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宏图的脸红成关公。
田景野听着想笑,又不便笑,垂下眼皮强忍笑意,道:“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终于等到张立新露出软肋了?”
简宏成道:“呵呵,我一直在设法制造张立新的软肋,还在他身边安插下两个亲信。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两年搞产业升级,搞到一半,国家收紧银根。以前他手中的银行贷款到期归还后,没几天就转贷下来。今年很惨,转贷一直下不来。我安插的人告诉我,张立新开始考虑问私人借款。我想,机会来了。但我不懂具体该如何操作,需要你替我主刀做局。”
简宏成打开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包,拿出一叠资料,“包括前年和去年的年报,他这两年的财务报表都在这儿。你看看。”
田景野将手盖在资料封面上,不让简宏成打开,“你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简宏成不容置疑地道:“他必须净身出户。”
田景野打开资料,翻到公司营业执照复印件,看到法人代表果然已经是张立新,他摇头,“但这种事,我不可能替你主刀,我跟张立新无冤无仇,狠不到这地步。即使我替你出主意,靠你弟弟操作也肯定不行,他不仅仅是外行。再者,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如果不是张立新,凭你们一家老小自己管理工厂,工厂可能早已倒闭,你也不会有那几年富二代日子。而且如果不是张立新,还会有张力旧李立新什么的,可能更坏,谁大权在握都会走到这一步,谁让你们当时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整一块肥肉。班长,如果全听我的,我的意见是打到让张立新对你们全家赔礼道歉,吐出解放路那块地皮,公司部分股份,差不多了。”
简宏成道:“他当初往死里打压我,我刻骨铭心。田景野,这件事我必做。我正着手把集团总部从深圳迁到上海,我已启动,绝不罢休。”
田景野叹息,“好吧,资料我拿去看,我这几天会找关系与张立新谈话摸底,一周后给你计划。但我只替你做这些,不能再多了。”
“真不帮?我又不会逼你犯法。”
“不帮,我这人现在臭原则很多,只想过安稳小日子。你,我也劝你适可而止。”
“那行,反正你给我介绍最合适的执行人,要不然我不会放你走。我也有臭原则。还有我弟公司生意上的事,我每一票都让他去请教你,你拿抽成。”
田景野本来以为讨论的是这件事,想不到这件事反而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他都不禁问了一句:“就这样?”
简宏成笑道:“反正,交给你,我全放心,索性不问。”
田景野笑道:“现在圈子里凡提到我,都忘了我业务水平一流,全只记得一条:这人嘴巴严实。呵呵。宏图啊,吃饭前你哥提醒你少透漏生意上的事给宁恕,我看你除了客户是谁,其余都说得差不多了。要是你以后跟谁都这么嘴巴漏风,班长,我可不敢帮他。”
简宏成粗暴简单地问弟弟:“你是退出公司管理,还是从此做哑巴?”
田景野哈哈一笑,不等简宏图回答,就起身溜了。
简宏成送田景野回来,还没等他瞪起眼睛发话,简宏图就捂住了嘴巴。简宏成也笑了。他让简宏图坐下,道:“我这回既然杀回来,所有大事都必须做个了结。崔家的人,这回也必须调查个水落石出。我们从未搬家,我们一直在明,我担心崔家人暗箭伤人。你给我抓紧明察暗访调查起来,每礼拜向我汇报一次。”
“这么多年了,还有必要提起崔家吗?”
“你恨崔家吗?”
“好像……不是很恨。”
“你想,崔家会恨我们简家吗?”
“恨。”简宏图一个激灵,自觉坐直了。
“如果他们就在你的员工队伍里,就潜伏在你朋友群里,可你不知道他是崔家人,你怕不怕?立刻着手调查吧。”
“可怎么找啊,老房子全拆光了……呃,我去找,去找,一定找到。”简宏图又捂住嘴巴,在哥哥面前装出楚楚可怜状。
简宏成不语。他与弟弟不一样,他那时候已经有记忆,他记忆里是浑身是血的爸爸,是医院急诊室门前的血路,以及,简家从此被张立新鸠占鹊巢。他恨。
宁宥虽然在儿子面前表现镇定,可等躺下,她心烦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索性不睡了,又怕吵到儿子。可越睡越不舒服。
正烙饼呢,只听门外儿子压着声音轻轻说:“妈妈你睡着了吗?”若非夜深人静,若非她正好那时候没在翻身,她可能错过儿子的声音。可她有点儿恍惚是不是幻听,也轻轻回了句:“灰灰吗?你没睡?”
郝聿怀这才清晰地在门外回答:“妈妈,我睡不着。我能进来吗?”
“请进。”宁宥连忙起来,快速收拾一下头发衣服。只见儿子挟一只枕头瘪着嘴开门进来。
“妈妈怕不怕?我来陪你。”
宁宥不点破,连忙叫好。于是郝聿怀将枕头往床上一扔,积极地窜出去,“我去抱被子来,我睡地上。”
宁宥阻止了儿子,从橱里找出一套客用的被褥铺地上,一顿忙碌后,母子就着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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