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他这么说,也顾不得什么了,忙不迭地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没关系,你要是不方便,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带孩子去也可以的。”
宋建辉摇了摇头,没说话,径直开着车上路了。
谢悠然就又打电话去医院跟医生稍微说了一下情况,当然她没说转院,只说家里今日临时有急事,要晚一点才能去医院了。
医生当然不高兴,但病人不在医院,他们也拿她没办法。
宋建辉带着她去的那家医院是部队性质的,看得出宋建辉跟里面的一些人还挺熟,一路上没少有人跟他打招呼。
不过他都是淡淡的。
见到那个医生,他一开始就只说了句:“这个孩子,您老给看看吧。”
那是个老医生,头发花白,精神却好得很。看到宋建辉领了这么个女人进来,他似乎很感兴趣,也不急着看孩子,只笑眯眯地将谢悠然打量了又打量,才满意地望了他一眼说:“你这家伙,终于想通啦?”
宋建辉不太自在地扫了谢悠然一眼,对面前这人似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是我儿子同学的妈妈。”
别的就没有了。
老医生看上去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词,笑着朝宛妤伸手说:“来,宝贝,爷爷给你看看。”
谢悠然被他那样打量,又听到他们这对话,大概也知道老医生是误会了,因此颇觉尴尬,但她没立场解释什么,只好干脆装聋作哑,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巴不得赶紧让他给女儿看看然后好走人,于是便巴巴地将宛妤交到他手上。
结果人根本就不急,握着宛妤的手慢悠悠地上下察看了一番,笑微微地问她:“来,告诉爷爷,你喜欢那个人吗?”
说话间,手就指向了宋建辉。
谢悠然绝倒,她还以为“告诉爷爷”背后应该是询问病情,没想到他来的却是这么一句。
她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宋建辉,后者朝她摇了摇头,神情严肃,似乎是要她稍安勿燥的意思。
谢悠然就只好抿了抿嘴,继续站那儿充木头桩子。
宛妤现下看到医生都有些害怕了,原本是挺紧张的,被他这么一问,注意力倒转移了一些,奶声奶气地回答说:“宋叔叔挺好的呀。”
“怎么好?”
“嗯,嗯。”宛妤使劲地想,使劲地想,最后终于给她想到了一个理由,“他很高呀,比我爸爸还高。”
一个“爸爸”,比什么都有效,老医生神色尴尬了一下,看向谢悠然咕哝了一句:“原来真的是□啊”,才开始认认真真问起宛妤的病来。
听到谢悠然说医生怀疑孩子有白血病,他立即气得笑了:“哪里来的庸医?白血病有她这么好精神的?我都不用检查,就知道孩子顶多也就是一般的病毒性感冒,感染了嘛。”说着又批判起来,“现在有些小医生,就是什么都不懂,样样靠检查结果,完了结果出来还不敢下决定,愣是要折腾这个折腾那个,小病也要折腾出大病来……”骂完不靠谱的医生他开始说宋建辉,“你老婆死了也好几年了吧?别一提她你就跟我摆那死样子,她死又不是你的错,你至于这副样子给人看吗?活得一点人气都没有,真是让人太看不惯了,我看你就是缺女人,阴阳不调所以你看,连眼神都开始硬化了……”
谢悠然一开始还挺认同他的,老医生训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她确实是被那帮子医生给吓坏了,就算只是“疑似”,那也是很恐怖的一个决定啊!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话锋一转就骂起宋建辉来了,其用词之刻薄专业,听得谢悠然是目瞪口呆。
宋建辉倒是没事人一样地站那儿任他说,连表情都没有,言语就更是欠奉了。
他们三个人,像是他学生一样站那儿被他训了半天,才几乎是灰头土脸地给赶了出来。
走到医院大门口后,谢悠然才反应过来,说:“他好像没讲宛妤这病该怎么办吧?”
宋建辉顿了顿,说:“他不开药也不让你们检查,就是要你继续在原来那地方治的意思。”末了还难得补充了一句,“放心吧,他临床很丰富,孩子应该是没什么大毛病。”
谢悠然松了一口气,偷偷地拿眼睛看向宋建辉,刚刚老医生透露的信息量其实挺大的,比如说这男人是因为老婆出事才强行要求退的役,然后好几年了,似乎都还没有走出丧妻的阴影来。
她完全没想到,宋建辉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在。
而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是个长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呃,如果顺利,就两更吧,把昨天没更的补回来。
、39、更新之后(加更)
谢悠然再一次深深地觉得;所谓“人不可貌相”是怎么回事情。
隐隐地,她还有些羡慕那个女人;女人一生里最盼望得到的来自丈夫的宠爱;至死都没有被削薄一分。
不过她也不可能拿这话在宋建辉面前感叹出来,只确实,她对他的所有惧怕之感都在这一趟意外的求医当中给消弥了。
甚至于,她还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他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个丧妻的可怜男人罢了。
说起来;大人可怜,所以孩子也才遭罪。
宋建辉完全没有想到;在他眼里可怜兮兮的女人居然会也将他归为可怜的一类,以他的性格;以他们的交情,他自然不可能在谢悠然面前解释什么,于是把她们母女送回医院后,他也照常离开了。
七天之后,宛妤果然就出院了,出院当天那个细菌培养的结果也出来了,如那老医生所说,并不是什么白血病,就是严重感冒引起的病毒性感染。
谢悠然尽管在心里腹诽过医生吓人,但是她也没想跟他们计较什么,于她来说,确诊怎么着都比误诊要好。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地跟她回家,那已经是绝大的意外之喜了,至于过程经历过怎样的艰熬,在这个结果面前,都已经不值一提。
她是个不愿意回望过去痛苦的人,因为每跟人计较一回,自己心上的伤就加重一分。
她不想跟自己太过不去。
宛妤出院时,钟君她们已经回来了,老两口顶风冒雪,其间还步行了很长一段路,辗转换了几趟车,一路艰难才回到家。
钟君问起住院期间的事,谢悠然都已经可以轻描淡写地用一句“已经过去了”来对付了。
她忘了自己在得到“疑似”结果时的痛苦、害怕和惊惶,也忘了宛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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