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愣在那儿不说话,他急忙问:“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我没好气地说:“那还用商量吗?都是你惹的祸,老师不批评我们,还送书,想起这事儿就难过。”
自从那件事以后,柳峰好像变了一个人,上生物课认真听讲不说,还总喜欢举手发言。初中毕业后,我和他特意去杨老师家道别,并且凑钱买了一个电饭锅作为纪念品。杨老师说什么也不要,非让我们把东西退回去,柳峰当场就哭了,哭得很伤心。最后的结果是,杨老师万般无奈地收下了电饭锅。临别时,他把我们送出很远很远,嘴里还不停地说,太不好意思了,你们还没挣钱呢,就买这么贵的东西。
记忆里,杨老师是一位很重感情的人。1993年的秋天,妻子去世后,他和女儿又回到了鹿塬乡小学任教,是他自己要求回去的。杨老师的女儿小时候得过肺炎,因为治疗不及时,就不能说话了。当时,我和柳峰都在外地上大学,由于临近期考,虽然得知师母去世的消息,可是没能赶回去送师母,寄回去的钱也被邮局退回来了。
后来,断断续续听到有关杨老师的消息,他成为民办教师以后,女儿获得县级绘画大赛的二等奖,他的感人事迹被登在乡政府办的报纸上。那种报纸我见过,铅印的小报,农村的叔叔大爷们经常用来卷烟、糊墙或者包东西,或者干脆撕成小条在冬天糊窗户缝。
我和柳峰都挺想念杨老师的,由于工作忙的缘故,一直拖着没去看望他,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柳峰又出现了。
他浑身上下打扮得特别精神,胳肢窝里夹着个鼓鼓囊囊的包。对于爱情,柳峰可以说身经百战,在我的印象中,他更像古龙武侠小说里的寂寞高手,练成了一手绝世武功,不时总要拿出来亮亮招。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何雨恬可不是一般女孩子,她对柳峰的欲擒故纵,明显有太极拳的痕迹,我早就看出来了。
“小李子,你来帮个忙。”社长在喊我。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我和柳峰呲牙笑了笑,锁上抽屉,跟在社长后面去停车场搬东西。社长老习惯叫我小李子,我挺烦这个称呼的,乍听起来像喊个清朝太监一样。为这个,我没少和他掉小脸子,可是他就是不改。还笑呵呵地解释说,叫你小李子咋的了?你根本就不是太监,太监不长胡子的,呵呵。
真拿他没办法,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后来也习惯了,毕竟社长对我很照顾,和上级领导翻脸能有好果子吃吗?!我还以为搬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民营企业的刘总给我们报社一些纪念品。打开箱子一看,好嘛,是盒装的面巾纸。
等我回到办公室,柳峰已经走了。何雨恬在修改一版头题的稿子,我问她:“胖子呢?”
何雨恬很奇怪地反问:“哪个胖子啊?”看她没明白,我大声说:“就是柳峰啊,我们都叫他胖子。”
“啊,原来是他啊,胖子已经走了。”她咯咯地笑着,指了指门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柳峰上了出租车,很快就消失了。
“柳峰这个人不错的,他对你有意思。”我不太善于夸自己的朋友,话说出来有些假。何雨恬脸微微一红,表情很怪地问我:“他是挺有意思的,你是什么意思啊?嘻嘻。”
“别瞎猜啊,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他人挺好的。”她的问题让我无法正面回答。爱情这种事,最好不要掺和,弄不好两面都得罪,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爱情这东西,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尽相同。在我看来,爱情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柳峰可不这样想,他觉得爱情这东西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有一次,在会友轩吃烧烤时,他给我讲了个很深奥的道理。他说,爱情就像修水管儿。手艺高的人,屁大工夫就修好了;技术不好的,越修越往外冒水。
你属于哪种人呢?我问他。
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第一种啦,那还用问啊。
我没和他抬杠。因为我十分清楚,他属于第二种人,技术不好,还总喜欢到处找水管儿修,屡败屡战,乐此不疲。
柳峰是个没有秘密的人。种种迹象表明,他和何雨恬偷偷好上了。
为了表示庆祝,他俩商量好请我吃饭,然后一块去江边玩儿。饭后,趁何雨恬去洗手间的工夫,柳峰很认真地对我说,这回我可动真格的了,我爱上她啦,想和她结婚。你说下一步该咋办?
我没有正面回答,仰脖把手中的矿泉水咕嘟嘟喝掉半瓶,随便问了一句:你爸妈同意吗?她爸妈同意吗?你做好失去单身的自由过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连说梦话咬牙放屁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生活吗?
“我没想过。”柳峰诚惶诚恐地答道。
“没想过?那现在你认真想想吧。”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儿,一个人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前就贸然结婚,对双方都是
阅读烟花烫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