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件睡裙。
睡裙无声无息掉落在地,闵臻看见这个女人以被单裹住赤。裸的身体,白皙身体一经滑过闵臻的眼角,逼迫他窒了窒呼吸。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眼中的仇恨,闵臻确定,那是仇恨。
闵臻恍然心悸,她的目光令他顿失方向感,迷失的视野中,他看见她张口说话,“从现在开始,带着你的一切,滚出我的世界!”
这些年来,总有个声音,午夜梦回时,萦绕心中:
爱情有多重要,值得三番两次被践踏自尊?
只为想要一张肖似的脸孔陪在身边,只因为想要与他的骨血流向一处,便让一个无辜的孩子降生在这个注定无法幸福的世界?
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过就是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卑微,渺小,被轻蔑,被看不起,被不珍惜……
潘知晓,这不值得。
现在,她想,她终于明白了过来。
只不过,她的明白,迟了六年……
*
韩斯慕不死心,准确的来说是不相信潘知晓就这么的认输了。
“在哪?一起吃个饭!”
韩斯慕打电话给潘知晓。
“……你请客?”
潘知晓回复,声音勉强可以称之为爽快。
“noproblem!”
“好!”
“地址!”
“由你选择!”
见了面,潘知晓的状态茹韩斯慕所料的颓废。
还真以为自己是女强人呢,遇到这么点挫折就退缩。
韩斯慕诽付,跟在潘知晓身后,直愣愣的看着她走进了一家酒吧。
里面的人很多,气氛很high。
潘知晓抱着酒瓶子不撒手,韩斯慕算是明白了,清醒时,也许不过是这个女人的面具一张,较之之前的,更精细了而已。
也难怪她会累了,伪装地越发辛苦了不是?
她也不发酒疯,就是下巴搁在吧台上,眼巴巴等着服务生为她送来下一杯酒。
酒保送过来的酒韩斯慕抢先夺下,喝尽,他试着要把她从排椅上弄下来,“你喝醉了。”
酒鬼一般怎么回?我没醉?
她挥开他的手,“我没醉……”
韩斯慕仔细看她红透的眼睛,绝不相信她的话。
不过等到酒再过三巡,他终于了解,她刚才是真的没醉。
而她现在,是真的醉了。
韩斯慕以为在这个女人面前提及闵臻,那是禁忌,可这次,她竟然问他,“你说,闵臻,到底是……是怎样的人?”
他倒是可以说一大堆的话来评价,只怕这女人听了要跟他翻脸,他可不敢和一个醉鬼起争执。
他思忖很久,她继续喝酒,他偶尔替她喝一杯,脑子有些混沌时,他索性问自己更感兴趣的问题,“你呢,你是怎样的人?他喜欢聪明,懂事的女人,你似乎……都不符合……”
她这回逻辑感倒是挺强,还知道抢白他,“可是女人聪明的话,应该会想方设法……想方设法去阻止自己爱上他那样的男人……”
看她如此拐弯抹角不肯回答,韩斯慕想起自己总在法庭上质问诡辩的证人的那句话,便直接如法炮制问她,“潘小姐,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许久不说话。
潘知晓的脸被她的长发遮住,韩斯慕不由自主抬手,将她鬓发拨到她耳后,他想看她的眼睛。
这个女人的眼睛可真是……
有种令人甘愿陷落的魔力。
他的手很凉,她的脸滚烫,她是真的没有理智了,才会拉过他的手,垫在自己脸下。
她侧着脸看他,没有焦距的目光,“我是……正在试着让自己变聪明的女人。”
这个女人喝醉了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一些事情,韩斯慕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她也不闹,更像在自言自语,但是喜欢用“你知道吗?”作为开头,韩斯慕似乎听见她讲她自己的学生时代,讲念念是婴儿时期的趣事。
她心里堆积了多少事?该有多累?
韩斯慕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她声音小,他就仔细听,她说到开心时就咯咯笑,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行动渐渐迟缓,不愿动,她就凑过来扯他耳朵。
韩斯慕揉捏她在自己耳畔作恶的手,握在掌心里固定住,“你多大了?”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潘知晓明显用力思考很久:“2--8--”
“我还以为你只有2。8岁。”
最后她醉得险些从高脚椅中摔下,韩斯慕搂着她挪到矮沙发上,眼看又要摔下去,韩斯慕赶紧去扶,她身体一歪,就睡到了他腿上。
温香软玉一枚,韩斯慕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
韩斯慕捋着她额前的发,指尖摩挲她的嘴,她的唇瓣在他指腹下,柔软地一张一合。
他听她在他怀里讲,很多很多的,关于一个孩子的故事:
他第一声哭;
第一次笑;
第一次叫妈咪;
第一次跌跌撞撞奔进她怀里;
第一次演讲比赛;
被人骂是没有爹地的孩子,第一次躲起来哭,第一次打架……
她挨了一巴掌,他求,外婆,不要打了,他过来,捧起她的脸:妈咪,不要哭了……
……
……
更多更多的,是关于另一个男人的故事:
“你知道吗?闵臻就是大混蛋,很大很大的混蛋!”
她枕着他双腿打了个酒隔,韩斯慕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她刚缓过来,便又轻轻说,
“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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