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阅读_巴黎圣母院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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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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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清楚楚。

“圣地!圣地!”人群反复喊道,千万只手拍着,卡齐莫

多的独眼闪耀着快乐和自豪的光芒。

这一阵震动使犯人苏醒过来。她抬起眼睛,望了望卡齐

莫多,随后突然闭上眼睛,仿佛被她的救命者吓住了。

夏尔莫吕一下子愣在那里,刽子手,所有随从,全都愣

住了。的确,在圣母院的围墙内,犯人是不可侵犯的。教堂

是一个避难所。整个人类司法制度不准越过教堂的门槛。

卡齐莫多在门廊下停了下来。他的一双大脚站在教堂石

板地上,似乎比沉重的罗曼式石柱更坚实。他那头发蓬乱的

大脑袋瓜深埋在双肩之间,有如埋在只有狮鬣,没有脖子的

雄狮的双肩之间。他长满老茧的大手举着那还在心惊肉跳的

姑娘,好像举着一条白练;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托着她,好

像生怕把她打碎,或是把她像花一样弄枯萎了。他似乎觉得,

这是一件精致、优美、珍贵的宝贝,是为别人的手而不是为

他的手而做成的。不时,他好像连碰都不敢碰她,甚至不敢

对着她呼吸。后来,他蓦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紧贴他的鸡

胸,仿佛那是他的财富,他的珍宝;好像他是这孩子的母亲

一样,他的独眼低垂下来,望着她,把温柔、痛苦、怜悯倾

泻在她脸上,然后又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充满光芒。这时女

人们笑的笑,哭的哭,人们兴奋得直跺脚,因为这时候,卡

齐莫多真正显出他的美。他是美的,他,这个孤儿,这个捡

来的孩子,这个被遗弃的人,他感到自己孔武有力,他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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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藐视着这个将他驱逐,而他却那么强有力加以干预的社会,

藐视这个人类司法制度,敢于从中夺取其牺牲品,藐视所有

这帮豺狼虎豹,迫使他们只好空口乱嚼,藐视这帮警卫,这

帮法官,这帮刽子手,以及国王的全部权力,统统被他这个

卑贱者借上帝的力量砸得粉碎。

而且,一个如此丑陋的人竟然去保护一个如此不幸的人,

卡齐莫多竟然救下一个死刑犯,这真是一件感人肺腑的事啊。

这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两个极端悲惨的人互相接触,互相

帮助。

然而,在胜利过去几分钟之后,卡齐莫多突然带着他拯

救的人钻进了教堂。民众总是崇尚一切壮举的,张大眼睛望

着阴暗的教堂,想找到他,惋惜他这么快就在他们的欢呼声

中走开了。突然,人们看到他在法国列王雕像柱廊的一端又

出现了。他像发狂似地奔跑,穿过柱廊,一边托着他的胜利

品,一边叫喊着:“圣地!”群众中再次爆发出掌声。跑完了

整个柱廊,又钻进教堂里面。过了一会儿,在高处平台上重

新出现了。他一直把埃及姑娘抱在怀中,一面疯狂地跑着,一

面喊道:“圣地!”群众再一次欢呼。最后,他在钟楼的塔顶

上第三次出现,在那里他好像骄傲地把救下的姑娘炫耀给全

城人看。他响亮的声音狂热地重复三遍:“圣地!圣地!圣地!”

