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
“别闹了,送我回去吧。”
“不要。”
苏沫蹙眉,他恰好望了过来,“我舍不得你。”
那眸中一瞬聚起来毫不遮掩的深情,忽如惊涛骇浪一般,像是要将她席卷吞没。
她怔在原地,陈以航忽地栖近她,他的气息宛如一张巨网,将她牢牢锁在其中。距离近到她甚至可以看见他脸颊上细碎的绒毛,苏沫的一颗心忽然如小鹿般乱撞。
她伸手去推他。
刚碰上西服边,他就反握住她的手。
他将她的手带到西服的口袋边,那里鼓起一小点,*的。他掏出来,苏沫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那颗他送她的种子,她曾经不小心弄丢了它。
现在都枯黄了,也皱了。
可他一直带着。
陈以航有些自嘲地笑笑,“我记得刚开始把它给你的时候,你吓得脸色惨白惨白,我知道那时候你肯定也觉得我疯了,我本来想跟你解释的,可后来看见你那么排斥的样子,我也就生气了,好多话还没跟你说,我就摔门走了。”
他笑一笑,“我脾气是不大好。”
苏沫摇摇头,“不是的。”
他不明白,她急着解释,“我说我当时不是排斥你也不是觉得你疯了,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看到种子的那一瞬间我懵了,我觉得很熟悉,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黑白电视坏了出现的雪花一样,我浑身也在一直在抖在冒冷汗……可那不是因为讨厌你……”
陈以航的眼里盛满了惊喜。
她说她不讨厌他,她说他误会了。
她说的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激动。
陈以航一把抱住了她。
他轻轻吹气在她耳畔,苏沫渐渐安静下来。
他捧起她的小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动了情,开始吻她,从眉毛到眼睛、再沿着鼻翼、双颊,他吻住了她的唇瓣,极轻极轻地,像是怕吓坏了她。苏沫闭着眼睛,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西服领,他的技巧实在太好,她完全抵挡不住他的攻势,甘愿就此沉沦。她发现自己像是寂寞空虚已久的旅客,有了一滴甘泉止渴却拼命地想要攫取更多,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想念着他的唇、他的味道,她爱惨了他给她的意乱情迷。
她生涩的回应让他抓狂,牙齿磕磕绊绊,咬到了他的唇,口腔里溢出一丝血腥的味道。
苏沫浑身一个激灵。
她睁开眼。
陈以航依旧不肯放过她,可她想起前一秒他还将杨昱美打横抱起送回房间,他在她的房里待了那么久,他是不是也刚刚像这样子亲吻过别人……
苏沫觉得心痛难忍,眼眶一热,簌簌落下了眼泪。
陈以航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蹙眉睁开眼,就对上苏沫万分委屈的莹亮眸子。
他忙哄她,“你听我解释。”
苏沫哭得他心全绞到了一起,陈以航一口气解释完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到胸前,“你信我一次,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处理好这一切,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再不让你受委屈了。”
苏沫看着他,他的眉毛和眼睛都黑漆漆得浓墨重彩,她瞧见光线融进了他的眼睛,格外明媚。
她点点头。
他重新扳过她的身子,加深了这个吻。
而身后,也仿似拉下了一片星光点点的幕布。
璀璨夺目。
另一头。
杨昱美将房间里面能砸的东西统统都砸了,下人拼命敲着门,“大小姐!大小姐求您开开门啊,就算出了什么事,您也别憋坏了身子啊!”
杨昱美拿起一个花瓶就朝门砸过去,“都给我滚!”
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陈以航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她!
杨昱美紧紧咬着枕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落下。
她的嗓子还沙哑着,连哭声都涩耳难听。
就在前一刻,她还满心欣喜,以为陈以航舍了苏沫,将她抱回房里,她可以借机缠住他,告诉他她有多不舒服。她不知为何,这一阵子陈以航忽然对她冷言冷语,甚至都不肯见她,她故意冲凉泡在冷水里,让自己重感冒,就是希望能换来他短暂的注意和心疼。
她终于要如愿了,那么再多身体的难受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是不是你的手,还会牵着我的1
“让我出去!”
“爸!妈妈!姐”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外面已经是晚上了,阿荏却没有开灯。
她跪坐在房门边,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整个身子不住颤抖,似是还没能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从傍晚回到家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她一直哭喊得声嘶力竭,直到嗓子都沙哑,可就是没有人来回应她。她还辅以手握拳拼命捶门,连手心都通红酥麻到疼痛,房门却依旧无比坚硬。
杨颂荏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被反锁在房间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答应接下来的这些天都要去陪着以航哥哥的。
奶奶才刚刚过世,她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他。
她揉揉酸痛的腿爬起来跑到窗边,推开窗望下去。
三楼,十几米的高墙,没有任何稳妥可供安全攀爬的柱子。
杨颂荏觉得心脏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瞬间被抽走。
她真的,孤立无援了。
……
四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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