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皱起眉,整个房间充斥着电视里不知什么节目发出的重金属音乐,那敲击着的架子鼓声震耳欲聋,弄得陆峰有些烦躁,他觉得眼前的事有点脱离自己掌控,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心趁着他愣神,把肩膀从他的掌控下挣脱了出来,然后以一种义无反顾般的绝然将身体最后一块遮羞布掀开来。
她干瘦纤长的洁白躯壳就这么突兀的暴露在了陆峰面前。
陆峰的眼睛眨了眨,瞳仁突然挛缩了下。
房间里的音乐骤然从架子鼓的激扬变成了一种柔和的,婉转的,带着一种沧桑味道的萨克斯。
套房的窗帘拉得大开,外头此刻的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玻璃直射进来,堂皇而毫无遮掩的把一个女孩纯净的,但是又伤痕累累的身体展露无遗在了陆峰眼睛里。
许无心并没有停手,而是将胸罩以及小裤都脱了,就这么赤条条大咧咧的站在了房间里。
她很瘦,就像她的脸表露出来的那样,这并不奇怪,可陆峰的视线停留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突兀而可怕的伤痕上,以他这辈子的经历,他真无法想象,要怎么样的生活,才可以让一个女孩子身上有那么多可憎又可怕的伤疤。
那就像在一张洁白的布匹上用肆无忌惮的狂野划下的暴力,纵横在每一寸肌肤上,没有怜惜任何一处净土。
她就像一个看上去残破不堪的娃娃,美好的是一张脸,而脖子以下纵横交错的疤痕狰狞恐怖,看得人心惊肉跳。
许无心摊开手臂垂放在两旁,面容是漠然而宁远的,她似乎毫不介意将身体暴露在一个天光无夜的光明下,暴露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
她并不需要躲避,也不需要羞涩,她并没有做错过什么,也不曾试图掩盖过什么。
她无法躲避旁人的窥视和觊觎,即便她已经是一个残破不堪的生物,这世界依旧有太多人不放过她。
所以她坦然的面对陆峰的视线,并无意去遮掩,仅仅只是在陆峰看了许久后才问了一句:“你不动手吗?”
陆峰在呆滞和震惊了许久以后,才慢慢找到些许自己的声音:“你,你这伤都是哪来的?”就算是他大哥,在部队里那样艰苦的摸爬滚打过多少年,那身上固然没少伤痕,可那是男人的军功章,是他大哥引以为傲的,可这女孩究竟咋回事?
许无心眼神有些空洞,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啥,你这伤可不轻,你怎么会不知道?”
“一年前有人说我伤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相对于陆峰的激动,许无心显得平静的多,她像是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事,那么的平淡无波。
陆峰一时间找不到该说什么了,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女孩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的普通,也许他看错了,她也不是那么的平淡无奇。
看着那一处处伤,他突然觉得浑身莫名的有点疼。
面对他的困惑,许无心则再一次的问:“你到底要不要做?”
陆峰吞了下口水,突然捞起床上无心脱下来的大衣,上前裹住了她:“把衣服穿上。”
许无心没有动,抬头仰视着他:“你不做了?”
陆峰有些躲避着那双黝黑的眼,偏过头:“爷这会没兴致。”
“我没有钱退给你。”许无心突然冒出一句:“那五万块我还不起。”
陆峰皱起眉,骂了一声:“啰嗦,赶紧穿好,当爷是急色鬼嘛!”对着这一身的伤,他要是真要干什么,那真是禽兽了。
可他瞄了眼并没有什么反应正在穿衣服的许无心,女孩两条完好的腿还露着,玉白细长的,看得他一咕噜,妈的老子这还禽兽不如了。
他看无心直愣愣看着他,不由道:“没要你还,爷不差那点钱,当我捐了做慈善!”
无心穿好衣服,看着陆峰把电视关了,走过来,她说了句:“谢谢。”
陆峰这辈子大概听谢谢两个字耳朵根都起茧了,那些有心无心刻意不刻意的多了去了,可这一声平淡的谢谢,却像一朵花,乍然绽开在他心里头,莫名的让这个大爷觉得心里头酸涩的,又有那么点高兴。
“走,咱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回去看你哥。”心情大好的陆峰揽住无心的腰,难得大发慈悲的口气温和,他很识趣的当刚才那一幕的惊心不存在,也刻意忘记那一刹那的恍惚动情。
这会儿他只是觉得,不该再去为难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孩。
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
无心并没有反抗,也许是陆峰刚才那一刹那的温和以及最后关头的放弃让许无心觉得眼前这个人还不算太糟糕,她确实是带着义无反顾的心态来这里的,用一个残破的躯壳换取一条生命并不值得犹豫,她是舍得的。
可无论怎么样活着总要有些希望,而陆峰没有落井下石,这已经足够令她心怀释然。
不过无心还是拒绝了陆少爷吃饭的邀请,而奇怪的是这一回,陆峰并没有执拗。
两个人又回到了医院,车子径直开到重症监护病房楼下,下车的时候陆峰挺绅士的给无心开门,这个时候的陆峰看起来挺有点斯文绅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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