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阅读_妻子与情人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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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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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占领了通州城,立即安抚百姓,医治伤员。刘存厚在此盘踞多年,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医院。徐向前总指挥断然决定:立即修建一所医院!取名叫“红四方面军野战医院”。

这便是红旗医院的前身。

解放后,红旗医院不断扩大,不断招揽人才,发展到现在,已经是通州城的王牌医院了。

明月和姚江河去的时候,来看病的人还不算很多。他们挂了号,走进三楼的内科诊断室。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头上挽一个髻,用银钗叉了,显现出少妇特有的温柔慵懒的韵致。她体态丰满,脸盘子较宽,但这并不影响她给人整体上的温馨感。只是她的眼梢有点吊,暴露出一种掩藏得很深的愁怀。

“照个片吧。”女医生说。

姚江河陪明月去照了片。照片的医生叫他们下午去看结果。

“我们懒得回学校了,”明月说,“反正今天没课,我们就在外面吃点东西,然后去看场电影。我有好久没看过电影了。”

姚江河脚尖点地,并不说话。他心里装着夏兄。他真怕凡事认真的夏兄会闹出什么事来。

明月见状,对姚江河说:“要不然……你回去吧。为了我,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她显然误解了姚江河的意思。

“说哪里话呢!”姚江河说。又问道:“你想吃什么?”

“一切依你的。”

说出这句话,明月也突然想起夏兄。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夏兄的这句话捡来了呢?

她心里有些怅惘。

姚江河把明月带进了一家肥肠馆里。

姚江河是喜欢吃肥肠的,他对那种让挥着花帕的小姐们避而远之的特殊腥味,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偏爱。

肥肠炖土豆,麻辣可口。吃了几筷子,姚江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是不能吃辛辣食物的。”

“嗯,我才不管呢!”明月说着,更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那副少有的纯真模样,实在可爱极了。

照了片,确诊是胸膜炎,而且胸部积水甚多。姚江河拿着那单子,对明月说:“还是去找那女医生吧,看她挺和蔼的。”

他们又到了三楼。

女医生说:“必须将那积水抽去。”

“现在能抽吗?我明天有课呢!”明月着急地说。

姚江河也央求那女医生现在把手术作了。

女医生甜甜地笑了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她笑得太美了,温暖而富有内涵。

姚江河看了一眼她座位上的名字。她叫张衣。

女医生款款地走出去了。

上午来时,她并没有穿白大褂。现在,她将一件洁净而合身的白大褂套在身上,更显示出她高贵美丽的情态来。

不一会儿,女医生进来说:“过来。”她的后面,跟着几个一样穿着白大褂的学生模样的男女,看来是通州医科大学来这里的实习生。

明月和姚江河跟着他们去。

上了四楼,女医生打开一间小小的屋。里面有一张铺了白布单的高高的单人床,另有几张凳子。她让明月躺到床上去,指示一个实习生给她打了麻药针。

姚江河傻傻地坐在凳子上。

过了些时候,女医生说:“把上衣提上来。”手里拿着长而粗的针管。明月从未见过这么长的针管,吓得不能动弹。姚江河听女医生说要把上衣提上来,便不好再呆在屋子里,迟迟缓缓地挪到门边。一个女实习生把明月的衣服翻了上来,并解了她的乳罩。

“你们看清楚啊,从这里下去……”女医生边说边扎针,“注意方位,注意深浅。这些,除了书上的理论,还需要临床经验……有时候,完全是一种感觉……”明月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只听到背上发出“嚓嚓”的闷声。

抽出一管水来,又开始抽。女医生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不再给学生讲解,望着门边的姚江河说:“你进来吧,不碍事的。”

明月抬起头望着他,那情形也是要他进去。

姚江河挪进去了。

“你们结婚没有?”女医生柔柔地问道。

“结了。”姚江河说,又立即改口道:“没结。”

女医生的学生全都大笑起来。

女医生也笑了,依然是那种甜甜的微笑。

“结了就结了,没结就没结,怕什么?”女医生温和地说。

姚江河被那几个自作聪明的学生笑慌了,有些气恼,正了正颜色,对自己的话解释道:“真是这样。我结了婚,她没有。”

