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慧恶狠狠地叫道,仿佛冉遗也是他的仇人似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条件尚不成熟,哪怕就是我现在放你走,也不济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也不是你一家子的战争,这关系到整个邦治的安危与否,必须从容冷静……”
“哪好吧,告辞了……”
说着他车转身就要走,冉遗却立刻叫住了他。
“对不起,爰公子,请听我一句话,我一定想方设法为你报仇,只是现在,不要过分焦急……”
“我……谢谢您!”
趁着外送的时候,冉遗悄悄地问我。
“要不要把他软禁起来,以免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吧,你不是已经派了一个勤务兵了吗?让他多留一个心眼就行了。实在是太明显,只怕适得其反……”
“好吧,殿下,依您,只是您得多一点心眼,实在叫人担心哪。好在你们的寝室就在我的旁边,有事给个信号……”
“放心……”
回到自己的洞室,爰慧兀自悲愤不止。从前逃难途中,他不是没有想念过亲人,只是一种暂时离别的思念而已,是在困境之中的一种企盼,不是绝望,不象现在一样既成永诀,痛彻心肺。只见他僵硬地躺倒在卧榻上,两眼直直地望住洞顶,一时之间,似乎连思维也中止了。
我倒是另外还有一番担心,今日他竟然主动提及与我分离,尚且不知其中的危险,倒象是我在一味贪恋他的身体了。只怕冉遗他们不耐烦了,把这意思捅给我的父君,让老头子来做决断,岂不让我真的要尴尬了?
“我想当兵……”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替身突然蹦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喂,你能不能跟冉将军说说,让我当兵去,等到大军进剿的时候,我就能亲手报仇去了……”
“这……恐怕不行吧……”
“是不是还因为你?难道我们就不能彻底分离吗?”
(bsp;“不许你再胡说,从此我不想再听到分离两字……”
“我想报仇,生死都无所谓,阿伦的那种心思,我现在终算彻底明白了。可又不能连累你,不分离,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爰慧,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任性胡为?”
“哪你叫我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想起两个老人家,只会唉声叹气,最多哭嚎几声?”
“冉将军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够明白了,你真要亲手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就不能容我想想办法,光着急又有什么用?”
“不当兵,人家就永远不会让我亲自上前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是现成等着人去捡,要想,就得需要时间……”
“好吧,你想吧,反正待会儿再见了冉将军,我就直接向他提,你可别怪我预先没有跟你打过招呼哦……”
没想到这家伙已经钻到牛角尖里去了,晚上冉遗要求例行拜访这里的当方土地爷——炎帝,顾及到我生前的身份,他把我的替身也带了去。我也很想见见那个禅位给我父君的中洲前大帝,自然同意了。
炎帝的官邸,在疑山群岭的另一座峰峦之下,驱车前往,得经过几重盘山道。假如说司令部所在的山区,鹿砦遍布,哨卡重重,俨然是一个军事禁区,那么炎帝的官邸倒象是一个建在平敞山腰上的地主庄园,而且不同于一般要地的惯常布置,官邸所在的山洞门口,居然建了几所奇形怪状的房屋,其中一所还是几乎透明的玻璃建筑。可惜冉遗完全是一副例行公事的心思,也许是出于礼貌关系,只是多拐了两眼,根本不想打听。
那炎帝似乎也是跟他一样的心态,只是彼此寒暄了几句,便算会晤结束,完全都是官样文章。我却不免替这位降格使用的土地爷担上了一份心思。眼下战云密布,已在一触即发之际,一方首脑的官邸,门口的布置如此别出心裁,非常容易辨认,只怕很可能成为敌人的偷袭目标。擒贼先擒王,这恐怕是小孩子都明白的招术,作为战时的首脑官邸,炎帝这里似乎也太张扬了一些。
我本想提醒一下冉遗,不知他注意到了没有。可我的替身满脑子的想法,却又叫我紧张得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爰慧的脑子里,这会儿就象一锅粥一样在沸腾,思绪无数,却是简单而激烈。仿佛无数水柱,充盈在一根细窄的管子里,归根结底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报仇。
其间颠三倒四,还闹了几个笑话,有的已迹近胡闹,颇失礼仪,一时半会,冉遗的脸上都有点下不来。在待茶的时候,冉遗礼仪性的夸赞了几句,其中有一个意思是,神农氏为了编撰一本天然药物药理大书——本草经,自先吃透百草的药性,以身试药,一一亲尝,也在所不惜。
“哪您这不等于天天在找死吗?您的书还有希望?”
这种场合,本来还轮不到他讲话,我的替身居然不请自到,而且口气颇不以为然,闹得冉遗都很尴尬。
“哈哈,爰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间万物,何谓有毒,何谓无毒,只是一个量的问题。就算我们人类天天赖以生存的食物,也不能说是绝对的洁净……”
“这么说您这端上来的茶,也是在给我们下毒喽?”
这回轮到炎帝端茶了,冉遗也没法,只是在道别的时候,连说几个对不起。可我从神农氏的反应上看,似乎还有月抹越黑的可能,我替身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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