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马路上行人稀少,思存推着墨池的轮椅,一路说说笑笑,半个多小时的路,片刻就到了。校门口,墨池问她,“要是你同学问你这两天去哪了,你怎么说?”
“我说去亲戚家了。”思存毫不犹疑地说。
“什么亲戚?”眉毛一挑,听到“亲戚”这俩字他就生气!
“最亲的亲戚。”思存小脸一红,嫣然一笑,蹦蹦跳跳进了校园。
那天墨池在教室门口等思存,正好被于小春她们撞上,思存这一回来,大盘问开始了。
“那个坐轮椅的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表哥?”嘴最快的是于小春。
“可真是个美男子,怎么就少了一条腿呢?”最感叹的是董丽萍。
“对呀,他那条腿是怎么没的啊?”最好奇的是张继芳。
“你问那么细干嘛?你看上人家了?”董丽萍说。
“你才看上了呢,我才不会看上瘸子!”张继芳回嘴。
“都别说了!”老大姐刘英收拾书本,“那是思存家里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上自习去。”
去自习室的路上,于小春偷偷对思存说,苏红梅也两天晚上没回来,“我估计啊,她是和男朋友住去了!”
“别乱说!”思存吓了一跳,虽然她是结了婚的,也感觉做了贼一样的心虚。
“听说啊,”于小春趴在思存耳边说,“在他们高干子弟,这根本不算什么!”
转眼入夏,大一新生又开了两门新课。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要全部学完,并且复习好一学期的知识,八月份的期末考试,一共八门功课。302宿舍的女孩子个个卯足了劲头。听说考完试要全系大排名,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名次落后。
那天下午没课,大家都在宿舍看书,闷热的宿舍一丝凉风都没有,拿本子扇扇都是热风。苏红梅四顾看看,合上书本说,“晚上都别看书了,我带你们参加舞会去。”
“舞会?那是资本主义的东西。”董丽萍说。
“什么资本主义!告诉你们吧,都是市领导的孩子,绝对比你们红,比你们正。今天是女孩人太少,他们才让我带同学去的。”
老大姐刘英,照例是学习以外的活动一概不参加,尤其考试前的紧张时刻,她是默默努力要考第一的,绝不肯浪费一分一秒。思存也说要看书,不去。于小春拉着她跃跃欲试,“走吧思存,一起去看看!”
“我还有书没看完呢。”思存说。
“学学学,再学人都要傻了。”苏红梅说,“舞会也是放松,放心,都是大学生,没社会闲散人员。”
“对呀,我们最近学习这么紧,需要放松。”于小春破天荒地帮苏红梅说话。
“你不是一向和她不对付吗?”思存悄悄对于小春说。
“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舞会是个什么样,你和我一起去吧!”于小春软磨硬泡。
“我又不会跳舞。”思存没兴趣。
“我也不会,咱们就呆一会,看看就回来。听说摇摆舞可好看了。”
禁不住于小春的苦苦哀求,思存参加了舞会。地点在政府街附近市第二中学的大礼堂里。黑漆漆的校园里寂静无声,根本不象有聚会的样子。一推开礼堂的大门,却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原来,礼堂的窗户被他们用黑色的窗帘遮了个严实,既挡住了里面红红绿绿的灯泡,又隔住了音乐。唱片机里放着靡靡的曲子,礼堂中央,穿着皮鞋、喇叭裤的青年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
“这就是摇摆舞,国外最流行的。都下去跳吧。”苏红梅说罢,最先下了舞池。她穿着收腰的外套,紧包腿的长裤,随着音乐舞动,特别的柔美。
思存她们在旁边呆呆地站着,两个男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说,“快去跳啊!这种舞会很难得的。”张继芳和董丽萍被他们拉进了舞池,思存拉拉于小春的衣襟说,“咱们走吧。”
“我还想再看会。”于小春不会跳舞,脚却不由自主地打着拍子,兴致勃勃。
“那你看吧,我走了。”思存实在不喜欢这里,灯红酒绿的。
“再等等。一会咱俩搭伴回去”于小春拉住她说。二中背后偏偏是一片荒地,思存回想起在家乡的坟地惊魂,毛骨悚然,挪不动脚了。
于小春的身体不自觉地随着音乐打拍子,已经跃跃欲试了。正好一个历史系的女学生认识于小春,就拉着她一起跳。于小春禁不住诱惑,答应了。她对思存说,“下去跳一会吧。”思存哪里会跳舞?窘得直摆手,连连后退。
于小春和历史系的女生面对面跳得嘻嘻哈哈,思存更没意思了,正打算开溜,忽然背后有人在她的肩膀一拍,思存一回头,恐怖地尖叫起来。拍她的是个绿脸的人。
“同学,别怕,是我!”年轻男人的声音,不是鬼。
思存定睛一看,是个留着遮耳长发,穿着蓝色运动服的时髦男生。绿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成了绿脸人。想来思存自己的脸也是绿色的。
“你是谁?”思存镇定情绪,不好意思地四处看看,还好,音乐声很大,没什么人注意她。
“我叫江天南。你怎么不下去跳舞?”男生高声说,盖过音乐。
“我不会跳。”音乐声太大,思存不由自主提高嗓门。
“不会可以学嘛。”男生笑着说,“我是舞会的组织者之一,可不希望看到有人提前退场。”
“我不想学,学不会。”思存连连摆手。
江天南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跳。你是苏红梅的同学吧,她每次带来的都是不会跳舞的。”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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