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绝对恭维,表情却是极不情愿,应罢了,随即小声地对我的替身嘀咕。
“那家伙是营里的司务长,管带的小舅子,特贪,这儿谁孝敬他,谁就能偷懒,反正也就这么一两天,忍着点,若是被选进了御前卫队,你才不用理他那个逑呢,到头来,让他自个儿找上门舔你的屁眼去……”
听口气,那管柘俨然以我替身的保护人自居。只是大概官阶不如司务长,只敢背地里发发牢骚。
“算了吧,伍长,反正我能认着自己的铺就行了,您也不用太为难了,我还是先出去干活吧……”
“反正晚上我来看你,你不知道,有的人才当了几天的兵,倒是蛮会欺生,没人给你撑腰,只怕连觉都睡不安稳……”
“那承您多费心了,我这就可以出去了吧?”
没料到,没出门就让一个硕大的胖子给堵住了。假如不看面相,还准以为刚才布道的稷腾又跑这儿来了。
“莫非招了个娘们不是?怎么磨蹭了这么老半天,正化妆呢?还是临出门先要坐一坐红漆马桶?”
一看爰慧的身量,当下呲了呲嘴,更是鼻子不鼻子,眼不眼的了。
“我说管柘哪,莫非这个人给你塞足了私用?看他的样子,该不是来这儿专门找人伺候的吧?”
“哎呀,我的大司务长,您这回可是走了眼了呀,您别看他瘦,筋骨好着呢,有什么重活,您尽管吩咐他去干……”
“我不是说你,整天介跟管带吹,说你从前在官军里如何如何,怎么连这号痨病鬼你都敢招进来,耽误了事谁负责?”
“哎呀,我的大司务长,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他的身子骨结实着呢。不耽误干活。再说那丁字号的协统,亲自坐在招兵处瞅人,稍微眼,还能轮上我吗?我这可是等了老半天,才摊上这么一个……”
“哼!我还以为你跑相好的那儿消遣去了呢。他丁字号招他丁字号的,你就不能直接招你的?”
“唉呀,又不是您亲自出马,我算哪门子葱啊,哪敢跟人家大协统较劲?没让我空着手回来,就算便宜我啦……”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就赶快让他干活去吧,灶上缺水,你带来的那几个都恨不得四个人抬一个桶了,在坡下,远是远了点,你不说他筋骨好吗?”
“我带他去就是了,您放心……”
“要是再供不上水,你们那个伍,今晚就别想开晚饭,要是不嫌这小子没油水,你们就把他煮汤喝吧……”
司务长说完了,大概觉得自己不仅十分威风,还十分幽默,随即放怀大笑起来。满身的肥肉,象女人的胸脯一样乱颠,更是把个房门堵得只剩一条缝了,我的替身和管柘不得不侧着身子出去。
营房后面,就是这个营的厨房了,征用的都是民房,居然在人家的客堂里架起了几副行灶。烟熏火燎,刚进去根本睁不开眼睛。那管柘似乎已经认准了我的替身,甘愿为他打下手似的,不肯让我的替身进去,反而自己一路吆喝,从厨房里取出了一根扁担一个水桶,自己在后头,又让爰慧在前头。两人抬杠,总是轻担在前,重担在后,明摆着人家成心想照顾我的替身了。
取水处,是大牌楼附近的一个泉眼,我依稀记得,这儿早先好象也算历山十景之一,凤岗修竹,深径回松,清关喷壶,双池争日,西涧听瀑,天凿一线,摩崖云生,南山晚翠,还有星落平台。这儿原是清关喷壶,清关,就是那擎天坐地的大牌楼,喷壶,便是这一组奇石围砌的泉眼了,牌楼还在,泉眼也在,只是牌楼眼下成了军营的大门,熙熙攘攘,恍如一个奴隶市场,泉眼更是惨不忍睹,大概拚命取水的关系,昔日奔涌如流的泉眼,居然只剩下一个脏水坑了,尽皆污物不说,眼看着就要干涸了。
“要喝清水,要么上山,要么还得往下走几里路,管它那么多干吗,反正又不就咱们两个自己喝……”
管柘见我的替身不禁皱了皱眉头,又唠叨开了。
跑了两趟,那管柘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爰慧抢着后头,他还是吃不住劲,晃叮晃荡不说,没走几步就要歇一歇,趁这机会,爰慧就提出来一个人担,找了两个桶,只让他跟着跑就是了。
又跑了两趟,连路都不想跑了,一个劲儿问灶上够不够,可得到的回答总是早着呢。几回都差点大光其火,只是怕着那个司务长,只敢在背后骂骂咧咧。
“要不您歇着,我再多跑两趟?”
看着那熊样,爰慧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还是对管柘这个人颇有好感,尽管有些猥琐,言行举止,精明太多,至少对自己还不算太坏。
“他们这是成心欺生呢,你要是太客气了,只怕明天还得给你加码,我的弟兄才帮了两天的厨,哼!不瞒你说,想当逃兵的念头都有了……”
“赶明儿挑水的事,我一个人包喽,你让弟兄们多干一些轻松的去,反正我老家出门就是山,不多跑一点,心里还真空得慌,就是这命呗……”
“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好人,而且一身本事,却不孤岸自高,恃才傲世。难得啊,真是难得啊……”
“一点蛮力而已,哪有您一个劲儿夸的那种本事……”
“不用说,我长着眼睛。不象刚才那头大肥猪,有
阅读山海别经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