这声音,人们很少听见,他自己从未听见,响彻云霄。

“妙极了!妙极了!”站在他一边的民众喊道。这巨大的

欢呼声传至河对岸,震撼着河滩广场上的人群和那个眼盯着

绞刑架,一直等着看热闹的隐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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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第九卷一热狂

就在克洛德·弗罗洛的义子那样猛烈地把不幸的副主教

用来束缚埃及姑娘,也束缚自己的命运死结斩断时,这位副

主教已不在圣母院里了。一回到圣器室,他扯掉罩衣,法袍

和襟带,统统扔到惊呆了的教堂执事手上,便从隐修院的偏

门溜走,吩咐“滩地”的一个船工把他渡到塞纳河的左岸,钻

进了大学城高低不平的街道上,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每走一

步就遇到三五成群的男女。他们欢快地迈着大步向圣米歇尔

桥跑去,巴望还赶得上观看绞死女巫。他脸无血色,魂不附

体,比大白天被一群孩子放掉又追赶的一只夜鸟更慌乱,更

盲目,更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想什么,是不是在

做梦。他往前走,忽而慢步,忽而快跑,看见有路就走,根

本不加选择,只不过老是觉得被河滩广场追赶着,模模糊糊

地感到那可怕的广场就在他身后。

他这样沿着圣日芮维埃芙山往前走,最后从圣维克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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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只要他掉头还能看到大学城塔楼的墙垣和城郊稀疏

的房屋,他就一直往前奔跑;但当一道山坡把可憎的巴黎完

全挡住时,他相信已走了百把法里,在田野中,在荒郊里,这

才停住,觉得又可以呼吸了。

这时,一些可怕的念头纷纷涌上他的心头,他又看清了

自己的灵魂,不寒而栗。他想到那个毁了他,又被他毁掉的

不幸姑娘。他用惊慌的目光环顾了命运让他们二人走过的崎

岖的双重道路,直到它们无情地相互撞击而粉碎的交点。他

想到自己誓愿永远出家的荒唐,想到了贞洁、科学、宗教、德

行的虚荣,想到上帝的无能。他心花怒放,陷入这些邪念里,

而陷得愈深,愈觉得心中爆发出一种魔鬼的狞笑。

他这样深深挖掘自己灵魂的时候,看见大自然在他的灵

魂里为情欲准备了一个何等广阔的天地,便更加苦涩地冷笑

了。他在心灵深处拨弄他的全部仇恨,全部邪恶。他以一个

医生检查病人的冷静目光,诊断这种仇恨。这种邪恶无非是

被玷污的爱情,这种爱,在男人身上是一切德行的源泉,而

在一个教士的心中则成了可恶的东西;而且,一个像他这样

气质的人做了教士就成了恶魔。于是他可怕地大笑。在观察

自己那致命的情欲,观察那具有腐蚀性的、有毒的、可恨的、

难以控制的爱情中最险恶的方面时,他突然又脸色煞白,因

为这种爱导致一个人上绞刑架,另一个人下地狱:她被判绞

刑,他堕入地狱。

随后,想到弗比斯还活着,他又笑了;心想队长毕竟还

活着,轻松,愉快,军服比以前更华美,还有一个新情妇,竟

然带着新情妇去看绞死旧情人。他狞笑得更厉害了,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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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在那些他恨不得其早死的活人当中,那个埃及少女是

