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阅读_巴黎圣母院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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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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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疯了。打从丧失了对拯救埃及姑娘的希冀和愿望,一场风

暴就在他的心里刮个不止。这一风暴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任

何健全的想法,任何站得住的思想。他的理智在这风暴中几

乎完全被摧毁,已经死去了,心里只剩下两个清晰的形象:爱

斯梅拉达和绞刑架。其余全是一片漆黑。这两个紧密相联的

形象合在一起,呈现了一种可怕的群像,而且他越是紧盯着

他的注意力和思想中残存的形象,就越是看它们以变幻莫测

的进度在发展变化,一个变得丰姿标致,妩媚、迷人、光辉

灿烂,而另一个变得丑恶可憎;最后,他甚至觉得爱斯梅拉

达好依是一颗星星;绞刑架好像是一只枯瘦的巨臂。

在他遭受着极大痛苦期间,他竟然没有想到去寻短见,这

真是一件咄咄怪事。不幸的人往往如此。他珍惜生命。也许

他真的看见身后就是地狱。

这时天色越来越暗了,他内心尚存的性灵模模糊糊想要

回去。他自以为已经远远离开了巴黎,可是辨认一下方向之

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沿着大学城的城墙绕了一圈。圣絮尔

皮斯教堂的尖塔和圣日耳曼—德—普瑞修道院的三个高高的

尖顶,在他的右边高耸天际。他朝这个方向奔去。听见修道

院的武装人员在圣日耳曼雉堞壕沟周围呼喝口令,他就绕过

去,走上修道院的磨坊与镇上麻疯病院之间的一条小路,过

一会儿就到了教士草场的边上。这个草场是以神学堂学子们

日夜吵闹不断而闻名的,它是圣日耳曼修道院僧侣们的七头

蛇,“它对圣日耳曼—德—普瑞的僧侣们来说是一头七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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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神甫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挑起教会纷争。”副主教担心在那

里碰见什么人,他害怕见任何人的脸。他刚才避开大学城和

圣日耳曼镇,打算尽可能晚一些才回到大路上去。他沿着教

士草场往前走,走上了一条把草场和新医院分开的荒芜的小

径,终于到了塞纳河边。在那里,堂·克洛德找到一个船工,

给了几个巴黎德尼埃,船工就带着他溯流而上,一直行驶到

城岛的沙嘴,让他在看官已见过格兰古瓦在那里做过梦的那

荒凉的狭长半岛上了岸,这个半岛一直伸展到同牛渡小洲平

行的王家花园的外面。

渡船单调的晃荡和汩汩的水声使不幸的克洛德心灵或多

或少麻木了。船工远去了之后,他仍然呆呆地伫立在沙滩上,

朝前面望去,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只见一切都在摇曳,在

膨胀,觉得一切全像幻影一般。一种深重的痛苦引起的疲乏,

在精神上产生这样的结果,这倒是屡见不鲜的。

太阳已经落到纳勒高塔背后去了。这正是暮霭苍茫的时

分,天空是白色,河水也是白色。在这两片白色之间,他的

眼睛盯着塞纳河的左岸,它投射出黑压压一大片黑影,看起

来越远去越稀薄,俨若一支黑箭直插入天边的云雾里。岸上

布满了房舍,只看得见它们阴暗的轮廓,被明亮的天光水色

一映衬,显得分外黝黑。有些窗户亮起了灯火,疏疏落落,仿

佛是些燃烧着炭火的炉口。在天空与河水两幅白幔之间,那

黑黝黝的巨大方尖塔茕茕孑立,在那个地方显得硕大无朋,给

堂·克洛德留下了一种奇特的印象,仿佛一个人仰面躺在斯

特拉斯堡大教堂的钟楼下,望着巨大的尖顶在他的头顶上方

钻进了半明半暗的暮霭之中。不过,在这里克洛德是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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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塔是躺着的。河水倒映着天空,他脚下的深渊显得更加

