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全是他低沉霸道的笑声,暗夜里没有光亮,她的心也跟着吹进来的夏风,一寸寸冷了下来。
早上十点,电话接通,对方是一个轻和的女声,十分官方的语气:“您好,我是陈董的秘书王岚,陈董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我会帮您转达。”
她抿了抿唇:“你好,我是苏沫。”
“苏小姐您好,陈董吩咐我转达您,今晚九点,恒荆酒店。”
苏沫愣了愣:“好。”
她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这个男人,竟然料准了她会打给他。
瞧见苏沫穿戴整齐要出门,徐夜凉问道:“这么晚了,沫沫你还要出去?”
“嗯。”
“那我让司机老刘送你。”
她忙打断:“不用麻烦了伯母。”
苏沫逃似地出了门,拦了一辆车直接停在了恒荆酒店的对面。
你以为她清纯如许,实际上是满目苍夷7
红绿灯变换了两次,她才紧了紧衣领,毅然朝那皇宫一样的地方迈开脚步。
苏沫今天穿了件白色小t恤和棉布彩虹长裙,看上去很随意,可又说不出的好看。早就候在大厅的王岚见到她时不免眼前一亮,饶是见多了老板身边的莺莺燕燕,却没有一个气质能与眼前的苏小姐相比。
王岚把她带到第三十九层的总统套房,苏沫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窗外是一片灿烂的霓虹夜空。
王岚从浴室走出来:“苏小姐,请您先沐浴,陈董要晚些时候过来。”
苏沫背对着她,似乎点了点头。
王岚带上门先出去了。
奢侈堂皇的浴室里水汽弥漫,圆形浴缸足够躺下两个人,她从滴有薰衣草精油的泡泡浴中爬起,面无表情地穿上衣台上准备的艳红真丝睡裙。苏沫细细打量镜中的美人儿,长发滴落的水渍站在裙子上,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低胸深v领的裙子做工上乘,勾芡着蕾丝花边,可此刻她只觉那颜色像极了鲜血。
苏沫瞥了眼挂钟,十点半。她径直走进主卧,将瑟缩的身子埋进被子里。
王岚走前跟她说:“苏小姐,陈董来之前您随时可以离开。”可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逃得了这次还有下次,她想,也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所有的退路都已然被他封死。
夜色渐渐温柔,苏沫一夜无梦。
她是被暖洋洋的阳光晒得幽幽转醒,窗帘大开,她揉了揉眼睛,看看自己穿戴整齐的睡衣,有些不可思议。
他,来过又走了?
“笃笃。”敲门声拉回了她没有答案的疑虑。
王岚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将一个丝绒盒子放在她的床头:“苏小姐,这是陈董给您的。”
见她要走,苏沫喊道:“王秘书,陈董他……”
王岚朝她淡而疏离地微笑,她忽然觉得那人身边的秘书都跟他一样,让人看不懂也猜不透。
丝绒盒子里不是旁的东西,是一串钥匙。
苏沫眼里渐渐浮上柔软笑意,她不再想去揣测那个男人的心意,他放过了她,她之后躲得远远便是。苏沫随意将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盘起来,收拾了下就走出恒荆。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却不知道自己走出酒店的一系列动作,都已成为有心人手中相机里的风景。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进行。
转眼就到了锦森的30周年庆典。
楼下场地上红毯绵延数百米,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一片繁忙。所有座椅都蒙上了映有锦森标志的黑色重丝椅套,华美而高贵。
杨昱美一袭珍珠灰曳地长裙听着场地经理的任务汇报,渐渐笑开。她望着水晶吊灯和搭建好的香槟台,再过一个小时,爸爸就会在这里向所有媒体宣布,她和以航七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了正果。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你以为她清纯如许,实际上是满目苍夷8
她抬头望着办公楼的方向,仿佛能透过重重落地窗帘,看到端坐室内的那个安静疏离的男子。
他是她的方向,爱到如飞蛾扑火的信仰。
可是……他不爱她。
她从来都知道。
心底逐渐泛起苦涩的气泡,却还要在爸妈询问近况时竭力装出幸福的模样。她早已习惯了爱情的独角戏,即便要背弃全天下,她也不想把他身侧的那个位置让出来。
哪怕是曾经可以抱在一起睡的亲妹妹,她也不让。
与此同时,陈以航隔绝掉室外的一切喧嚣,坐在办公室里一张张翻看手中的相片,表情里有说不出的深意。
相片里的主角,是苏沫。
她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熟睡,脸颊上泛着淡粉的光泽,长睫终于不再颤抖,嘴唇嘟起,刚洗过的头发被她压得微微弯曲。他想起那晚他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底忽然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贪恋看她很久,方才起身离去。
他不会碰她,但他下令拍下这些足够暧mei引起人遐想的酒店照片……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他按下接通键:“陈董,楼下准备的差不多了,杨先生夫妇和杨小姐都已经到场了,您看?”
“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揉揉酸涩的眼角,起身穿上西服,步伐坚定地朝外走去。
身后的办公桌角,阿荏灿烂的笑靥依然停留在十七岁的夏天。
回不去了。
。
周年庆典现场盛况空前。
苏沫同高子乔一起坐在前排。
司仪简短的开场白后,杨秉文、风萍夫妇共注香槟。杨秉文笑着朝第一排右边招招手,苏沫望去,杨昱美落落大方地挽着陈以航的手臂,两人也朝台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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