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用穿裙子吧。这都12月了,穿出去还不得瑟。”
“没事,套件小外套就行。我以前对他太粗鲁,起码要有点诚意,得让人家知道,也是能文能武的。”
江妍把那件她点名要的橙色裙子找出来放在一边,见她嘴里哼着歌往身上擦润肤乳,没来由的羡慕她的好个性。前两个月还时不时酗点酒,一副他人再好也入不了我眼帘的模样,可伤心劲过了,还能照旧谈恋爱。
临出门时,田馨不忘回头,问道:“姐,有什么忠告没?”
江妍正在煮泡面,抬起头笑着说声:“记得回家。”
今晚是周二,她例行打电话给爸妈问候的时间。她性子寡淡,18岁离家念大学时,就不像别人一样想家得厉害,更别说现在,心情低落。爸妈在她平淡无奇的语气中总能感觉出什么,逼问得紧了,她就有些不耐烦。当然最怕的还是在爸妈的关怀面前,控制不住自己。偶尔两次那些心口的话就全数涌到嗓眼,要费大力气才能尽数咽下去。
她不愿说是因为了解,爸妈对于她的事,几乎帮不了什么忙。正想着冲凉后再打时,爸爸居然打电话过来了,不免有些意外。被训了几次之后,她爸妈都不轻易找她。
“妍妍,我们下周就来s市啊。”
“来s市,做什么?”
“煦华没告诉你啊。”
“哦,有什么事。……,他今晚应酬,还没回来。”
“我们单位组织老干部旅游,我带队啊,去香港,先在s市呆两天。”
“你们旅游就好了,可以找我啊,找阿煦做什么?”江妍感觉自己怎么像考试吃了鸭蛋的小学生,就害怕被家长当场抓到。
电话那头也像是生气了,语气陡然提高:“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怎么就不能找煦华了。他再了不起,那也是我女婿,再忙,这点面子也要卖给我,不然,我话都说出去了,在老同事面前怎么抬头。”
江妍不知该怎么说,电话里又传来江妈妈的声音:“妍妍,我们都知道你忙,所以下午就直接打电话给煦华了。他也没有不乐意,说他会安排在s市的酒店、行程,也会帮我们找好旅行社,你放心,我们住酒店就好,不会叨唠你们太多时间。”
江妍嘘口气,“我知道了,你们大概多少人?”
“二十五六个,我也去的,顺便看看你。”
电话挂了,江妍立马拨给温煦华,他如今作的是哪一出?就算自己不想被爸妈知道婚变,可也绝不会陪他演恩爱夫妻的戏码。
“你什么意思,好歹是我爸妈,你都不用与我商量?他们来s市,我不会安排吗?”
电话那头愣了半晌,好像才想起这事:“你问得很有意思。爸爸单位要旅游,给我这个平日里压根不联系的女婿打电话,我难道不说欢迎,还说这事容我回去和你女儿商量商量?再说,现在的我们,还会商量什么事情?”
“你不会直说吗?你不忙得很,前妻的爸爸有事求你,你直接说离婚不就得了。”江妍一个劲的追问,看来今日的脾气大得很。
“还要我再提醒你?江妍,我们还没离婚。你自己都不和自个爸妈说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说。”温煦华知道自己应该对江妍好点,可诸事不顺不说,还总是想起那位搅局的严副局,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电话里是长久的沉默,温煦华叹口气:“你不用那么担心,他们来s市,我会安排人作陪的。我没时间陪他们吃喝玩乐,最多是接风宴上喝两杯而已。那晚你不去,不也没关系?爸爸那些老同事冲着的是我,又不是你。之后的行程,你想请假陪着就陪着,不愿意就还是去上班成了。”
温煦华是了解江妍的,按理说,爸妈好不容易来趟s市,做女儿的哪有不陪着的道理?但这事江妍确实做得到,和一般的女儿不同,江妍在她自个父母那里,一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以往江妈妈见女儿结婚后也不怎么回娘家,便总是问起,江妍只说忙。江妈妈便让她辞掉工作,从早到晚的忙,又挣了几个钱,还不如把自家老公照顾妥帖了,随便一出手的零花钱都比一年工资多。江妍听后只淡淡说了句:那种老公临出门,还要自己把鞋子送到跟前穿好的事情她做不来。
江妈妈一听便知,女儿不高兴了,也就不再提起。
江家父母不是偏宠小女儿一些,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是有历史原因的。江爸爸是一名公职人员,自然是不允许生二胎的。当时江琳生下来后,老传统的思想,想要个男孩。所以江妍是躲在一百里外的乡下外公家生的,农村里还是有生二胎的指标,政策抓得也没那么严,生下来后就给大舅抚养。分娩那天自然不敢去医院,请的本家一位接生婆给接的生。她出生在破晓之际,江爸爸便为她取名为黎,冠江妈妈的姓,李黎。外公早年念过几年私塾,见远处天边已跃出一丝朝霞,便摇摇头道,还是叫明霞吧,好意头。
她顶着李明霞的名字一直到十岁,江爸爸动用无数的关系才把她给接回了城里。对外只说,大舅家的这个孩子念书是极好的,一直留在农村不是个事,接到城里受教育好些,便把她送给自己做女儿。当然这只是骗人的话,自家亲戚、街里邻居都是知道实情的,但那个年头,超生还是挺多的,没人那么较真去举报,再者,她不是没户口,户口在舅舅那边,总不能有人一怀疑,就去验个dna吧。
一年后,她户口也调了过来。江爸爸便想让她认祖归宗,改了姓,叫江明霞。饭桌上说到这,这个小女儿一声不吭进了房间,一分钟后拿了张白纸出来,一字一画,甚是用力,写下江妍两字,递给爸爸。
江爸爸愕然不已,次日就去派出所上户口给改了名字,但在单位院子里,大家还是称呼明霞得多。尤其是那些婶母阿婆的,见到她就要叫声“明霞子”,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到了自家楼下面,就开始摔自行车。江家爸妈对这个小女儿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忌惮,见她如此反感,便一家家的登门劝告,以后千万不要叫明霞了,连外公外婆也都必须改口。这样过了两年,真的没有谁再记得她以前叫什么。
江妈妈还记得,刚接回来时,想让她与姐姐一个屋子,她不肯,硬是把那间堆杂物的小屋子给收拾出来,自己住了进去。每日里做些小玩意、小手工,不出几个月,就把那件屋子给布置得整洁温馨,平日里谁都不许进。
直到初二那年,得罪了一个坏学生,被人堵在了厕所里。有人眼尖,赶紧去找江琳,江琳操起一个教室后面的扫帚就来帮她打架,可两姐妹都不是擅长打架的料,结果是都被按在角落里挨揍。学校厕所,犄角旮旯的,总放些坏了的笤帚凳子之类,江琳护着她,被人打得鞋都掉了,一脚踩在一根秃了板钉的凳腿上,那颗钉子直入脚掌,伤到动脉,她差点当场就昏过去。
江妈妈知道两个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每天点卯似的在学校教务处大哭耍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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