深不可测。巨大的岬角,也像教堂的任何尖顶一般,大胆地

刺入空间,给人的印象也完全一样。这种印象同样奇特但更

加深刻,仿佛那就是斯特拉斯堡钟楼,不过斯特拉斯堡钟楼

有两法里高,闻所未闻,巨大无比,高不可测,人类的眼睛

从未见过,俨然又是一座巴别塔。房屋的烟囱,墙头的雉堞,

房顶的人字墙,奥古斯都修道院的尖塔,所有那些把巨大方

尖塔的轮廓切成许多缺口的突出部分,那些古怪地出现在眼

前的杂乱而令人幻想的齿形边缘,都使人增加了幻觉。克洛

德身处幻觉之中,以为看见了,用他活生生的眼睛,看见了

地狱里的钟楼;他觉得那可怕的高塔上闪耀着千百道亮光,好

像是地狱里千百扇门户;高塔上人声嘈杂,喧闹不止,好似

地狱里鬼泣神嚎和垂死的喘息。他害怕起来,用双手捂住耳

朵不再去听,转过身子不再去看,并且迈着大步远远地离开

了那骇人的幻景。

然而幻景在他的心里。

他回到大街上,看见店铺门前灯光照耀下熙来攘往的行

人,觉得那是一群幽灵永远在他周围来来往往。他耳朵里老

是听到古怪的轰鸣声。有些奇特的幻象老是搅乱他的心绪。他

看不见房屋和道路,也看不见车辆和过路的男男女女,只看

到一连串模糊不清的事物互相纠缠在一起。桶坊街的拐角上

有一家杂货店,房檐周围按远古的习俗挂着许多白铁环,铁

环上系着一圈木制假蜡烛,迎风相互碰击,发出响板似的声

音。他以为听到了鹰山刑场的串串骷髅在黑暗里碰撞的响声。

“啊,”他低声说道,“夜风吹得它们相互碰撞,铁链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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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和尸骨的响声混在一起了!她也许就在那里,在他们当中!”

他魂不附体,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又走了一段路,他发

觉来到圣米歇尔桥上,一所房子底层的窗口射出一道亮光。他

走过去,透过一方破碎的玻璃窗,看见一间肮脏的客厅,这

在他心里唤起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回忆。客厅里,在微弱的灯

光下,有一个红润的金发青年,喜形于色,大声笑着,正搂

着一个袒胸露臂、不知羞耻的姑娘,还有一个老妇人,坐在

灯旁纺纱,一面用颤微微的声音唱着一首歌。在那个年轻人

笑笑停停的当儿,老妇人的歌词有几段就传进了教士的耳朵。

这些歌词不易听懂,却令人毛发悚然。

河滩,叫哟,河滩,动哟!

我的纺缍,纺哟,纺哟,

给刽子手纺出绞索,

他在监狱庭院里打着唿哨。

河滩,叫哟,河滩,动哟。

漂亮的大麻绞索!

从伊西到凡弗勒

种上大麻,别种小麦。

窃贼不会去偷盗

漂亮的大麻绞索。

河滩,动哟,河滩,叫哟!

想看一看那风流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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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在肮脏刑架上被绞,

那些窗户就是双目。

河滩,动哟,河滩,叫哟!

听到这歌声,年轻人笑着,抚摸着那个女人。那个老婆

子就是法露黛尔,那个女人是一个娼妓;那个年轻人,正是

他的兄弟约翰。

他继续观望,这幕景象同另一幕简直一模一样。

他看见约翰走到房间尽头的窗前,把窗门打开,朝远处

那个开着许多明亮窗户的码头投去一瞥,他听见他在关上窗

户的时候说:“用我的灵魂担保!天色已经晚啦,市民点上了

蜡烛,慈悲的上帝亮起了星星。”

随后,约翰又回到那粉头身边,砸碎桌上的一个酒瓶,大

声叫道:

“已经空了,他妈的!我没有钱了!伊莎博,亲爱的,我

是不喜欢朱庇特的,除非他把你这一对白乳房变成两个黑酒

瓶,让我日日夜夜从里面吮吸波纳葡萄酒!”

一听这个漂亮的玩笑,那妓女哈哈大笑,约翰便走了出

来。

堂·克洛德刚刚来得及扑倒在地,免得被他的弟弟撞上,

当面认出来。幸好街道幽暗,那学子醉醺醺的,他看到副主

教正躺在泥泞的道路上。

“喂!喂!”他说道。“这儿有个家伙今天过得挺快活呀。”

他用脚蹬了蹬堂·克洛德,他正屏着气呢。

“醉得像个死人,”约翰说。“哈,他可喝足了,活像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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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桶上拽下来的蚂蟥。他还是个秃子呢。”他弯下腰看了看,

又说。“原来是个老头儿!幸运的老头儿1

!”

随后,堂·克洛德就听见他一面走开,一面说:“反正一

样,理智是个好东西,我的副主教哥哥真走运,又有学问又

有钱。”

这时副主教站起来,一口气朝圣母院跑去,他看见圣母

院的两座巨大钟楼在许多房屋中间的暗影里高高地耸立着。

他一口气跑到教堂前庭广场,这时反而退缩不前了,不

敢望那阴森森的建筑物。“啊!”他低声说道。“今天,就在上

午,这里真的发生过那样一件事吗?”