他唯一不恨的人儿,是他唯一没有欺骗过的一个。

于是,他从队长又想到民众,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嫉

妒。他想,平民,所有平民,在他们眼皮底下也看过他所爱

的这个女人身穿内衣,几乎赤裸。他想,这个女人,他一个

人在暗影中隐约看她的形体时,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幸福,竟

然却在中午、光天化日之下,看她穿得像要去度淫荡之夜似

的,交给全体大众去玩赏,一想到此,他痛苦得扭曲双臂。他

愤怒地痛哭,痛恨爱情的一切奥秘竟受到这样玷污,辱没,永

远凋残了。他愤怒地痛哭,想像着有多少邪恶的目光在那件

没有扣好的内衣上揩油沾光。这个标致的姑娘,这百合花般

纯洁的处女,这个装满贞洁和极乐的酒杯,他只敢战战兢兢

地将嘴唇挨近,现在竟成了公共饭锅,巴黎最卑鄙的贱民、小

偷、乞丐、仆役们都一齐来从中消受无耻、污秽、荒淫的乐

趣。

他绞尽脑汁想像着他在世上能获得的幸福,假若她不是

吉卜赛人,他不是教士,弗比斯也不存在,她也爱他;他想

像着一种充满安宁和爱情的生活对他自己也是可能的,就在

同一时刻,世上到处都有幸福的伴侣在桔树下,在小溪边,在

落日余辉中,在繁星满天的夜晚倾诉绵绵絮语;假若上帝愿

意,他会和她成为这些幸福伴侣中的一对。想到这些,他的

心消融了,化作一腔柔情,满腹悲伤。

啊!是她!就是她!这个牢固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

里,折磨着他,吸吮他的脑髓,撕裂他的肺腑。他并不遗憾,

也不感到后悔;他做过的一切,还准备再去做;宁可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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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刽子手的手中,也不愿看见她落在队长的怀抱里,不过

他痛苦万分,不时揪一把头发,看看是不是变白了。

这中间有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也许正是早上看到的那

条可憎的锁链正收紧链结,死死勒住她那十分柔弱和优美的

脖子。这个念头使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冒出汗来。

又有一会儿,他一边像魔鬼一样嘲笑自己,一边回想头

一次所看见的爱斯梅拉达,活泼天真、喜笑颜开、无忧无虑、

穿着盛装、舞姿翩翩、轻盈、和谐,同时又想像最后一次所

看到的爱斯梅拉达,身穿内衣,脖子上套着绳索,赤着脚,缓

缓地走上绞刑架的梯子;他这样想着前后两种景象,不禁发

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这阵悲痛欲绝的飓风把他心灵里的一切扰乱了,打碎了,

扯断了,压弯了,连根拔除了。他望了望周围自然界的景象,

脚边有几只母鸡在灌木丛中啄食,色彩斑斓的金龟子在阳光

下飞奔,头顶上空有几片灰白的云朵在蓝天上飘浮着。水天

相接处是维克多修道院的钟楼,它那石板方塔在山坡上矗立

着。而戈波山岗的磨坊主则打着唿哨,望着磨坊转动着的风

翼。这整个生机勃勃、井井有条、安静宁和的生活,在他四

周以千姿百态呈现出来,叫他看了非常难受,他随即又奔跑

起来。

他就这样在田野里奔跑着,一直跑到黄昏时分。这种逃

避自然、逃避生活、逃避自己、逃避人类、逃避上帝、逃避

一切的奔跑,持续了整整一天。有几次他扑倒在地,脸孔朝

下,用五指拔起麦苗。有几次他在荒村的一条小街上停下来,

思想痛苦得难以忍受,竟用双手紧抱着脑袋,想把它从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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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拔出来,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重新自我反省,发现自己差不

