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一篇,水自凉了。喝罢水,全福依言躺下了。见他闭上眼睛,爰慧把自己靠在一根较粗的树干上,伸直了腿,也闭上了眼睛。不过,不等全福睡着,他也不敢第一个入梦。否则的话,只怕那个小家伙又得自说自话为他把风了。昨天没注意到,就让人家白白耗了一整天。所谓把风,说起来郑重其事,其实也没多大的必要。自从戴上那顶无常帽之后,再也不用担心暴露行踪了。
……几经辗转,我们终于混进了历山城里。找到家一看,那里已经变成了王子浇——寒浇的行宫了。门里门外,哨兵林立。别说进去,哪怕挨近一点都非常危险。
不知怎的,爰慧已经知道了他的杀父仇人是谁,寒浇,正是那个鹊巢鸠占的家伙,而且听说爰翼就关在那一幢别墅里。按照爰慧的计划,想生擒那个寒浇,然后用他来交换自己的叔叔。
于是,爰慧每天守候在自己的家附近,但等机会。一天终于看到寒浇出来了,却是无法动手。不知寒浇如何知晓了对方的计划,而且已经先抓住了全福。
只见人家一手揪着全福的颈皮,另一手把刀架在他的喉咙口,那阵势,比当初武罗用剑指着自己还凶险。
“出来吧!你的如意算盘,我已经全部知晓了,你看看吧,这不是你的小跟班吗?如果你还顾惜他,就给我乖乖地现身出来,束手就擒。不然的话,我先拿他祭刀,一样跑不了你……”
说着,故意把刀在全福的喉结上来回抹了抹。
“大哥,快来救我,你说有了你,我就不会有事,快来救我啊……”
全福吓得不敢动弹,只会哀哀地哭叫。想着就寒浇手下的一些旧人兵勇,正准备冲出去大开杀戒。却听得一阵扑扑簌簌的风响。抬头一看,无数鸟人已经聚集过来。而从寒浇的身后,慢慢踱出了他的死对头——形天,自然还有两个侍从似的尚华和逢蒙。
“爰公子,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要闯,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在我们素有交往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走,偏要跟我作对。哼!到了这个份上,恐怕也就怪不得我了吧?”
如果形天真想下狠手,这会儿倒是真摸着鬼门关了。但见爰慧牙一咬,脖子一梗,立即挺身而出。
“形天,你先别得意。承蒙你们蚩尤人的错爱,我爰慧现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你们尽管放胆过来吧,到底鹿死谁手,只怕还得要走着瞧呢!寒浇,你给我放规矩一点,等着吧,收拾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轮到你了。如果你敢动我兄弟一根毫毛,我准定把你凌迟到死……”
说着,爰慧就一步一步向形天逼过去。两个拳头越攥越紧,仿佛对方的脖子已经抓在了手心里似的。
“爰慧,你要再往前一步,我就立刻杀了这小子……”
兀那寒浇,似乎有点被爰慧的威势吓着了,嘶声叫着,手上也在加劲。那刀也颇为锋利,全福的颈皮上已经绽开了口子,一滴鲜血滑过背槽,顺着刀尖,滚落在地,溅起一小蓬尘烟。
“大哥,救我……”
全福的哀鸣,已经变成了一种呻吟。形势立刻僵住,爰慧再也不敢朝前迈动一步。场上也是鸦雀无声,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了,唯有全福的哀乞,低哑,却又非常尖利,恍如金刚钻在花岗岩上慢慢划过。
“我跟你们拚了!”
攒足了全身的力量,我的替身突然一跃而起。然而扑空了,但听咔嚓一声,声音很是异样,定睛一看,一根手臂粗的树干,已经被生生地掐断了。
“你又做梦了!”
我怕我的替身将醒未醒之际,弄伤了自己,慌忙提醒他。
“我做梦了?!”
“不错……”
“咦!全福呢?”
果然,全福刚才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再看四周,也不见人影。
“全福!全福!”
大喊了几声,也不见回音。爰慧猛找了两圈,更是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不辞而别了?”
“不会,绝对不会!”
回到原地,两个干粮袋也一并失踪了。再细细勘查一下地上,蹊跷也跟着来了。原来这一片都是细沙地,除了几小片灌木林,一片荒芜。细纱地上留有脚印,可算了一下,还少一行。两道一大一小,正是他们凌晨上这树林落下的,一行大的通向沟渠,正是爰慧取水时留下。还有一些大的脚印,则是爰慧刚才招人转的圈。按理还应该有一行小脚印,可怎么也找不到。
“一定是有人把他掳走了……”
“只怕又是形天,只有鸟人才不需要在地上留下形迹……”
“嗨!”
爰慧又急又恼,简直不能自己。一把撸下头上的帽子,往地上狠狠一摔。
“刚才在梦里我依稀听到有人叫喊,莫非真是他的声音?”
“我怎么这么糊涂呢?说好轮流守着,我怎么就睡着了呢?我难道是不长记性的狗,蚩尤人暂时不想抓我,可他们什么时候又放过一个我接触过的人了呢?”
“现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爰慧,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您说我能冷静得下来吗?”
“这我也有责任,我们太相信自己的意愿了。看来那顶帽子纯属多余,蚩尤人还是能找到我们……”
我说了两句,也停住了。我知道他这时候的情绪在沸点,多说也没用。一个非常僵硬的姿势,他默立了一会儿,突然坐倒在地上。攥着两把沙子,拚命捏着,仿佛一下子想把它们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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