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娘仍未回来,小玉说:“我们先吃,要不进货就赶不上了。”
吃饭时,丁凤鸣忽然说:“今晚我去进货。”
小玉乜了眼,说:“亏得你发了一回善心,我还指望你抽了家伙不认人的。”
丁凤鸣说:“说正经的。今晚去进货,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吧?也就是说,明天下午以前,市场里只有你在卖皮货。独家买卖,生意肯定和今天一样好。我去进货,腾你出来做生意,存货卖空了,新货也来了,岂不两全其美?”
小玉连声叫好,表扬道:“你的脑壳就是好用,我怎么就没想到?今年运气这么好,想不发财也难了。你请假请得动吗?”
“没问题,这两天清闲了些。”
电话响起,小玉接过“哦哦”了几声,说:“是长颈鹿啊。”
丁凤鸣接过,说:“到家了吗?我下午准备送点东西过去声援的,现场却封锁了,怎么也过不去。”
长颈鹿说:“谢谢你,那时又冷又饿,倒真想你给我送点卤肉烧酒。到家了,就是脚冻坏了,正用烧酒揉。”
“你等着看新闻,我给电视台打了电话。”
“我们也打了,记者根本就没到现场。年年吵年年闹,也不是个办法。今年闹大了,市长脸上不好看,恐怕会追查的。”
丁凤鸣心口直跳:“不会吧,你为头?”
长颈鹿说:“我也不想教书了,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几个工资还没得给的。再这样下去,对孩子不住,老婆也要跟人跑了。我明年想到市里来打工,有适合的工作,还请你多关照。”
“那当然。只是,你就舍得?”
长颈鹿默然片刻,说:“实在是没得办法。首先要活命,要养家糊口。只是对不住那些孩子,想起来就愧疚。”
丁凤鸣也觉默然,便放下电话。
他慢慢给小玉讲昨晚和今天发生的故事,听得小玉泪水涟涟,感叹不已。打开电视,里面并没有关教师静坐的新闻,心里微觉失望。
静了一会,小玉说:“我现在觉得我们真幸福,有吃有穿有存款,还有个爱我的丈夫。幸福原来是具体而细微的,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上河图龙是神仙(2)
丁凤鸣说:“这话有些哲理。”
小玉叹道:“我也是有感而发。”
丁凤鸣其实从未进过货,想象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应是很简单的事。小玉给胖嫂打电话,要她多多照顾时,丁凤鸣还说,自己男子汉一条,年轻力壮,还要个半老婆娘帮忙不成?
去的时候倒也能忍受,裹一床薄被睡一觉就到了武汉,只是车厢里各种各样的体臭混合在一起,这么多人的呼吸令空气也黏黏糊糊,憋久了让人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却又呕不出来,难受至极。入夜,此起彼伏的鼾声响成一片,夹杂着偶尔的响屁或闷屁,令丁凤鸣难以成眠。旁边的胖嫂倒下就睡,且鼾声如雷。车上铺窄,两个铺又连在一起,胖嫂巨大的身体压迫过来,丁凤鸣就一夜不敢乱动,天亮时迷迷糊糊总算睡了一会。
车到武汉的汉正街大市场,大家轰的一声下车,一窝蜂就跑,眨眼间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丁凤鸣尚未清醒过来,犹自发呆,胖嫂拉他一把,说:“快走,迟了好货就被别个抢空了。”
丁凤鸣就跟着胖嫂亦步亦趋,胖嫂进什么货他也进什么货,进好了一袋就背回车上,车老板就忙着在货物上贴标签,一袋一袋扔到相应的铺位上。背第二袋时丁凤鸣感觉不对劲,这么多人疯狂地抢货,回去时只怕全上河都在卖皮货了,而上河的寒冬向来短暂,货进多了只怕会积压在手上。就分析给胖嫂听,胖嫂一听有理,马上扔了手上的货物。两人便依照各自的眼光寻了些款式特别的皮服,回到车上,大小竟也有十个袋子,而进货多的竟有十六七袋。顶篷上堆放不下,过道和铺位上也是满满当当。人是没法坐了,只能或倚或躺在货上。
丁凤鸣和胖嫂是上铺,费力地把人塞进去,车一颠簸,脑袋猛地撞在车顶上,痛得眼冒金星;又一颠簸,胖嫂竟滚过来,结结实实压在了丁凤鸣身上。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丁凤鸣仍感觉到那硕大的柔软,顿时面红耳赤。
有眼尖的就说:“胖子,人家是文化人,可不是你弄得的。”
胖嫂说:“就你嘴臭。”
那人如公鸡般“咯儿咯儿”笑了,说:“昨儿才乖过嘴,你当然晓得嘴臭的。”才说完,“咣”的一下,额上便起了一个大包,痛得“哎哟哎哟”杀猪般鬼叫。
众人大笑,胖嫂说:“现时报,喊得应的。”
一路下来,丁凤鸣筋疲力尽,骨头酸痛,走路都有些不稳。小玉看他脸色煞白,就要关了店门送他回去。
丁凤鸣硬挺着,开玩笑说:“我也是劳动人民出身,还受得住。今儿我才晓得,你是伟大的。”
小玉眼圈就有些潮湿,说:“有你这句话,我也值得了。”
丁凤鸣挥挥手,径自回家睡觉。
一觉沉沉,直到小玉回来把他摇醒,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小玉说:“今儿又赚了四千多。幸好听了你的,上午就把存货卖光了,下午新货上架,卖得慢了,价钱也跌了。”
丁凤鸣说:“两天赚了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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