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遣诲啥摺!
不过这对我来说,反而有好处,至少那些无聊的人不敢对我轻举妄动。我和班上的同学还是很疏离,还是一样不得大人的欢心,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其实我渐渐觉得,大多数的人,都是对别人漠不关心的。真正会费心使坏的坏人,和真正会对人付出的好人,都是很少很少的。
「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啊。那你呢?」
「和往常一样,没什麽特别的。」
自从在咖啡店里,和john吵了那一架之後,得知真相之後,我和john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虽然我们彼此都和对方道过歉。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几乎每天都打电话来打招呼,但是一直到秋天来临前,我们都没再见过面。
「今天下午你会来吧?」
升学会谈的那天早上,我也和john通了电话。因为上回那件事,我和johnny说,为了他的安全,希望他以後别再到城市里来见我,他也同意了。
「会,不过r市那边研讨会结束时间不一定,我可能会晚点到,大概过中午吧!你和导师说一声。」友人这样交代著。
「john,我想。」
「嗯?」
「不,没什麽,那待会儿见了。」我没把话说完,就挂断了。
因为会谈的缘故,所以今天一直到下午两点都是自习时间,学校里挤满了浓妆豔抹的学生家长,教职员也忙得不可开交。令我在意的是,那个叫oscar的男同学,竟然也在朝会结束时,缠著满臂的绷带,十分狼狈地来到了学校。
我警戒地看著他,但是他整个早上都很低调,也没有和他的同伴交谈。午休的时候,他竟然主动向我走过来,把我邀到男厕旁。我怕他又想对我不利,警戒地站得远远的。
「。真的非常对不起你!」
没想到一到没人的地方,他就忽然抱著受伤的手,向我深深一鞠躬。我吃了一惊,反而不知该如何反应:
「呃。咦?」
「对不起,我有好好地反省过,是我不好!被那只狼犬咬伤之後,我才知道我的力量是多麽渺小,我以前一直很轻视那些动物,以为他们都是些逊脚,以为自己很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有多麽自大。」
「这个,其实我也有错。」
「对你也是,我一直误会了你,听说你後来一直都有来上课,也没有和老师打小报告说我们打你,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你原谅我!」他大声地说。
我愣愣地看著他,虽然不明白他转变的真正原因是什麽,但事情能这样发展,当然是最好的。看来人类这种动物虽然善变,但就是因为善变,才有更多的可能性。
「啊,对了,我父母说想要见你,他们也想向你道歉。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oscar说著,也不等我回话,用没受伤的手拉著我便往教学楼下跑。看他这麽殷勤,我找不出话来拒绝,虽然我不是那麽想和其他人类见面,何况是别人的父母,再说我也要待在教室等john来。但是他却不理会我的迟疑,只是把我往外带。
「你父母。在那里?」我问道。
「在这里,因为里面人太多了,所以我叫他们先在这边等。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不过我的监护人。」
我一面解释著,一面被他拉著跑。他把我带到大楼的一角。就在兔子笼附近,这边平常都由david在照顾,但因为今天一次涌进太多家长,工友们都去协助维持秩序,所以这里空无一人。我第一次被人类这样拉著跑,觉得有点紧张,又有些高兴。
「到了,就是这里。」
oscar停下脚步。我习惯性地走进兔子笼,兔子大娘还在那里,正在替他一窝小兔子讲民间故事,想起不久以前,我还跑来这里捡我的书包,不禁有些感慨。原来人类也是可以改变的嘛!只要我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愿意试著走入人类、理解人类,人类也会慢慢接纳我,我略感欣慰地想著。
「其实仔细去看这些动物,仔细去倾听它们的声音。就算不能完全懂得他们的意思,还是可以互相理解的。就像人类和人类彼此一样。」我在笼子旁蹲了下来,微笑著摸著兔子的毛,朝那个少年望了一眼:
