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挂了。”蹬上车匆匆赶回学校,心里盘算着是否要通知一下端阳哥哥,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万一我老妈去找他核实,多丢人啊,那我铁定要离家出走了。
害怕啥还就来啥,校门口竟然看到庞端阳,“窦豆,去哪了?回家吗?”
此地不宜久留,老妈等会儿出来要是看见他,可就惨了,我赶紧说:“你先走吧,我今天值日。”
“好。”看他远去的背影,我掬下一把狼狈汗。
在学校磨蹭着熬到平时回去的钟点,我战战兢兢回到家。老爸在沙发上看报纸,老妈在厨房忙。预想中他们俩一人拿棍子一人挽袖子的画面没出现,我还踏实点。
蹭到老爸身边,他比较温顺也好说话,探听一下口风看我妈气成什么样了,“爸。”
瞧见我这幅怂样儿,老爸冷笑起来,“回来啦,窦豆。”
我脆弱的神经实在禁不住任何刺激,老爸的冷笑已经说明了一切,“哇”的一声我哭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老妈从厨房跑过来。
脑子里死死记着袁媛的话:顶住。为了她也为了端阳哥哥,我一定要顶住。
“窦志明!”老妈嚷着,“你吓唬窦豆来的吧?”
“没有啊,我哪吓唬她了。”老爸竟然变得嬉皮笑脸的。
“没事,窦豆。别理你爸。妈听老师说了,别担心妈相信你。”
我立马停止了哭泣,唯恐听漏了一个字。“我自己的闺女我还不知道,你就是贪玩,什么早恋,妈才不信呢。我问你们老师了,她说你跟庞端阳老在一块儿,甭听她的,你跟端阳在一块儿妈还放心呢。那孩子学习好知道上进,你跟他在一块儿,多学习人家优点,妈不反对。不过,对你们老师还是要尊重点,回头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批评你了。啊,记住了?”
这情况要是老这么峰回路转的,我这小心脏还真不容易适应。我擦擦眼泪,“妈,你是我亲妈。”
“呸,我不是你亲妈,谁是?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受多少罪,就说我怀你时,那罪大了去了。”老妈的唠叨从没这么动听过,我都忍不住爱听起来了。
“叮咚”门铃响了,老妈停止讲苦难史转身去开门,“袁媛,你怎么来了?”
袁媛冲进屋里看见我,似乎偷偷松了口气,“从你们家附近过,想蹭饭。小姨,晚上吃什么?”
吃完饭跟我姐回到屋里,“没事吧?我看小姨还挺正常的。”我赶紧汇报了老妈的原话。
“告诉你窦豆,大人的思维都有问题,好像学习好就万事大吉了,你要会利用他们这种心理,知道吗?把学习搞上去,你的日子就好过的多。早恋这事别害怕,有问题找姐来。不过,以后不许动离家出走的念头,要是让我逮着一回,看我怎么抽你。”
“姐,我不走,我舍不得你。”我咧咧嘴,后半句咽回去了:还有端阳哥哥。
后来我跟乔静也汇报了这事,她听了分外鄙视,“瞧你吓那样儿。”
“你是没遇见,要是发生在你身上没准还不如我呢。”我辩解着。
“你怎么知道我没遇见?你怎么确定没发生?”她斜着眼睛看我。
“啊?”这会轮到我傻了,“你们老师也找你谈话了?你妈也去学校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一天到晚就盯着小白杨,还有时间瞅我?”
“快说说怎么回事?快!快!”
“跟你开头一样,谈话呗。我当时就跟老师说没有的事。我妈跟周征南他们家是同事,两家关系走的近。回来我妈连问都没问,就嘱咐我好好学习就完了。其实大人才复杂呢,周征南他爸刚调到卫生局去了,以后少不了托他办事,我妈想的才明白呢。”
我崇敬的看着她,“乔静,你不是一般人。”
她鼻孔朝天,“我当然不是一般的,我是二班的。”
第8章第8章
我这满身的坏毛病被端阳哥哥威胁着改了不少,再加上每天被他复习预习的折腾,期末考试我竟然进了前五。举着成绩单激动的问他:“端阳哥哥,这回你要我了吧?”
“要。”那声干脆的,我心都要蹦出来了。
老妈看了成绩单,笑的跟花腔女高音似的;“窦豆,好孩子,想要什么妈给你买。”我趁机提出暑假不上辅导班,她竟没打磕奔的同意了,过后好几天我都恍然在梦中,太不真实了这美好的感觉。
暑假端阳哥哥回无锡,他嘱咐我放假不能整天玩,还要抽出时间看书,我玩命点头,然后转脸就忘抱着漫画书不撒手。
这半年我被他修理的快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私下跟乔静诉苦时,她说我活该,“要是不愿意,你干嘛不告诉他?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知道吗?”
我想反驳她:乔静你不知道,我想站在端阳哥哥身边,想配的上他。小美人鱼为了能陪在王子身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而我只要能并肩站在他身边,无论多少努力都是愿意的。可怕她耻笑,我没敢说。
假期里当了我姐的替代品跟大姨去山西旅游,每天爬山进庙累的够呛。回来没多久,又被老爸老妈带着回了兰州的爷爷家。漂泊在外的日子让我百爪挠心。乔静她妈给她买了一台电脑,这个假期她和周同学买了一堆游戏光盘,玩的要疯了。给他们打电话时乔静都不爱理我,“快说,有事吗?没事挂了吧,忙着呢。”
在爷爷家每天陪着老爸老妈走亲访友、同学聚会的让我郁闷死了,这还不算完老妈动不动就拎着我脖领子给大家介绍一番,她就欠在我脑门上贴个“市重点”的不干胶游街去了。
拖着备受摧残的身子骨回到北京已经是八月初了。当天晚上我就杀到了乔静家,“你们这两个小人,要疯吧?快,给我看看新游戏。”捋着一堆光盘我琢磨着先玩哪个。
“窦豆啊,跟你说个事啊。”乔静慢条斯理的往外蹦着字。
“嗯嗯。”我敷衍着手里没停。
“小白杨回来了。”
“啊!”我惊诧的抬起头,“不可能,他一般快开学才回来呢,这刚什么时候?你骗我。”
“周征南都看见了,骗你干嘛。”
扔下光盘我撒丫子就跑,身后传来乔静的咒骂,“这个疯婆娘!”
敲门之后果然是端阳哥哥开的,我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乐。
“你回来了?窦豆,进来。”
走进他的小屋我坐在椅子上平复了半天,“邓奶奶他们呢?”
“去遛弯了。”
“端阳哥哥,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每次你都快开学才回来呢。”
“我想你了。”白炽灯下隐约觉得他脸红了,我眼花了吧?“你想我吗?窦豆。”
我咬咬嘴唇,想说每天都想,可怕他笑话我,就重重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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