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鼎岳心疼地看着她的模样,目光一下落在云心的小脚丫上,只见一只小巧精致足弓弧线优美的小脚丫,雪白粉嫩地露着,五个小小的脚趾头每一根都如同可爱的小嫩笋,粉色的指甲珠圆玉润,看上去无比可爱。猛地想起古人的诗词: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心中不由一荡,想起刚刚自己还握着这只小脚丫,那滑腻的触感……心怦怦跳起来,赶紧转过头看着前面的商队,暗道白鼎岳啊白鼎岳,君子不欺暗室,这小姑娘心思单纯毫无邪念,全是信任你才和你孤男寡女一路同行,你可千万不能有任何私心杂念,亵渎了圣人教训……”又忍不住告诫自己:“大哥那边早晚是要和大昊撕破脸皮的,我逃出来不过就是为了不陷进去,让大昊皇帝拿我祭刀。当初和云心一处走,一是为了保护她,二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护身符……我自己龌龊至此,怎能还对人家云心公主起邪念?”
云心哪里知道他现在转的这些心思,只顾搂着枕头,默默地掉眼泪,只觉自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凄苦如此。想到前面可能搞不好还要遇上比蝎子更可怕的东西,小小的脑瓜里立刻就充满了愁苦。
“我到底能不能走到萧地,见到六哥阿?”云心流着眼泪想。但是一想自己都走了这么远了,要是不到萧地找到麒贤和麒光就回去,似乎更没面子。想来自己失踪父皇和皇祖母现在一定都急坏了,自己若是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好象会成为大家的笑柄的。
于是掙扎了半日,終于還是咬牙決定繼續走。
白鼎岳那厢也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云心这边为了蝎子蜇了一口,便想了一大堆挣扎矛盾的事头。
震天的厮杀声里,滂沱的大雨中,翼州城西段城墙终于在抛石机的连续击打下轰然崩塌。
塞门刀车太窄,而垮掉的城墙太长,已经无法阻挡大昊士兵的进攻。
陆贾武住刀护住自己的全身,但是身上还是中了不少箭。身后的双李子弟兵只剩下廖廖几百人。
苏耀文眼珠子红了,挥舞着双锏就冲向陆贾。
二人搏杀在一处,兵器的击打声、滂沱的雨声、泥水被践踏的哗啦声、刀砍入肉体的闷响……
一个双龙搅海,苏耀文的锏一下子刺入了陆贾的身体,陆贾顺着苏耀文的锏刃,猛地用地,一下子贯穿身体,整个人扑倒在苏耀文身上,手上的刀重重插入苏耀文胸膛,二人身负重伤,一起滚倒在地。苏耀文猛地起身压在陆贾身上,双手死死卡住陆贾的喉咙。
陆贾看着他,喉头发出喀喀的声响,接着摸到一块墙砖,砸在苏耀文下颔上。
血染透了二人的战铠,陆贾的口中呼呼地冒着血沫子,看着渐渐脱力的苏耀文,哑声说:“你这糊涂蛋……”
苏耀文狠狠看着他,用尽全身剩余的力量死死卡着陆贾的脖子,陆贾拼命扳着他的手,艰难地说:“段帅……贝隆麒……贤射死……临死明我们……诈降……和白相爷……去屠龙关……里应外合……”
苏耀文的目中渐渐显出惊愕之色,手上的力道也泄了,“什么……”
“你个……蠢货……”陆贾喃喃道。
苏耀文一口血喷在陆贾脸上,陆贾的手中忽然现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捅进苏耀文喉间。“你不该……杀鹰旗……”
苏耀文看着陆贾,听到陆贾断断续续地说着“鹰旗……我为你报仇了……”,眼前渐渐发黑,整个人一下子倒在陆贾身上。
麒贤站在陆贾和苏耀文身边的废墟处,有人过来抬二人的尸首,麒贤淡淡地说:“厚葬了他们吧!”
转身欲行,突地听到一声呻吟,竟是陆贾发出的。
当林笑看到满头满脸满身血污的陆贾时,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谁?……”林笑忍不住问。
“是投诚的那位陆贾陆先锋。”
“……”林笑沉默地看着他,众人把陆贾七手八脚抬上手术台,林笑刚用剪子剪开他身上的铠衣,陆贾忽然慢慢张开眼睛,看着林笑呐呐说:“把我和鹰旗葬在一起……告诉丞相,我对不起他……”说完,就死了。
林笑看着他还张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慢慢把他的眼皮合上。
猛地抬头看到白鼎臣和谢芮站在帐门口,泪流满面,林笑慢慢挥挥手,身边的助手立刻把陆贾的尸体抬下台子,放在板车上。
看着白鼎臣和谢芮望着陆贾悲痛欲绝的表情,林笑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讽刺。“这下你们满意了?”林笑听到自己对白鼎臣和谢芮说。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面对白鼎臣愤怒的目光,林笑听见自己冷漠地说:“下一个。”
一个伤兵的身体沉重地落在了手术台上。
血味直冲大脑。
很想吐。
林笑迅速判断着眼前伤兵的伤势。努力压抑自己呕吐的欲望。
不是因为血的刺激。
而是源于愤怒。
对一切漠视生命者的愤怒。
第一百零二章经雨石榴花更艳
雨停了。
太阳慢慢在乌云中露出头来。
照耀着满地狼藉的废墟,还有那些表情麻木走动着、收拾残败街市的百姓。
龙麒贤骑在马上,在重兵的保卫下进入翼州城。
百姓们惶惶然,纷纷停下手中恢复家园的劳作,睁着惊恐而忧惧的眼睛望着这些铠甲漆黑、兵刃雪亮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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