这时他才壮大胆子向教堂望去。教堂的正面是一片漆黑,

后面的繁星在天空闪烁。刚刚从天边升起的一弯新月,此刻

正停留在靠右边那座钟楼的顶上,宛如一只发光的小鸟栖息

在像被剪成的黑梅花状的栏杆上。

修道院的大门紧闭着。但是副主教身边经常带着他那间

密室所在的钟楼的钥匙,遂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一头钻进了

教堂。

他发现教堂里好似洞穴一般黑暗沉寂。看见了从四面八

方投下来的大块阴影,发现早上举行忏悔仪式时挂的帏幔还

没有撤掉。巨大的银十字架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它上面点缀

着一些光点,好像是那坟墓般阴森森夜空的银河。唱诗班后

面的长玻璃窗在帏幔顶上露出它们尖拱的顶端,窗上的彩绘

玻璃在月光下呈现出黑夜的朦胧色调,似紫非紫,似蓝非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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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为拉丁文。

那是只有死人脸上才有的一种色调。副主教看到唱诗班周围

的这些苍白的尖拱顶,以为看见了堕入地狱的主教们的帽子。

他合上眼皮,等再睁开来时,觉得那是一圈苍白的面孔在盯

着他看。

于是他拔腿就跑,穿过教堂逃开了。他觉得教堂好像在

摇晃,在动弹,充满生机,泛起来了。每根巨大的柱子都变

成了又粗又长的腿,用巨大的石脚踩着地。巨人般的教堂变

成了一头其大无比的大象,以那些柱子为脚,在那里气喘吁

吁地走动,两座巨大钟楼就是它的犄角,大黑幔就是它的装

饰。

他的昏热或热狂竟然如此强烈,整个外部世界在这个不

幸的人看来,不过是上帝的启示,看得见,摸得着,令人惊

恐。

有一会儿,他松了口气。在走进过道时,他看见从一排

柱子后面射出一道发红的亮光。他飞快地朝它奔去,好像奔

向星星似的。原来那是日夜照着铁栏下圣母院公用祈祷书的

那盏可怜的灯。他急切地跑到祈祷书跟前,希望从中找到一

点安慰或鼓舞。祈祷书正翻到《约伯》那一段,他就目不转

睛地看了起来。“有灵从我面前经过。我听见轻微的鼻息,我

身上的汗毛直立。”1

读着这阴惨惨的句子,他的感觉就像一个瞎子被自己捡

来的棍子戳了一样。他两腿发软,瘫倒在石板地上,想着白

天死去的那个女人。他觉得脑子里冒出一股股极可怕的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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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自《圣经·旧约·约伯记》第四章。

像他的头变成了地狱的一个烟囱。

有好一阵子,他就这样久久躺在那里,什么也不想,无

可奈何,像是堕入了深渊,落到了魔鬼的手里。最后,他恢

复了一点气,便想躲到钟楼里去,靠近他忠实的卡齐莫多。他

站起来,由于害怕,便把照亮祈祷书的灯拿走。这是一种渎

神的行为,但这种小事儿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慢慢地爬上钟楼的楼梯,暗地里心惊胆颤,他用手里

神秘的灯光,在这样深夜里,从一个枪眼到另一个枪眼,直

登上钟楼的顶上,大概叫广场上稀少的行人看了,也会吓得

魂不附体。

忽然,他感到脸上有一阵凉意,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最

顶层的长廊门口。空气清冷,天空中漂浮着云朵,大片的白

云互相掩映,云角破碎,好似冬天河里解冻的冰块一般。一

弯新月镶嵌在云层中,宛如一艘被空中的冰块环绕着的天舰。

他低下头,从连接两座钟楼的一排廊柱的栅栏当中向远

处眺望了一会,透过一片轻烟薄雾,只见巴黎成堆静悄悄的

屋顶,尖尖的,数也数不清,又挤又小,宛若夏夜平静海面

上荡漾的水波。

月亮投下微弱的光,给天空和大地蒙上一片灰色。

这时教堂的大钟响起了细微、嘶哑的声音,子夜钟声响

了。教士想到了当天中午,也是同样的十二下钟声。他低声

自言自语道:“啊!她现在大概僵硬了!”

忽然,一阵风把他的灯吹灭了,差不多就在同一时刻,他

看见钟楼对面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影子,一团白色,一个形体,

一个女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那女人身边有一只小山羊,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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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最后几个钟声咩咩地叫着。

