又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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