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告诉她我在市民政局工作。”墨池善意地提醒。
思存转转眼珠,想起有一次她们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聊天,确实是她挑起的墨池工作的话头。
“你和她还有别的联系吗?通信什么的?”
“绝对没有。”墨池很无奈,他招谁惹谁了?
“我猜也没有。你又不喜欢她”思存说。
明知道我不喜欢她,你吃哪门子醋?墨池的额头又在隐隐作痛。
“你说,她邮来的会是什么?”思存问道。
“我怎么知道?”
“我拆啦?”思存知道,拆开他人信件要经主人同意。
墨池给她递过剪刀。思存三下五除二开包裹,竟是一大包的中药。江娉婷附了一封信,她说她爷爷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军医,给战场上受了骨伤的战士开得就是这些药。此药能够驱腿寒,治腿痛,战士用完药都能再去冲锋陷阵。
思存刚刚平复情绪,看到江娉婷亲切地写道,“墨池哥哥……”,又嫉火中烧,“叫得还真亲,看她关心你,每种药的用法、用量都写得这么清楚。”
墨池的头更疼看,青筋暴跳,欲扬先抑,欲骂先赞,一向是她发作的前兆。
“我这腿是老毛病,做手术才有希望根治,吃中药没有用。”墨池避重就轻。
思存马上忘了药的事,关切地说,“那为什么不做手术呢?”
墨池道,“说的轻巧,做一次手术就得躺三个月不动弹,还不能保证好。我宁愿象现在这样。”
思存的心抽紧了。墨池得时时忍受身体的不适,她却不能帮他分担一丝一毫。她红着眼睛说,“我要是能替你疼就好了。”
墨池这才意识到,他心目中的“轻”,在思存心中却重若千金。他柔声安慰道,“其实,也不疼……”
“肿得那么厉害,不疼才怪。”
前几天,墨池的腿又抽了一次积水。晚上思存和他睡在一起,都能感觉到他的腿僵硬冰凉。每周末她回家,都要帮他按摩,直到那条腿火热泛红。可是,她的努力终归治标不治本,早上醒来,他的腿又恢复了老样子。
墨池刮着她的鼻子说,“有媳妇疼我,我哪都不疼。”
思存说,“你确定不喝?”
墨池笑道,“不喝。”他不喜欢吃药,每天除了吃治腿的药,还要吃保养肺部的药、增强体质的药、止痛药。年纪轻轻,都快成药罐子了。
思存提着那包药进了洗手间。墨池跟进去一看,思存正哗哗哗地把那一包药往马桶里面倒。
“你要干嘛?”墨池惊道!她不知道这样马桶可能会堵塞吗?
“倒掉!舍不得?”思存拧着秀气的眉毛,仿佛“正义”的化身。
“不是!但那也不用倒马桶啊,扔了不就完了?”墨池哭笑不得。这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什么离谱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冲了干净!”思存倒完药,又刷刷刷把江娉婷的信撕得粉碎。拉动水箱,把东西全部冲进下水道。
“好了!”思存拍拍手,拉着墨池回房间。“这次暂且饶了你,以后看她还给你邮东西!”
墨池拉过思存,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媳妇同志,咱们必须得说道说道了。”
“说什么?”
“你吃醋,我理解,你把药冲进马桶,我也没意见。但是,原则问题必须说清楚,江娉婷给我邮东西,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也和她没有任何联系。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这件事,我和你是一条战线上的,不许你把气撒在我身上!”
“那我把气撒在谁身上?”思存道。
“你就不应该生气!”
“我就是生气!凭什么她也喜欢你?她为什么要喜欢我的丈夫?”提起这事,思存就来气。
墨池赶紧安抚,“这是别人的事,你只要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永远不会喜欢别人,就行了。”
思存靠在墨池的怀里,想想也对。她的气焰消了,反身抱住墨池,“我刚才是不是像个泼妇?”她有点后悔。
“没有。”墨池搂着她,“你吃醋是应该的,说明你在乎我。”
“你不生气?”她彻底软了。
“不生气。”
思存高兴了。
夜里,思存做了个梦。她赤着脚在结冰的江面上行走,她的脚被冻得通红,膝盖也隐隐作痛。宽阔的江面一眼望不到尽头,思存不知道岸在哪边,只得拼命向前奔跑。突然,脚下一滑,她摔倒在坚硬的冰面上,腿肚子上的筋顿时抽成一团,她大声喊墨池的名字,冰面上却只有她自己朦朦胧胧的倒影。
思存又做了一个梦。她在艰难地爬山,山高陡峭,她站立不稳,只要半跪在山路上,靠膝盖的支撑保持平衡。吐出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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