原来如此。几个学生不再笑了。

明月明显地感觉到:女医生的手重重地晃了一下。

“那么,你们是……”女医生细声细气小心谨慎地问道。

“我们是同学。她是我的师妹。”

女医生不再说话。

听说他们俩是这种关系,那几个实习生来了劲儿,问姚江河是哪所大学的,并自报家门。作了一段时间的实习生,仿佛感到寂寞了,大谈特谈校园生活。

一直到手术结束,女医生没再说一句话。但她的脸色依然是平和的,安祥的。

“张医生,需不需要住院?”姚江河问道。

“按理,应该住一段时间的院,打吊针,吃消炎药。既然你们是学生,恐怕没有时间,我把单子给她开上,就到学校去边读书边治疗吧。你说呢?”她依然是笑着。“我先给你开一点吃的药。”她又说。

姚江河问明月,明月坚决同意女医生的意见。

黄昏时候,他们回了校园。

明月虽然觉得疲软无力,但浑身似轻松了许多,呼吸也畅快起来。

走到女生宿舍前,明月邀请道:“到我寝室坐一会儿吧,今天真难为你了。”

“同学之间,不要说这些了。”姚江河说。接着又吩咐道:“不要忘了吃药。”

姚江河的话,使明月觉得冷淡得可怕。她没有应声,直接向寝室走去。一天来的好心情,全被姚江河一句冷淡的话破坏了。

进了屋子,明月喝了几口冷开水,才突然感到腹内空空。晚饭还没吃呢!她又觉得后悔起来,说实在话,她应该请姚江河吃晚饭,这不仅仅因为他陪了自己一天,中午吃的饭也是他付的钱,明月分明看出,姚江河包里的钱只剩下一些零钞了。

明月拿出药来,胡乱地吃了,就匆匆忙忙地往男生寝室赶。要是姚江河所有的钱都只有那一点零分分,他就没法吃晚饭了。

明月赶到姚江河寝室的时候,见他的门开着,灯也亮着,人却不在。

她坐在书桌前等。

等了十余分钟,不见姚江河回来。她以为姚江河上厕所去了,还暗笑他上一次厕所竟然要这么长时间。可二十分钟过去,姚江河依然没有回来。

明月耐不住性子了,跑到门口张望。有几张平时熟悉的面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回了各自的寝室。

明月觉得那些人真是无聊。

再等一会儿吧。

明月又回到藤椅上来,一面后悔在与姚江河分手前没有想起请他吃晚饭,一面猜测着姚江河的去向。是借钱去了呢,还是出去吃饭去了?抑或到别的寝室闲聊去了?明月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姚江河的声音。他的声音是特别的,富有穿透力的,即便是不用力讲话,声音也会传很远。……有一点是肯定的:姚江河没有走远。不然他不会将门这么大大地敞开着。

一个女生独坐在男生寝室,其滋味儿是特别的,如果没有一点事做,在别人和自己看来,都有些莫名其妙了。明月便从姚江河的竹书架上顺手取出一本书来。是一本《素描技法》。明月对绘画并不懂,但艺术是相通的,一种新鲜的特殊的亲近感,使她翻开书来读。这是一本实用性和操作性很强的书,理论阐述浅显易懂,且配有多幅实例加以分析说明。明月看着那些男性女性的裸体,虽是素描,轮廓也很分明。虽没有色彩的渲染,但肌肤的张力是能清楚地感觉的。心想:造物主真奇怪,为什么要把人区分为男女呢?如果造出来就合二为一,不是少去了那么多无用的思念么?

姚江河画的仕女图很好,可很久没看他画过,也没有看到过他的作品。可是明月相信那一说法,因为她觉得姚江河有超乎寻常的悟性,凡事不需多长时间,就可以象模象样地学到手。而巳,他那飘逸的气质本身就是适合绘画的。

翻了一回书,姚江河还是没有回来。明月将书放回原处,本想再去拿别的书看,又没有心思。坐在那里,只感百无聊奈。

何不如看看他的抽屉?

