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萍捂着嘴,站在苏沫身侧,陈以航站在她们俩侧对面一些的位置。苏沫怔在一边,被徐夜凉的话意震撼得无法回神。起风了,风沙有些大,朝她袭来,风萍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站远一些,可她还是一动不动,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太快了,她甚至都还没弄清楚,只能一遍遍闷声吐出几个字:“她说什么?”
“荏荏,你别这个样子,你别吓唬妈妈。”
苏沫觉得头好疼,胸也闷,还觉得恶心。
见她蹙眉,风萍更急了,“药呢?小姐吃的药在哪里!”
等在不远处的佣人这才踩着小步跑了过来,一边递上药,一边递上水。苏沫只觉得那水晃啊晃的,让她头更晕了,她揉着太阳穴,“拿远一点。”可风萍怎么可依,药丸是淡黄色,整个服药的过程她都在颤抖,那一瞬间她甚至在想,这药要是换成可以置自己毙命的毒药,该有多好。
“妈,我现在想想觉得真好笑,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你们面前提到以航哥哥的时候,爸爸的反应吗?”不带风萍回答,她又笑了,“爸的火气真大啊,啪一下,筷子就扔桌子上了。他还说我,说初三的人了,别一天到晚把心思不放在正事上。。。。。。正事?原来爸爸忌惮的只是这样的因果关系。。。。。。”
杨秉文把她关在房子里,不让她和陈以航相见,希望借此绝了他们之间的恋情。
可感情这个东西,往往在大家都不看好都要反对的时候,当事人愈发要去努力,要去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奋斗。他们身处其中,总会习惯把自己想象成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像罗密欧和朱丽叶那样子的,想要成就一段传说。
“妈,你告诉我,爸爸当年突然答应了陈以航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附加条件?”
风萍哑声。苏沫从她的脸色中知道自己猜中了,心很寒,对于潜在的敌人,如果没有办法彻底消灭,便要去克制住他,将他的羽翼全部化掉,将他收为己用,必要的时候,也不惜赔上自己的女儿。
陈以航不想再听下去了,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这里有他在乎的人,也有他承受不起的真相,他觉得窒息的紧。在这自始至终的过程里,他没看过苏沫一眼,就包括她吃药的时候,他也仿若事不关己。
他爱了她那么多年,可她才是他最不该去沾染的人。
“王岚,回锦森。”
“以航!”
他往前的步伐微顿,人却没有回头。
苏沫委屈掉泪,他的背影看上去那样孤寂,让她心酸让她疼:“我。。。。。。”她还能说什么呢,问你还爱我吗,抑或是你会不会恨我?
陈以航走了。
单手插在兜里,向光影深处走远了。
一如当年初见,他从头顶浓郁的泡桐花影中朝她走来一般。
苏沫忽然就冻在原地,大声大声地哭泣。他是不是不再要她了。
王岚焦急地看看她,又看看陈以航,最后只能跟着他离开了。
这一场华丽的表演,到剧终谢幕的时候,为何偌大的舞台上就只有她一人了。
。
那天后来,风萍要带苏沫回自己家,苏沫不肯,她说她要在家里等以航回来,可过去一周了,她再没有等到他,更糟糕的是,后来风萍每次要来看她,都被拦在门外。日子一天一天过,情况一天一天变坏。
婚期过了。
她真的很想要嫁给他,可现在看来。。。。。。
尹圈圈还给她打过电话,她们聊了几句,婚礼的事情被她以身子不好的借口一笔带过。
陈以航以安心养病为由把她锁在屋子里,本来苏沫还可以去花园里逛逛,后来因为有一次在花园里彼此撞见了,他便再不同意让她出房间门。他不想要见到她,可也没说过要放她走。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4
他或许是想要她能够反抗的,这样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同她大吵一架。他要将自己强忍的恨意发泄出来,或许会用上最难听的词语,可她一直是温默不语的,不反驳他的任意一个决定,明明想要见他,可他拒绝了她就不再去争取。她活得太小心翼翼了,垂着眼睫扯着衣角发颤的模样,简直让他又疼又怨。
门打开的刹那,只见苏沫抱膝蜷坐在窗台上,笼了一身的夕阳余晖。
听到门口有响动,她亦毫无反应,不曾回头。
陈以航倚在门边,怔怔看着她,他手搭在门柄边,却没有进来的意愿。
上一次进到这里来,还是在她刚刚被他限制自由的时候。
明明不想要听到她的消息,可下人说端进去的饭菜都放得凉透了,她连筷子的位置都分毫未动。
陈以航忽然就想到多年前杨秉文把她关在房间里的光景,她是不是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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