多疯了。打从丧失了对拯救埃及姑娘的希冀和愿望,一场风

暴就在他的心里刮个不止。这一风暴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任

何健全的想法,任何站得住的思想。他的理智在这风暴中几

乎完全被摧毁,已经死去了,心里只剩下两个清晰的形象:爱

斯梅拉达和绞刑架。其余全是一片漆黑。这两个紧密相联的

形象合在一起,呈现了一种可怕的群像,而且他越是紧盯着

他的注意力和思想中残存的形象,就越是看它们以变幻莫测

的进度在发展变化,一个变得丰姿标致,妩媚、迷人、光辉

灿烂,而另一个变得丑恶可憎;最后,他甚至觉得爱斯梅拉

达好依是一颗星星;绞刑架好像是一只枯瘦的巨臂。

在他遭受着极大痛苦期间,他竟然没有想到去寻短见,这

真是一件咄咄怪事。不幸的人往往如此。他珍惜生命。也许

他真的看见身后就是地狱。

这时天色越来越暗了,他内心尚存的性灵模模糊糊想要

回去。他自以为已经远远离开了巴黎,可是辨认一下方向之

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沿着大学城的城墙绕了一圈。圣絮尔

皮斯教堂的尖塔和圣日耳曼—德—普瑞修道院的三个高高的

尖顶,在他的右边高耸天际。他朝这个方向奔去。听见修道

院的武装人员在圣日耳曼雉堞壕沟周围呼喝口令,他就绕过

去,走上修道院的磨坊与镇上麻疯病院之间的一条小路,过

一会儿就到了教士草场的边上。这个草场是以神学堂学子们

日夜吵闹不断而闻名的,它是圣日耳曼修道院僧侣们的七头

蛇,“它对圣日耳曼—德—普瑞的僧侣们来说是一头七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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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神甫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挑起教会纷争。”副主教担心在那

里碰见什么人,他害怕见任何人的脸。他刚才避开大学城和

圣日耳曼镇,打算尽可能晚一些才回到大路上去。他沿着教

士草场往前走,走上了一条把草场和新医院分开的荒芜的小

径,终于到了塞纳河边。在那里,堂·克洛德找到一个船工,

给了几个巴黎德尼埃,船工就带着他溯流而上,一直行驶到

城岛的沙嘴,让他在看官已见过格兰古瓦在那里做过梦的那

荒凉的狭长半岛上了岸,这个半岛一直伸展到同牛渡小洲平

行的王家花园的外面。

渡船单调的晃荡和汩汩的水声使不幸的克洛德心灵或多

或少麻木了。船工远去了之后,他仍然呆呆地伫立在沙滩上,

朝前面望去,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只见一切都在摇曳,在

膨胀,觉得一切全像幻影一般。一种深重的痛苦引起的疲乏,

在精神上产生这样的结果,这倒是屡见不鲜的。

太阳已经落到纳勒高塔背后去了。这正是暮霭苍茫的时

分,天空是白色,河水也是白色。在这两片白色之间,他的

眼睛盯着塞纳河的左岸,它投射出黑压压一大片黑影,看起

来越远去越稀薄,俨若一支黑箭直插入天边的云雾里。岸上

布满了房舍,只看得见它们阴暗的轮廓,被明亮的天光水色

一映衬,显得分外黝黑。有些窗户亮起了灯火,疏疏落落,仿

佛是些燃烧着炭火的炉口。在天空与河水两幅白幔之间,那

黑黝黝的巨大方尖塔茕茕孑立,在那个地方显得硕大无朋,给

堂·克洛德留下了一种奇特的印象,仿佛一个人仰面躺在斯

特拉斯堡大教堂的钟楼下,望着巨大的尖顶在他的头顶上方

钻进了半明半暗的暮霭之中。不过,在这里克洛德是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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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塔是躺着的。河水倒映着天空,他脚下的深渊显得更加