「喔,对了,你说你的父母是在。」
我的问句到这里就停止了。
一道长影掠过我的视觉,我还没机会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就感到後脑被人重击了一记,兔子大娘的影像瞬间模糊,我倒在稻草上,挣扎地想爬起来,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又是一击打在我肩膀上:
「白痴。谁会原谅你这种人?竟敢叫狼来咬我?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但留在我耳里最後的声音,竟格外鲜明:
「这就是你的报应!去死吧。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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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的。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我的头痛得要命,好像被人灌了西瓜再劈开那种感觉。我只觉得周围很冷,冷到我无法忍受,我捱著像墙一样的东西慢慢爬起来,才发觉我的手无法动弹,好像被什麽东西绑在身後。
我这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我应该是被人打昏了,再被拖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我第一个念头是觉得自己很蠢,竟然会如此轻易地相信自己的同类,把我这样一个十八岁少年又绑又搬的,要花不少力气,光靠那个叫oscar的一个人恐怕办不到。所以先由他把我诱到约定的地方,再由他的同伙合力制服我,他们大概是这麽计画。
今天是三面会谈,很多人会谈後就跟著父母回去了。所以校方也不会发现少了个人,真要发现了,说句惭愧的我,我从学校消失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可恶。。」
如果john现在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骂我为什麽这麽笨吧!人类是世界上最会记仇的生物,而我竟忘了这一点,天真地以为事情会像童话发展般顺利。
我艰难地环视周围一圈,我的手被电线一类的东西绑著,完全动弹不得。上衣也被他们给脱了,赤裸的肌肤接触著冰冷地板,当然手机也被拿走了。触目所及还是很暗,但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巨大的铁柜,这个空间完全是密闭的,隐约有烟雾从天花板往下飘。
我忽然明白这是什麽地方,这想法令我全身战栗起来。
「不会吧。」
学校兔子笼附近就是垃圾场,而垃圾场连著学生自助餐厅,餐厅里有个相当大的冷冻库,专门拿来放隔日的食材。我一年级时,有只流浪狗趁著中午师傅开冷冻库时跑了进去,结果晚上关门前工友去收拾,就发现流浪狗冻死在那里,僵硬的像根冰棒。
我不知道他们怎麽取得冷冻柜的钥匙,但我十之八九是被关进了那个地方。我也不记得自己昏迷多久,手表好像也被他们拿走了,说不定才不过十分钟,但也有可能更久,但我的腿已经冷到不住发抖,手指也不太能动了。
我不清楚餐厅的人什麽时候还会再开冷冻柜,但我心里明白,在这种地方我绝对撑不了多久。
我试著靠著墙站起来,慢慢地移动到有著微弱光线的地方。还好里头不大,我想那应该是冷冻柜的门,我虚弱地撞了两下,但想当然尔完全徒劳无功。
「喂!外面有没有人!有人在吗?」
我大叫了两声,但冷冻柜的隔音效果很好,四下静无人声。我想现在应该刚过中午,今天又是星期天,只有三年级在做升学会谈,恐怕没人会再来学生餐厅。
我想起了john,他说他会晚一点来。但就算他来了又有什麽用?他要怎麽知道我在这种地方?johnny那就更不可能了,是我叫他不要来城市里找我的。
天花板传来引擎运转的声音,我想过关掉冷冻机,但一来我的手根本没办法动,二来就算没了冷气,我十之八九也会闷死在这里。我无力地坐倒在门边,忽然觉得心中又气又苦,这些人根本就是想杀了我,已经不只是教训我而已了,我竟然做人做到连同学都非致我於死地不可,还真是有够成功啊!
