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眼界变得模糊,眼前这张如此熟悉的脸宛如浸泡在泉水中一般缓缓扩散,然后又重新拼接成了另一副模样……
是那张时常出现在梦境中的男人的脸……
是那个……
顾郎……
他的声音宛如渗透过了层层空间围绕在她的耳际,宠溺而柔情。
“婚姻大事自然草莽不得,姑娘细细斟酌便是,顾某可以等……”
简单眯着眼睛,总盼望着能看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于是伸出了手,抚上了那人的脸。只半晌,简单就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心里浸出了汗。她一回神,便看见路立握着她贴在他脸颊上的手,笑得温煦。
“你答应了?”
简单的思绪有了片刻的空白,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这奇怪的现象。拒绝又显得自己刚刚的动作轻浮莫名,答应又好像辜负了自己那些矛盾动摇了许久心思。支吾了一会儿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算了,她和路立学长在一个公司工作,各方面看起来好像还算契合。也许在一起后,她的心会渐渐安定下来……这世界果然是需要参照系的,以往她总认为,自己和路立学长,就像太阳和冥王星,热量和大小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简单说来就是她配不上他。而顾怀之出现后,她才改观,冥王星和太阳就算一辈子都不会旋转在一个轨道上,也比顾怀之那个河外星系有碰撞几率。
第一次约会两人都拘谨,于是不过四个小时就匆匆结束,她回家后只觉得头疼,往床上一躺便不省人事了。直到晚上十点半她才被饿醒过来,她环视了一周,眉一皱,自言自语道:“怎么雅琦还不回来?”
她刚一步步爬到冰箱前掏吃的,就听见家里那道行将就木的门有了动静。她连忙喊了一声雅琦,但外头却没回应。简单疑惑地走过去,只听见门上的锁响了很久都没开。
简单站在门前踌躇,万一是贼怎么办?那这个贼也太猖狂了,家里还亮着灯就该徒然闯进来?!
蓦地“咔嚓”一声,门开了,一张被混乱的发丝掩了一半的脸出现在门前。
简单吓了一跳,抚着心口嗔了一句:“你去哪儿了?”
雅琦抬眼轻瞄了下简单,脚步不稳地走了进去,简单看她步伐轻浮差点摔倒立刻去扶,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乙醇味儿。
“你喝酒?今天你没有局吧,跟谁喝到那么晚?”
雅琦勉强将自己的长发拂整齐,指了指自己,“就我一个人……”
将雅琦扶到沙发上躺下后,简单赶紧牵过她冰冷的手摩挲,“你不开心?既然想喝酒我可以陪你,何必自己一个人买醉,现在都要入冬了,你穿得那么单薄万一病了怎么办?快年终了,这个时候病假还不好请,你是闹哪样啊?”
雅琦眯着琥珀般清澈又迷离的眼睛,凝视着简单神色着急的脸,弧度完美的嘴角微微挽起,“简单,今天……你开心么?”
“还好吧,这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不,这很重要,”雅琦坐起来,“他跟你告白了吧?”
“嗯……”
雅琦欣慰地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简单看着她复又躺下去的背影,觉得心里居然不安得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横在了他们两人中间,她不敢问,也不敢想,只希望一切能顺其自然,经过时光缓慢的冲刷后,能恢复最一开始她所熟悉的模样。
自从这诡异的一天过后,简单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千篇一律。每天无非是工作日上班,周末早上和路立约会,晚上八点前回家,然后等雅琦酒醉回家。
这次周末,简单思来想去,为了打破僵局,她决定今天在家里陪着雅琦。雅琦最近回得越来越迟,昨晚将近十二点才挪着歪歪扭扭的脚步回到家,昏睡到大早上十点半还不醒,路立来过电话也被简单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过去了。
简单出门买了她最喜欢的海鲜玉蚌粥随时放在微波炉里温着,随手拿了雅琦最近攒了的脏衣服,准备拿去洗衣机搅了。掏衣兜的时候,一个小巧精致的愿望瓶从里头掉了出来。她捡起来看了看,里面居然装着一颗风干了的紫郁金香花苞。
紫郁金香……那些莫名清晰的对话忽地跳了出来……
“我对花虽然知道甚少,紫郁金香却是留意过的,你知道这花的花语么?”
“无尽的爱。”
“赠花人,在跟你表白呢。”
“因为我也送过紫郁金香给女孩。”
……
简单又留意了一下愿望瓶,上面贴了个标签,标签上用可爱的泡泡字备注了时间。
这瓶子,居然有七年了。算起来,应该是高中的时候了。
就在简单出神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简单听着这悦耳的小提琴声觉得脑子有一瞬间被什么堵住了。
托塞里小夜曲。
她记得雅琦的铃声是她为雅琦录制的一句话:“接电话了接电话了!”想必这个人,对雅琦而言很特别吧……
简单把雅琦的手机找了出来,上面显示来电备注是很简单的三个字——愿望瓶。她没接,于是在小小的卧室里回旋了许久的铃声把雅琦吵醒了。
雅琦翻了几次身,终于忍无可忍地拉起被子盖过头,“亲爱的,挂掉。”
简单点了拒接,然后爬过去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周雅琦!赶紧给我起床,早饭准备好了,衣服帮你洗了,还有什么吩咐速速道来,过期不候啊。”
雅琦愣了愣,然后猛地坐起来,一脸不解,“你不应该在约会么?怎么还在家?”
“今天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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