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心疼那姑娘,头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老妈流下泪来。
“自古到今,有多少人为情所困哪!”爷爷感慨道。“情缘就是孽缘呀。话又说回来了,刚认识几天就能痴情到这个份儿上也算得上是前世有缘喽。唉!哭吧哭吧,前天从姑娘嫁回来以后,不是哭了一阵儿就缓过来了嘛,我孙子还达不到以身殉情的境界呢。都坐下,咱们就在这儿候着他,连本儿的大戏也得有收场的时候儿,甭急,我有谱儿。”
都坐着,都无语,表情相似,心思各有不同。
“老丫头,我想跟思南下盘儿围棋,你先回屋儿歇会儿吧。”
(bsp;“嗳。”老妈闻言,起身告退了。
第一章风花雪月(179)强忍心中泪
爷爷笑呵呵地取来围棋,与心思全无的左思南开始手谈。爷爷的棋风一如以往,沉稳而老辣,而左思南却错招儿迭出,频频受到爷爷语调慈祥的申斥。第一盘棋以爷爷的胜利而草草收兵,兴致大增的爷爷提议再燃战火,于是,有了第二次黑与白的拼杀。左思南的精力集中起来,二人的落子速度都放慢了。
“妈啊,都快六点啦,晚饭吃什么呀?”院中央传来金兆枫洪亮的声音。
正房里的三人闻风而出,兴致勃勃地站在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金兆枫,他们的目光很怪,脸上的微笑也很怪,表情与观看马戏演出的看客无异。
“真是不容易呀,又还阳了!我还以为你能绝食几天呢,得,如意算盘又白打了。看来,这鼻涕眼泪比流血流汗还浪费粮食呢。”老妈的话很硬,心很软。
爷爷也起劲儿地说着孙子:“不能让你白气人。吃什么你甭管,你今天得掏钱补偿我们。你妈为你着了半天急了,不能再麻烦她做饭了。我让餐厅把饭菜送家来,付账的事儿归你管。”
老妈余恨未消地数落着儿子。“你要是我抱养的,我非好好儿归置你一通儿不可!讨债鬼,今天就先饶了你。”她看着左思南说:“给家里打电话,就说晚饭在这儿吃。”
金兆枫站直身子,绷起脸,恭恭敬敬地给廊前的三位深鞠了一躬。“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吃饭的时候儿几位恩公都背着手儿吧,我喂你们进膳。”
众笑,云开雾散了。
饭菜送到家,胪列完毕,姐姐和许传尧也陆续到家了。大家围坐一处,嘻嘻哈哈地打开了就餐前的嘴架。
“兆枫是不是刚从儿童剧院客串回来呀?眼睛红红的,肯定是演爱吃萝卜爱吃菜的小白兔儿来着吧?瞧瞧,惟妙惟肖的,形象多正宗啊。嘻嘻。”姐姐笑着说,挺大的肚子也随着笑声一动一动的。到底是亲姐弟,自小儿就在同样的环境里接受同样的熏陶和濡染,说话的口风透着那么阴损刁钻而又不失机智和可爱,整个儿一个活脱儿。
“我女朋友吹了,上外地了。我刚才特难受,哭来着,现在没事儿了。还是爷爷说得对,我眼下最该干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业。”金兆枫若无其事地说。
许传尧皱起眉头,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小舅子。“怪了啊,每次占便宜的都是你,每次当可怜虫的也都是你,你上辈子的家准是桃花岛,你上辈子的运准是桃花运。”
爷爷适时地说话了。“到底是两口子啊,真够般配的,连说话的立场都一样。挖苦讽刺不是让人进步的最好方法,别再伶牙俐齿地说说道道了。我能理解兆枫现在的心情,他心里有苦,能和颜悦色地坐在这儿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吃饭吧。”
金兆枫感激地看着爷爷,心里又泛起隐隐的酸楚。
饭后,众人四散,各回各屋去了。
回到屋里,金兆枫与左思南商定,明日下午一点各自带着家中存放的书画物品到店内集结,两点开始与新店员一起张挂摆放,由会计进行商品登记和编号。
左思南走后,金兆枫静静地躺到床上。他依恋地嗅着枕头和毛巾被,希望能把马小小残留的体香全部吸进肺腑。回忆着,品味着,很痛苦,很孤独。他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淌着,佳人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飘忽不定地晃动。人已去,情犹在,堪天怜,古难全!
天若有情天亦老……夜深了,清冷的月光悄悄溜进窗内,哀伤地陪伴着幽怨的人儿。涕泪早令巾枕湿,月无眠,人难眠……
……
第一章风花雪月(180)孝子即行孝
金兆枫醒来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床头柜上放着早点和已经变凉的豆浆。他的鼻子又是一阵发酸——心疼自己的,还得说是家里的亲人。
洗漱以后,他急急地跑向正房。
老妈正坐在客厅椅子上,木然地发着呆,眼无表情,脸也无表情。看见儿子,她终于有了些许悦色。“醒啦?”
金兆枫走进母亲,缓慢地跪在她身前。他看着已经有些老态的母亲,声音颤抖起来。“妈,我以后再也不会让您为我着急了,好好儿孝敬您,我保证。”
“好孩子,妈信你的!”老妈把儿子用力揽进怀里,她的脸紧紧地贴着儿子的头,泪水伴着复杂的心情潸然而下。
“我以后一定好好儿干,听家里人的话,让您和我爷爷都能得上我的绩(得绩:旧京内城俚语,意为老辈人受惠于自家的晚辈。)。”金兆枫仰起头,为母亲擦去脸上的泪痕。
“有你这句话妈就高兴。”老妈轻轻地抚弄着儿子的脸蛋儿,眼中流出的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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