这一意识产生的时候,明月有一种偷看的快感和胆怯。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门外,又起身去将门关得严了一些,坐回凳子,蹑手蹑脚地拉开了姚江河书桌中间的抽屉。

露在面上的,是一张白纸,光线一透,可看出纸的那一面是涂抹过的,主色调是淡黄的颜色。

嘿,这不就是他画的画么!

明月兴奋起来,将纸拿出来,铺在桌面上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是一个少女的裸体!

她一方面怕姚江河突然进来发现了自己的不光彩行为,另一方面内在的羞涩使她的眼光躲躲闪闪,然而,她却紧紧地盯住画面不放。

姚江河也真是的!不但两只乳房画得那么逼真而且,将稀稀疏疏柔软如蚕丝的阴毛也画出来了!再看画面的细部,每一处都象是照着真人画来的,有描摹的痕迹。

姚江河自然是请不起模特儿的,那么,这难道是画他的妻子?

明月更加感到新鲜了。

她一方面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面带着复杂的心态,认真察看“顾莲”的每一处器官。

开初,明月初略地整体看去,这幅画是姚江河的妻子无疑,可仔细一看,就越看越不像了。顾莲给明月的印象,如果除去心理上的排斥,实实在在是很可亲的,绝不像画上的女孩,圆睁的双眸包含着那么多对世界的惊奇和掩藏得很深的愁绪。再说,顾莲的额头更宽些,鼻梁修长些,嘴唇小巧些……这么品评一阵,明月就突然吓出一身冷汗来。

天啦,这不是画的我吗?!

明月觉得天塌下来似的,头脑里嗡嗡作响。她抖抖索索摸出一面小圆镜来,看一看镜中的自己,又看一看画面上的女孩,越看越对自己的判断确信无疑,越看越害怕,越看越愤怒。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明月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难道是在我昏迷的时候,他偷偷地将我剥光了?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是没有机会的,我身体的曲线他也不会画得这么准确的!

明月这才醒悟道:夏兄不是跟我们一起的么?姚江河说,他叫夏兄回去休息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开始,明月信以为真,还为今天一整天夏兄也不过问她一下感到不快,可现在想来,姚江河说的完全是谎言!在明月昏迷的时候,即使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夏兄也绝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明月坚信这一点。

如此说来,夏兄肯定是被姚江河赶走的了!否则,夏兄明知我病了,是不会一整天也不来过问我一下的。

卑鄙啊!卑鄙啊!

明月卷起画,愤怒无比地冲出了屋子……

第十二章

姚江河回到寝室,就找夏兄去了。

他自然无法找到夏兄!

这时候,夏兄正独坐在他们上课的小教室里。没有开灯,教室里黑乎乎的,只有沉默的桌椅陪伴他。

他在这里坐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

昨晚,当他看见姚江河搂抱着明月的时候,也和明月看见自己的裸体画一样,认为姚江河是一个多么卑鄙的人物!他愤怒地冲回自己的寝室,欲哭无泪,欲叫无声,嘴里只是发出模模糊糊的呻吟。

他已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换下的湿衣湿裤,又是怎样地拿了一把雨伞走出了屋子。在他跨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守门的老太婆是这样问过他一声的:“这么大的雨还出去么?”这一句平常的问话,在此时此刻的夏兄听来,关切之情浸透肺腑。他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好心的老人笑了一下。这其实不是笑,完全像哭!因为他的泪水就快要流溢出来。为了掩饰,他迅速地钻进了雨伞之中。

雨声啊,如雷贯耳,无孔不入,成了全世界最权威的声音了。

夏兄被雨声挟裹着,包围着。他仿佛是被冥冥中的力量牵引似的,恍恍忽忽地向前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更为汹涌澎湃的声音了。