深不可测。巨大的岬角,也像教堂的任何尖顶一般,大胆地

刺入空间,给人的印象也完全一样。这种印象同样奇特但更

加深刻,仿佛那就是斯特拉斯堡钟楼,不过斯特拉斯堡钟楼

有两法里高,闻所未闻,巨大无比,高不可测,人类的眼睛

从未见过,俨然又是一座巴别塔。房屋的烟囱,墙头的雉堞,

房顶的人字墙,奥古斯都修道院的尖塔,所有那些把巨大方

尖塔的轮廓切成许多缺口的突出部分,那些古怪地出现在眼

前的杂乱而令人幻想的齿形边缘,都使人增加了幻觉。克洛

德身处幻觉之中,以为看见了,用他活生生的眼睛,看见了

地狱里的钟楼;他觉得那可怕的高塔上闪耀着千百道亮光,好

像是地狱里千百扇门户;高塔上人声嘈杂,喧闹不止,好似

地狱里鬼泣神嚎和垂死的喘息。他害怕起来,用双手捂住耳

朵不再去听,转过身子不再去看,并且迈着大步远远地离开

了那骇人的幻景。

然而幻景在他的心里。

他回到大街上,看见店铺门前灯光照耀下熙来攘往的行

人,觉得那是一群幽灵永远在他周围来来往往。他耳朵里老

是听到古怪的轰鸣声。有些奇特的幻象老是搅乱他的心绪。他

看不见房屋和道路,也看不见车辆和过路的男男女女,只看

到一连串模糊不清的事物互相纠缠在一起。桶坊街的拐角上

有一家杂货店,房檐周围按远古的习俗挂着许多白铁环,铁

环上系着一圈木制假蜡烛,迎风相互碰击,发出响板似的声

音。他以为听到了鹰山刑场的串串骷髅在黑暗里碰撞的响声。

“啊,”他低声说道,“夜风吹得它们相互碰撞,铁链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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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和尸骨的响声混在一起了!她也许就在那里,在他们当中!”

他魂不附体,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又走了一段路,他发

觉来到圣米歇尔桥上,一所房子底层的窗口射出一道亮光。他

走过去,透过一方破碎的玻璃窗,看见一间肮脏的客厅,这

在他心里唤起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回忆。客厅里,在微弱的灯

光下,有一个红润的金发青年,喜形于色,大声笑着,正搂

着一个袒胸露臂、不知羞耻的姑娘,还有一个老妇人,坐在

灯旁纺纱,一面用颤微微的声音唱着一首歌。在那个年轻人

笑笑停停的当儿,老妇人的歌词有几段就传进了教士的耳朵。

这些歌词不易听懂,却令人毛发悚然。

河滩,叫哟,河滩,动哟!

我的纺缍,纺哟,纺哟,

给刽子手纺出绞索,

他在监狱庭院里打着唿哨。

河滩,叫哟,河滩,动哟。

漂亮的大麻绞索!

从伊西到凡弗勒

种上大麻,别种小麦。

窃贼不会去偷盗

漂亮的大麻绞索。

河滩,动哟,河滩,叫哟!

想看一看那风流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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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在肮脏刑架上被绞,

那些窗户就是双目。

河滩,动哟,河滩,叫哟!

听到这歌声,年轻人笑着,抚摸着那个女人。那个老婆

子就是法露黛尔,那个女人是一个娼妓;那个年轻人,正是

他的兄弟约翰。

他继续观望,这幕景象同另一幕简直一模一样。

他看见约翰走到房间尽头的窗前,把窗门打开,朝远处

那个开着许多明亮窗户的码头投去一瞥,他听见他在关上窗

户的时候说:“用我的灵魂担保!天色已经晚啦,市民点上了

蜡烛,慈悲的上帝亮起了星星。”

随后,约翰又回到那粉头身边,砸碎桌上的一个酒瓶,大

声叫道:

“已经空了,他妈的!我没有钱了!伊莎博,亲爱的,我

是不喜欢朱庇特的,除非他把你这一对白乳房变成两个黑酒

瓶,让我日日夜夜从里面吮吸波纳葡萄酒!”

一听这个漂亮的玩笑,那妓女哈哈大笑,约翰便走了出

来。

堂·克洛德刚刚来得及扑倒在地,免得被他的弟弟撞上,

当面认出来。幸好街道幽暗,那学子醉醺醺的,他看到副主

教正躺在泥泞的道路上。

“喂!喂!”他说道。“这儿有个家伙今天过得挺快活呀。”

他用脚蹬了蹬堂·克洛德,他正屏着气呢。

“醉得像个死人,”约翰说。“哈,他可喝足了,活像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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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桶上拽下来的蚂蟥。他还是个秃子呢。”他弯下腰看了看,

又说。“原来是个老头儿!幸运的老头儿1

!”

随后,堂·克洛德就听见他一面走开,一面说:“反正一

样,理智是个好东西,我的副主教哥哥真走运,又有学问又

有钱。”

这时副主教站起来,一口气朝圣母院跑去,他看见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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