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啊,非得今天就说。”秦牧说道。
“你和严沙纱在一块儿来着吧?我电话里听见了。”范铮笑了一下,说。
“嗯,还有我弟。”
“要不是解小葡自己发现了,你连我也不告诉。还什么她是你弟女朋友。”
“这事儿甭提了,行么?反正都翻篇了。”
“行。”
“说你吧,怎么了又?”
“你不是认识时欣路么?”
“见过两次。”
“今天我们家上他们家吃晚饭来着。”
“全家出动啊?”
“两家都认识二十多年了。”
“哦,挺好的呀。你和时欣路好长时间没见了吧?”
“一年多吧。”
“那你不陪人家多聊会儿,找我出来干嘛?”
“因为我发现,我和她不能见面,一见面就出事儿。”
“你都这么大了,什么事儿不能让着人家点?”
“不是吵闹,是感情。”
“你不是说她不是你前女友之一么?还说是什么例外来着?”
“那就不兴单恋了?”
“你们谁恋谁啊?”
“从小是我喜欢她,一直到初中,可是她没感觉。高中和大学,她喜欢我了,但是我不喜欢她了。而且我女朋友多得好像走马灯,你也知道。”
“怪不得你一直没提起过她,她说起你又欲言又止。”秦牧对范铮和时欣路之前的反应恍然大悟,说完又问,“然后呢,今天你们怎么着了?”
“我们俩吃得快,我们爸妈还那海吃海喝海聊的时候,她就叫我进她那屋单聊了。她问我是单着呢还是交着呢,我说刚分了一个,她一知道我分了,一个劲儿地安慰我,完了言语间那意思都是‘你看我怎么样’。我心里明白着呢,可是只能装不明白,哼哼哈哈的。之后趁她上厕所,我就打电话找你了。”
“她不知道你是找我来了吧?”
“我没说是谁。”
“哦。我和她不怎么熟,但是能看出来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对你又关心体贴的,你别不知道好赖。”
“我知道她对我好,我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让她当你女朋友?”
“她要是路边随便一个人,我肯定没二话,但是她不是啊。不说我们两家多熟,就说我和她出生二十三年就认识了二十三年,我就不可能不考虑后果。”
“你身边不也没别人么,你们俩感情又在那儿呢,不行吗?”
“我和她在一起,只能比现在更伤害她,哪怕不是我本意。”
“那你赶紧安分下来,好让她死心。”
“问题就是我还没找着那么一个人呢,但是我又确定那人不是她。你想想,今天这样我都会伤着她,等我爱上谁了我还怎么顾得上她?这话我又不能和她说,我不说她根本不明白,她不明白朝我乱放电,我又只好躲着她。”
“她这么单纯啊。那她之前的男朋友,他们是怎么回事?”
“那男的喜欢她,费了不少心思追她,她就同意了。可是她没动心,也没太认真感受那个过程,折腾半天都是别人看透她,而她还是完全不懂男人。”范铮说着,皱起了眉,“我都头疼死了,要不你帮我接收了她呗。”
“你别想哪出是哪出。我这个我刚和她缓和好,你那个还得靠你自己搞定。”
“你怎么把严沙纱摆平的?”
“咱俩情况不一样。我们俩真真切切有过相恋的岁月和记忆,再加上后来又都喜欢过别人,很自然就对彼此感同身受、体谅理解了。”
“那你教教我,我怎么办啊?”
“别光躲,该面对的时候就面对,对她好一点。”
“是谁说青梅竹马羡煞旁人,如果能选择,我宁愿……”范铮说到一半,因为不忍心,只是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你试着把心里的话和她说说行不行?”
“一旦挑明了,我们俩还算纯粹的友情和亲情就都玩完了。”
“不至于吧,你们还经不起这点考验?”
“我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她还就是经不起,就这一点来说我对她真是又爱又恨。”
“你无非是怕她越陷越深,然后你又被她拽着脱不了身。”
“是。”
“你们就是需要时间,需要她有个成长的过程。”
“嗯。”
“她今天等你,不代表她几年之后还会等,你让她有个盼头呗。”
“什么意思?”
“你们的事儿不该我出主意,我把核心思想都告诉你了,决心还是你自己下吧。你琢磨着,我回家了。”
范铮看秦牧走远,回想着他说的话,内心充满困惑。
别光躲,该面对的时候面对,把心里的话直接告诉她。最需要也最欠缺的是时间。她现在想等,通事理以后未必还想等,可是以后能放下的、能不在意的,现在却放不下、却在意,那么开一张空头支票送她,期限定在很久以后,等到了兑现的时候,也许不用我失信,她就先找了别家了。
秦牧所谓盼头,大概就是这么个空头支票了吧。范铮在心里想道。
想通之后,范铮敲了一条短信点击发送,看见“已发送”几个字时,他顿时如释重负。
时欣路顷刻间便收到了这条短信,看着那短短的一句话,她只感觉内心酸甜交错,不知该喜该悲。
——五年之后,若你未嫁、我未娶,你就是我的女人。
这一天,是2010年7月31日。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1322520:23:33字数:1102
8月,每天白天严沙纱仍在msn上对albert写下自己想说的话——有时是回国后的琐碎小事,有时是对墨尔本及albert的想念;除此之外就是捧着《明朝那些事儿》,从第一本一直看到第七本。而每晚,严沙纱则抱着翟乐曾在春节庙会上为她赢下的毛绒树袋熊入睡,这时小小的树袋熊俨然成为了身处澳大利亚的albert的化身,是严沙纱身边仅有的慰藉和陪伴了。
这样的日子就在平淡与无奈中一天天度过,直到月末的一天,严沙纱接到来自澳洲的一个电话。
“(你好,是严沙纱吗?)”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
“(我是。)”由于对方说的是英文,严沙纱愣了片刻才询问道,“(您是哪位?)”
“(我是albert的妈妈。albert列了一张宾客单,上面写着你好像是他的同学。)”
“(我们不是同学,是朋友……您找我有什么事?)”严沙纱的心跳忽然加快起来。
“(啊,朋友也好。我想邀请你来参加albert的婚礼,就在一周以后,你有时间吗?)”
“(albert……婚礼……)”严沙纱惊慌之下,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在澳洲,我回国了。)”
“(你是中国的女孩吧?中国真是个美丽的文化之国。你不能来观礼我们很遗憾,但是还是谢谢你。愿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albert的妈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严沙纱听见电话挂断,足足呆愣了一分多钟,才反应过来,连忙重新回拨了先前的号码,但是一连拨打几遍都没有人接听。严沙纱又接连拨了albert的手机号码、albert的座机号码、delia的手机号码和座机号码,还是一样联络不上。这也是正常的,毕竟delia也已经回了菲律宾,当然不会再使用澳大利亚的电话号码。
这时候,严沙纱忽然有种预感,自己再也得不到albert的消息了。
与此同时,身在墨尔本的albert已经回到了爸妈住的家。他站在朝向北边的落地窗前唱了不久前才特意学会的中文歌“对不起我爱你”,直到哽咽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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