他斗胆看去,果真是她。

她面色苍白,神情忧郁。她的头发和上午一样披在肩头

上,可是脖子上再没有绳子,手也不再绑着了。她自由了,她

已经死了。

她穿着一身白衣服,头上盖着一幅白头巾。

她仰望天空,慢慢朝他走来。那只超凡的山羊跟着她。他

觉得自己变成了石头,沉重得要逃也逃不开。她向前走一步,

他就往后退一步,仅此而已。他就这样一直退到楼梯口黑暗

的拱顶下面。一想到她或许也会走过来,吓得浑身都凉了;假

若她真的过来了,他准会吓死的。

她确实来到了楼梯口,停留了片刻,凝目向黑暗里望了

一望,但好像并没有看见教士,便走过去了。他仿佛觉得她

比生前更高些,透过她的白衣裙,他看见了月亮,还听见了

她的呼吸。

待她走过去,他就起步下楼,脚步慢得与他看见过的幽

灵一样,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幽灵。他失魂落魄,头发倒竖,

手中依然提着那盏灭掉的灯。就在他走下弯弯曲曲的楼梯时,

他清楚地听见一个声音一边笑,一边重复地念道:“有灵从我

面前经过,我听见轻微的鼻息,我身上的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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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驼背、独眼、跛脚

从中世纪直到路易十二时代,法国任何城市都有它的避

难所。这些避难所好比是在淹没城市的野蛮刑法和司法的滔

滔洪水中耸立在人类司法之上的岛屿。任何罪犯一踏进这避

难所就得救了。在城郊,避难所几乎与刑场一样多。这是在

滥用苦刑的同时滥用赦免,是竭力互相纠正的两种坏东西。王

室宫廷、王公府邸,尤其教堂,都拥有提供庇护的权利。有

时需要增加人口,整个城市也暂时充当避难所。一四六七年

路易十一就将巴黎变成了避难所。

一旦跨进避难所,罪犯就神圣不可侵犯了,不过,他务

必小心不要再出去。迈出圣地一步,他就会重新落入洪涛之

中。转轮、绞架、吊刑杆在庇护所四周虎视眈眈,不停地窥

视着他们的猎物,像鲨鱼围着船只团团转。常常看见一些犯

人在隐修院里,在宫殿楼梯上,在修道院的田园里,在教堂

的门廊下,就这样一直待到白了头,在这个意义上说,避难

所也同样是一个监狱。有时大理院不得不作出严正判决,强

行进入庇护所,把犯人重新抓去,交给刽子手,不过,这种

事情并不常见。大理院畏惧主教,因此,当这两种身穿长袍

的人发生磨擦时,穿法袍的总斗不过穿袈裟的,不过,有时

候,比如在巴黎的刽子手小约翰的被谋杀案中,在谋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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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莱的杀人犯埃梅里·卢梭的案子中,司法机关就越过教会,

直接执行判决;但是,除非大理院作出判决,否则用武力强

行侵入避难地就得遭殃!大家知道,法国元帅罗贝尔·德·

克莱蒙和香帕尼的都统让·德·夏隆是怎么死的;虽然仅仅

涉及一个可怜的杀人犯,即叫做佩林·马克的货币兑换商的

伙计,可是,两个元帅打碎了圣梅里的大门。那就罪恶滔天

了。

当时,避难所这样受到推崇,据传,它有时甚至扩及动

物。艾莫安讲起一只被达戈贝尔1

追赶的鹿,躲藏在圣德尼

的坟墓旁,猎犬群立刻停下来,在一旁狂吠而已。

每座教堂通常有一个准备接纳请求避难者的小屋。一四

○七年,尼古拉·弗拉梅尔在屠宰场圣雅各教堂的拱顶上给

他们建一个房间,花费四利弗尔六索尔十六巴黎德尼埃。

在巴黎圣母院,有一间小屋,一个建在拱扶垛下侧的顶

楼上,正对着隐修院,就在塔楼现今看门人的妻子开辟花园

的地方,将它与巴比伦空中花园相比,就如同将莴苣比作棕

榈树,将一个女门房比作塞密拉米斯。2

卡齐莫多在塔楼和柱廊上狂乱而又得意地跑了一阵以

后,将爱斯梅拉达放在这间小屋里。他在这样不停奔跑的时

候,姑娘始终没有恢复知觉,半睡半醒,什么也感觉不到,只

觉得升上了天空,在天上浮游,在天上飞翔,有什么东西将

她带离了大地,她不时听到卡齐莫多的大笑声和吵嚷声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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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传说中的巴比伦女王,相传巴比伦国及其空中花园为她所建。

达戈贝尔(600—639),法兰克王,曾承认圣德尼修道院享有特权。

耳边回响。她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只见下面巴黎城一片密

密麻麻的石板地和瓦片的屋顶,如同一幅红蓝相间的镶嵌画,

她头顶上是卡齐莫多可怕而快活的脸。于是她的眼皮又闭上

了,她以为一切都完了,以为人们在她昏迷时已将她处死,以

为主宰她命运的那畸形鬼魂重新抓住了她,将她带走。她不

敢看他,只好听天由命。

可是,当头发蓬乱、气喘吁吁的敲钟人将她安顿在那间

避难的小屋里,当她感到他粗大的手轻轻解掉那擦伤她双臂

的绳索时,她当时心灵上所受到的震憾,就好比一只船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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