我靠在角落,像冬眠的小动物一样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但是没有衣物,碰那里都是冷的,我的浏海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我觉得冷极了,这种时候,我竟然想笑,而且是想大笑。於是我就咯咯笑了起来。
「呵。。」
早知道,之前就不应该怕尴尬,去跟他见个面了。我在脑海中描摹著那张总是充斥胡须的脸,一个多月不见,友人的五官好像有点模糊了,真是糟糕。我又想到david给我看的,john年轻时的照片,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麽英俊的john,真的很迷人。
其实你还挺帅的嘛!我想这样当面夸奖他,即使只有一次也好。
如果我死掉了,johnny会回他的故乡去吗?他的故乡到底在那里?不会真的是墨西哥吧?他说不定会再找只母狼当伴侣,这样对他来讲比较好,然後生很多很多会讲文言文的小小狼,一家子都讲文言文,想到就有趣。我想笑,但嘴角却僵掉了。
我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於是意思意思地又喊了两声。有人在吗?有人发现我吗?有人知道我从这世上消失了吗?很好,什麽回应都没有,我应该可以放弃了。
听说这种时候,很都会很想睡觉,然後在睡梦中安详地死去。但我的神智却异常的清楚,我甚至还看到了奇妙的影像,我想著,如果我可以活著出去,一定要去跟那些人说,科普杂志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catherine,你要去那里,现在很晚了耶。』
我看见的是西伯利亚,虽然这个冷冻柜应该不在西伯利亚,但我很坚持我看见了,那并不是我的妄想。
『去帮史宾诺莎放生啊,你忘记啦?』
『。我记得你昨天说这只枭叫莎士比亚。』
『喔,没关系啦,我今天忽然想叫他史宾诺莎嘛!反正他都要放生了,白天枭的视力很差,第一次放飞的话,他会因为恐惧而退缩,就失去了唯一一次重返自然的机会了,所以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帮莲雾放生。』
『那我陪你去吧!你该不会想一个人在这种夜里逛黑森林吧?』
『好啊,啊!亲亲宝贝john,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我看到照片中的john,站在西伯利亚的雪景里,清秀的像朵云,却冷漠得像道冰墙。
『。catherine老师,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这样叫我。』
『有什麽关系嘛,因为john真的很可爱啊,多大都一样可爱。对了对了,亲爱的,我们把baby也带去好不好,难得我们全家一起来这里。』
『老师,别闹了!怎麽可以让小婴儿半夜去那种地方?』
『可是baby一个人留著会寂寞啊,亲亲宝贝哈尼john。』
『有我照顾他,他不会寂寞。』
『不行不行,把john和宝宝单独留在一起,john会把宝宝吃掉的。』
『谁会做这种事!我又不是恐龙!』
场景又转换了,风雪像暴风雨一般卷到我眼前,阴冷的森林伸出利爪,朝漫延一地的鲜血掠夺。我看见john充满惊惶的眼神,慢慢朝我走过来。那会是我的记忆吗?我觉得冷极了,有样东西一直紧紧抱著我,把她的体温借给我,但就连那样令人怀念的体温,也在大雪的侵袭下逐渐冰冷。我以为我会在那样的冰冷中死去。
但john却走向我,他发现了我,在这漫无边际的广大冻原里,只有他查觉我的存在,查觉我几乎断线的弱小生命,用他颤抖的手,把我从已然冰冷的呵护中拯救出来。
我想起来了,从我有生命开始,从我开始认识人类这种生物开始,我就认识他了。他是我第一个触摸到的存在,我在这世上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他的名字。john,我呼唤著,几乎是声嘶力竭,但我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john!我使尽灵魂深处仅存的力气嘶吼,他的手接触到我的身体,我们俩身上都盖满了风雪。
「john。」我虚弱地叫出声来。
然後我听到猴子的叫声。好像有猴子叫著:『他在这里他在这里!被害人在这里!』但西伯利亚冻原上怎麽会有热带猴子?我无法思考,只听见不知那里碰地一声,周围的冷空气紊乱起来,有个影子冲向我,和记忆中的john一样真实。
我被那双手拥进怀中,紧得不能再紧。
「我在这里。」
这是西伯利亚,还是现实?我无法判断,我听到周围还有其他杂音,有人喊著「快去找医生!还有毛毯!」但我什麽也听不见了,我窝在暖和的怀抱里,不管他是幻想还是真实、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暂时无法离开,或许永远也无法离开:
