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春瞟了纪兰一眼说:“这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这一说,嫂子又该批判我了。”
纪兰将麻将“哗啦”朝桌上一倒,说道:“今天不管你们这些事。叫你们过来,是搓几圈麻将放松放松。”
刘志春立即表态:“我一定舍命陪君子,帮助陈兄放松。”说着转向张三原:“难道你老兄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张三原说:“你是三五干部:三瓶五瓶不醉,三夜五夜不睡,三个五个不累。真干起来,怕是晓南陪伴不了你呢。”
“你们理解错了。”纪兰说,“我说的放松并非只是晓南,也包括你们二位在内,你不要老谋着吃,你也不要老……胡思乱想,都从各自的欲望中摆脱出来,人的欲望一强烈,神经就绷紧了是不是?”
大家说着各就各位。从洗牌、码牌、起码的熟练程度可知,他们都是牌场老手了。然而他们玩牌有约法三章——不带钱。陈晓南说,金钱面前,父子翻脸,一带钱就会破坏友谊。于是乎,在“十亿人民九亿赌”的社会风气下,他们的牌桌上尚保留了纯洁的娱乐,也属难能可贵。
开始出牌了,陈晓南撂出一张“二饼”。
纪兰要了,说:“‘二饼’换给你一个副科级。”说妻扔出一张“一万”。
张三原没要,扳了一张,一看是“两万”,随手扔了说:“给你个正科级。”
刘志春拿起“二万”,扔出“四万”说:“副县级!”
轮到陈晓南取舍了,却愣愣地瞧着刘志春扔出的“四万”迟迟不动。
纪兰忙问:“怎么啦晓南?”
陈晓南思思索索地愣了片刻,将牌一推:“算了,我脑子里有事就打不成牌。咱先说正经事,然后再玩,好不好?”
其他人也把牌推到堆里去。
陈晓南问:“你们说,这牌桌上的官价是从啥时开始流传的?”
刘志春说:“有二三年了。”
陈晓南说:“这么说,这副县级四万是二三年以前的价码了?”
刘志春说:“对呀!”
陈晓南说:“那么今天呢,今天副县级是多少?”
张三原说:“物价指数回落了,可官价指数不一定能回落。”
刘志春点点头:“不错。官价是一年一年上台阶呢。
如果三年前是四万,现在就得加倍。“
陈晓南问:“八万?”
“起码。”刘志春说,“副县级的决定权在市委,你的钱主要得瞄准市委领导。可是县里也有建议权,不花点行?还有,你要接触市委领导,首先得打点好外围那一层人:子女、秘书、司机等,这叫小钱通小鬼,大钱动阎王,钱能少花得了?”
陈晓南点点头,沉默少顷说:“我给二位已透露过了,我又要发起向副县级冲刺。不是我贪心不足,是县里有土政策,一刀切到四十五,一过四十五就不提县级,我只留下一年时间。正好副县长里有到龄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清泉乡的书记吴强已瞄住这个副县长位子,搞了一个五人班子,已经动作开了。其中还有一个企业者板作后盾。其实他的政绩和能力都比我差,我为啥不试一试?当然,以前闹乡镇职务时,以跑为主,那叫跑官,花点钱,也就是烟烟酒酒的小意思,这回要上县级,难度极大,只靠跑不行了,得调整政策。古人言,有钱能买鬼推磨,我深信不疑。东康县有我的一位老同学叫郭晴,前年才干上乡镇局局长,只干了二年,人家花了十万元,嚓一下就当上县委副书记了,我也要用钱财造出一个奇迹来,让人们大吃一惊:‘咦,陈晓南提乡镇书记也才一年多,怎么咔嚓一下,又上副县长了?’”“这回是硬买呀?”张三原问。
“买!”陈晓南说,“只要在四十五岁以前能上了副县长,我的政治前途就拓宽了,完全可以争取正县级甚至副厅级。所以花一笔钱值得。现在的问题是,财力还有些不足。”
“差多少?”张三原问。
“你们不是说要加倍吗?差一半。”纪兰说。
“说来也惭愧哪!”陈晓南叹了一声。
刘志春笑笑道:“怨你搞廉洁呀!要不,哪个乡镇一把手拿不出个十来万?”
“我也是考虑政治前途。”陈晓南说,“你们想想,我要是猛收猛捞,人们议论纷纷,别说犯案,就是上面派人下来考察,你也过不了关,那不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张三原深深地点着头,表明对陈晓南的做法十分赞赏,井说:“钱不够,我拿三万。”
刘志春说:“张兄要是拿三万,我拿一万。我是没存下钱,不过我可以向朋友们借。你说吧,啥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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