他来到了洲河边。

夏兄在潜意识中是要到镜花滩上来沐一沐雨的,但是,当他站在那土坎上的时候,发现昔日美好的滩面,全变成了一片肆虐的黄汤!那曾经留下美好记忆的柳树,也有一半儿浸泡在黄汤里了。

今天上午,上游的宣汉已下了暴雨,洲河暴溢了。

黄汤怒吼着席卷向前,凶猛地冲撞着堤岸,美丽的柳树,可怜巴巴地任其蹂躏,左摇右摆。

雨滴打在水面上,发出铺天盖地的暴响,像从九天落下的瀑布,直直地掉入深潭。

夏兄将举在头上的银灰色的雨伞,缓缓地抛入黄汤之中。

他本是要欣赏一下雨伞被黄汤席卷而去的模样,可是他失望了,由于下雨,对面滨河路的灯光一盏也没有亮,只有洲河宾馆楼上的一颗巨灯,把淡黄色的光线隐隐约约地送到河面上来。雨伞一接触水面,随即隐去。夏兄的目光凭着意向追随它的行踪,可越往远处看去,越呈现出深黑色的空茫了。

夏兄变成了一个水鬼。这时候,要被人突然撞见,一定会被他那副模样吓个半死的。

他站立了十余分钟,终于返转身来,蹀躞而行。刚走几步,被工人们遗弃的一根铁条绊了一跤,重重地扑在地上。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却溅了一脸一身的泥浆,有几粒砂子溅到眼睛里去了,他只得用手背不停地擦。

泪水夺眶而出。

经这一摔,夏兄浑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问自己。他觉得,今天这一天,特别漫长,像过了一年似的。不,足有几十年,甚至一生!

从小到大,夏兄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这么迷茫过。以前,生活越是艰难,他的理想越是执著。

“可是,认真想起来,我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呢?”夏兄回答不出。

事实上,夏兄所受的家庭教育并不多,但在他骨髓的深处,和中国许许多多的农家子弟一样,光宗耀祖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在他很小的时候,也就是在他父母都还健在,村里人也并没有歧视他家的时候,在一个月亮坝里,他就喜欢听见多识广的老人们讲述贫家弟子发奋图强终于出人头地的故事。这样,在他血液的基因里,便有了多愁善感的种子。是为了逃避现实,更是为了从书中找寻人生的途径,他终于把自己生命的赌注,押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之中。

三十余年过去了,他除了由一个小学生变成了研究生,还有什么值得骄傲呢?

他生命的旗帜始终是黯淡的!因此,所谓的理想,也就虚无缥缈,不可捉摸。

尽管他也经历了中国的大动荡时期,然而,他对人的认识,对社会的认识几乎等于零。这是他理想虚无缥缈,生命旗帜黯淡无光的根本原因。……夏兄觉得,他应该转移视线,读一读社会这本大书了,唯有把线装书和社会这部大书联系起来,唯有在烟波浩渺的楚文化之中去找寻与当今时代相印证的座标,他这研究生才没有白读。

夏兄终于与镜花滩,与那棵美丽的柳树作最后的告别,迷茫的思绪豁然开朗,步履轻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宿舍大门已经锁闭,夏兄轻轻一叫,守门的老太婆就起来开了。她知道夏兄出去还没回来,根本就没睡着。这是一个心很细的老人,凡住在这宿舍的学生,大致行踪几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前一段时间,她常常看见夏兄与明月在一起,知道他们恋爱了,暗地里既为夏兄高兴,也为明月高兴,因为她断定夏兄是一个诚实的人,是一个好人,而明月曾经在书上发表过论文,老人是知道的,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不容易!可近些时候,老人再没有看见夏兄和明月在一起了。对这种恋爱三天两头告吹的学生的习性,老人早已习惯了,并不大惊小怪。可她却特别关注夏兄,别的男子可能逢场作戏,夏兄绝不会,这是老人的直觉告诉她的。因此,她看见夏兄在雨里出门,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尤其是夏兄双眼红润地看她那一眼,老人差点流下泪来了。

“唉呀!”老人看见一身泥浆的夏兄,禁不住惊呼道。“你这是做啥呢?你这不是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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