「我在这里,我来了。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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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好像在作梦一样。
我搞不清楚那些是真实发生的事,那些是虚幻,有次我在某个像救护车的地方醒来,发现john还抱著我,一根手指也不愿松开,我听见他在哭,哭得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一样稚气。我恍恍惚惚地回抱著他,动作很僵硬。
「我还活著。」
我沙哑地说,我想不到还应该说什麽,只是重覆著这句话。医护人员试图把john拉开,但是这个男人固执地紧抱著我,好像一放开,我就会随风而逝:
「我还活著,john,你不要哭。我没有像我老爸老妈一样死掉,我还活著。」
又有一次,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我从来探病各式各样的人中,断断续续地得知我被救出来的经过。其实第一个发现我不见的人,竟然是david大叔的猕猴,自从我把他从盐酸下救出来後,他就常来找我哭诉他的被害人生。
他目睹我被那个人类带走,而兔子大娘又看到我被打昏的经过,听说是一大群的男人,那个叫oscar的人,在外头人脉似乎很广,趁著三面会谈时,那些人照计画溜进来,他们把我绑起来,讨论要怎麽整我。最後决定把我关到冷冻库里。
『他说不定会和那些猪肉和鸡肉聊天呢!』小猴子跟我转述他们的话。
小猴子发现我被关起来後,马上就去找david,对他又拉又扯又踹,试图把主人拖到学生餐厅里。但是因为无法沟通,所以拖了很长的时间,david一头雾水,还一直以为猕猴是肚子饿了才会这样。
後来他遇到了john,友人完全没认出他,但他却一眼认出他就是当年的john。他那时候正在找我,发觉到处都找不到我,问我的同学和导师,他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态度很微妙,一向反应很快的john立刻察觉不对劲。
那只猕猴也很聪明,转而向john求救,john对我和动物的亲密关系很清楚,就跟著猴子冲到冷冻库,从外头撬开了门把我救出来。
我自己没有感觉,多半是陷入了睡眠式的幻觉,听说我被救出来时很惊险,医生说只要再晚个几分钟,大概就没救了。我全身上下都是冻伤,手指有个部分几乎坏死,加上缺氧,差点不死也变成植物人。
不过我觉得我一定有变笨,有一段时间我无法思考,也几乎无法说什麽话,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好像连怎麽流泪也忘了。
有次我醒来,掌间满是狼毛的触感,温暖又锐利。我知道那是johnny,我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把他抱到怀里,他便把头伸过来,任我抚摸他的耳後。我们聊了一阵,他向我道歉,说这次没来得及赶来我身边。
「johnny,听说我的爸爸妈妈,是被狼杀死的。」我迟疑了一下说道。
「是这样啊。」灰狼静静地说。
「你听起来。好像不怎麽惊讶?」
「在下在阁下请求在下回避时,早有预感。」他温顺地把头枕在我肚子上,我感觉到一阵阵暖意,他忽然侧过头,用复杂的眼神看著我:
「就像在下说过的,阁下迟早会做出诀择的,也迟早必须做出诀择。」
「嗯。?」
「到那时候。我衷心希望,你能做出对你而言最好的诀择。」
他在我睡著时悄悄地离去,我才想起来,他最後那句话没用「在下」和「阁下」称呼。我想问个清楚,但在那之後,johnny就再也没来医院看我了。
在这段如梦境般的时间里,john始终陪在我身边,几乎一步也没离开。
「john,」後来我终於好了一点,john坐在我身边削莲雾,让我想到,近几年我好像跟医院特别有缘。我看著他:「我梦到那时候的事喔。」我没头没脑地说。
「什麽?」
「在冷冻库里,我梦见我小时候的事情,还看见了妈妈。」我说。
「别再提那件事了。」友人明显颤了一下,莲雾的头被削了一半。他岔开话题:「对了,关於学校,我擅作主张帮你办了休学,那种地方你也不想再去了吧?」
「可是。」我有点惊讶,john的神情却如罩寒霜,
「你被他们围殴,不想被我知道,对吧?还有很多事情,你也都瞒著我。」
「我不在乎那种事。」
「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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