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晴的身体突然绷紧,这个男人残暴过后的温柔举动像极了艾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不是那个人,自己还真是有点迷惑了。
她别扭地转过身体,可是六年前那个月光明亮的夜晚,那个男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又真真切切地浮现在眼前。
米一晴的心再一次沦陷了,她大颗大颗的泪花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
欧阳烈天的心也在痛苦地抽搐着,他不知道自己当年曾经给她留下这么深的阴影,照成这样大的伤害。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默默地把米一晴的衣服系好,拿出一颗烟,闷闷地抽着。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这烟味淡淡的,与那些煤矿工人抽着劣质烟散发着呛人的气味不同,闻着这泛着烟草芳香的味道,米一晴那翻江倒海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欧阳烈天扔掉烟头,看也不看米一晴一眼,车子向前开去。
米一晴的心越来越恐慌,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呢?她紧紧地握着车门,心想如果实在不行就跳车逃生吧。
车子越开越快,已经拐到了g中通往城外的那条林荫道上,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米一晴的心却是越来越沉。
往事不堪回首,可是任凭时间流逝,一些曾经经历的又怎会轻轻忘记,即使那些痛苦的回忆刻意的选择忘记,可是当真正回到起始点时又有多少人能逃过宿命的安排。
车厢里不知何时想起了蔡琴的老歌《被遗忘的时光》: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
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不语的我
不时地回想过去
??????
米一晴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有一个心爱的mp3,那是狗蛋送她的礼物。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喜欢蔡琴的歌,每当劳累了一天,疲劳地躺在床上,mp3里总是不停地播放着蔡琴的歌曲。
那浑厚大气的歌声就像是来自世外的天籁,每一次,米一晴都会听得牵肠百转。
在那沉稳低沉的声音里总是能感到一种很厚很浓的悲情色彩,可是声音却并不低迷,而是就像是一杯醇得不能再醇的千年老窖。
如今在这熟悉的林荫路上,再那相似的人的面前,当米一晴再一次听到那熟悉得不能熟悉的歌声时,多年来压抑的感情却喷薄而出。
欧阳烈天紧紧地握住米一晴冰冷的小手,米一晴条件反射地挣脱着,可是那只大手握得越来越紧,好像要把自己揉到他的身体里。
米一晴叹了口气,放弃无畏的挣扎,紧紧闭上眼睛,身子深深陷进座椅里。
欧阳烈天看着那已经心力交瘁的小丫头,那浓密的眉头又紧紧蹙在一起。他的脸色越来越青,已经沉得看不见一丝光亮。
音乐嘎然而止,车厢里静得只有呼吸的声音。
欧阳烈天看了看座椅上的小丫头,不知道何时,她竟然睡着了。
瘦小的身体孤零零的缩在椅子上,苍白的小脸上,那双清澈的黑眼睛紧紧地闭着,眼角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几绺头发挡在了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此时的米一晴显得那样软弱,无力。
欧阳烈天的心不知不觉地就疼了,他用右手,轻轻地把她面前的那绺头发拨开,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又轻轻地把窗户上的纱帘挂起来,挡住了窗外的阳光。
打开音响,轻柔舒缓的音乐弥漫了整个空间。
米一晴真的是太累了,她迷迷糊糊中,好像置身于阳光明媚,鲜花盛开的田野,四周是一股陌生的淡淡的味道,她嗅了嗅鼻子,这味道真好闻,这是一种混合着木质的清新,薰衣草,天竺葵,还有雪松、檀木的清香。
这淡雅的香味让米一晴留恋不已,它不但有初春阳光下鲜花初绽的芳香,而且更有那大自然王者坚韧的气息,嗅着这种香,内心充满了阳光,激情,温暖和生气。
米一晴一下就醒了,她惊讶地爬起来,惊惶的眼睛正对着欧阳烈天那似笑非笑的双眸,脸突然就红了,赶紧低下头。
一件黑色的西服从身上掉了下来,米一晴慌张地捡起,顿时梦里迷恋的那种味道又包围了自己。
这香味是从这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她吃惊地看向欧阳烈天,白色的衬衫深红条格的领带衬托得他那本来英俊的面容更加神采奕奕,咄咄逼人。
很明显,这件黑色西服是欧阳烈天的。
自己怎么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呢!米一晴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叫人卖了都不知道。
对了,是不是把自己卖了,米一晴瞬间脸色煞白,慌里慌张地看向窗外。
一排排整齐的民房就在路的两边,远处,高耸的矸子山,光秃秃地耸入云霄。
矿区到了,米一晴惊喜地喊了起来。
她感激地看了欧阳烈天一眼,看来,他还真是魔鬼面孔,菩萨心肠。
把衣服递给他:“谢谢你,欧阳总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看着米一晴那快乐的微笑,那雪白的贝齿,还有那两个甜甜的酒窝,欧阳烈天那阴沉的脸上顿时春风扑面,心醉得都要融化了。
“可是,欧阳总裁,你怎么知道我家的路呢?”米一晴好奇地问道。
“我有特异功能。”欧阳烈天嘴角飞扬,眼里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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