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将这些日子的嗜睡规划为脑袋里那个异物的‘功劳’,和刘主任简单交流了一下就去照了一个脑部的片子,刘主任拿着片子看了很长时间,摇了摇头。
向婉见此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是不是恶化了?”
刘主任仍是摇头:“恶化倒是没有,不过的确是移动了一小点,不过暂时还是很安全的。至于你说的几种症状,应该和你的头部异物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向婉皱了皱眉头。
“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验几个项目,然后再给我看结果。”
向婉拿着刘主任开的单子去缴费,然后又去抽血化验,做了一个非常精密的体检,甚至连妇科也去了。半个小时后,拿着化验单回到了刘主任的办公室。
刘主任仔仔细细看过之后,眉间的深壑愈发的深了,向婉也随之紧张起来。
“都没什么大碍,不过”刘主任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时候看向对面的向婉:“你已经怀孕十周了,你知道吗?”
向婉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一瞬间的怔忪,懵懵的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你怀孕了,而且按照上面的检验结果来看,应该已经快三个月了。”刘主任不疾不徐的说道:“恭喜你了,夏小姐。”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21
听完刘主任的话,向婉几乎愣在当场。菚鄢
她和莫濯南只有那么一夜,怎么会怀孕?
虽然月事的确推迟了两个月,但向婉却并没有往怀孕这方面想过。那年她打掉孩子之后,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经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例假,身体的底子变得很差。也正因为此,她一直以为自己想要在怀孕会困难许多。
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向婉到现在手里拿着化验单都还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怀上了莫濯南的孩子。
得知这个结果之后,向婉有跑了一趟妇产科,针对怀孕做了更加详细的检查,生怕这一胎也会像上次一样。不过幸好,她后来得到的结果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是她营养方面不太足,有点跟不上,但不是什么大毛病珉。
走出医院,向婉没有打车,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连头顶上顶着一个大太阳都丝毫没有感觉。
她有些慌了,相比上一次,这次更是身不由己。
至少那次她和莫濯南都还是自由身,就算是留下孩子也总是有退路的。可是如今呢?她虽然已经准备和严漠臣结婚,但这并不代表莫濯南也要丢下傅欣宜来对她和孩子负责。即便莫濯南肯,莫昶呢?傅欣宜呢?整个傅家呢恹?
向婉向前走着,眨了眨有些酸胀的眼睛,刘主任刚刚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虽然你身体指标都很好,也可以怀孕,但是我想提醒你,生孩子的时候势必会对你脑中的异物产生影响,如今它已经附着在你大脑中的几根纤细的毛细血管上,无论是怀孕期间、动手术,亦或是生产,势必都会对你的病情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
“所以说,怀孕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当时,她记得自己是这么问的。
刘医生点了点头:“是这样说没错。怀孕和生产过程很有可能会造成异物移位,然而这还是比较好的设想,我更怕的是,异物移位的话会牵动你大脑中的血管,人脑中的血管壁是最薄弱的薄膜,万一破裂引发出血,那么危险的就不只你一个人,还有你腹中的胎儿。”
刘医生将话说的很清楚,他并不赞成向婉留下这个孩子,因为他是脑科医生,势必是以她的生命作为前提进行考虑,以她现在的情况怀孕并不是最恰当的时机,所以只能把话都告诉她,在可以补救的时候让她好好地考虑一下。
太阳炽烈,眼下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阳光射在身上都好像随时要把肌肤蒸熟了一样。
向婉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下来的汗水,脑袋里嗡嗡的,半点主意也没有。
上一个宝宝她是被迫只能选择放弃,可是这一个宝宝呢?难免觉得有点讽刺,还是她天生就不适合做一个母亲?
刘主任说,现在打掉孩子,还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如果硬要将孩子生下来,万一发生什么不测,很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向婉知道对方是把事实说的严重了一些,但也是事实,刘主任不过是让她在孩子和自己的生命面前看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她真的选择孩子,那么最终的结果也不一定是大团圆的喜剧收尾。
她明白,她都明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清风拂面,早已没一个小时之前那么闷热。可是向婉却已经走了一身的汗,头也仿佛要炸裂开来。
选或者不选,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唇边逸出一声轻叹,向婉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瞎子,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而她的手,一直覆在小腹处,这里孕育的是她和莫濯南的孩子,她真的舍得再做一次杀人凶手吗?
前面就是她居住的酒店,没想到向婉竟然从医院一直步行到了这里。
这个时间段,大街上连车子都少了很多,估计也只有她能在这种天气下散步。
向婉心不在焉的向前走着,隐约听到车门声,她不以为意,只是接下来却恍惚听到了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向婉定了定神,回过头,这一动作险些让她失重倒在地上,这才发现她现在已经浑身无力,头也昏沉沉的。
眨了眨眼睛,挥退最后一丝眩晕后向婉才看清眼前站在车旁的男人,是严漠臣。
“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去酒店找你也找不到你的人?”
“你找我有事?”向婉似乎听到自己心跳过快的声音,眼下只想赶快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吹吹空调。
严漠臣距离她有十几米的距离,所以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刚开车从酒店里出来,远远地就看到这个人的身影和向婉很相似,但是由于她带着墨镜和帽子,所以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为什么叫律师去公司找我?”严漠臣现在都无法平息胸口的怒气,他以为自己在那天晚上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他坚决不会同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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