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江妈大力的把女儿拉了过去:“妍妍,你怎么这么糊涂?”
尽管江妍被妈妈拉得脚下打滑,说话的语气却仍然很平静:“妈妈,记得昨晚我和你讲过的吗?你说母女俩,应该心无芥蒂,什么都可以讲,那你记得我讲什么了?他替我做了很多,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我只要知道,他不是有心的,就好了。”
江妈呆住了。因为江妍明显有抵触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和他们说话,所以昨晚睡觉前她就跑到女儿房间,哭哭泣泣的把江妍心里话给招了出来。她仔细回想女儿说的每句话,终于想起来了,她说:“我也希望有个人爱我疼我宠我,眼睛里只看得见我一个人,为我痴为我狂,我困了他愿意做我的枕头,我饿了,他能半夜为我下厨做饭,我若累了,他能抛弃一切守在我身边。可是妈妈,你女儿也许生来就没那样的命,更也许生来就是心累的命。我知道,前面或许有我无法控制的命运,可走到这一步,我也同样身不由己,是的,我可以转身,朝你们所说的光明大道奔去,可我知道,我永远都会不开心。”
江妈终于听懂了女儿文绉绉的说法,因为此刻,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用家乡话,无比清晰的说:“妈妈,我好担心,他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都没有陪着他,如果我还不回去,将来他会怨我。”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啦,写完啦。
、番外(一)
江妍初六回了老家,少不了要在亲戚朋友间走动,到处吃喝拉撒。初七又是江琳的生日,一大伙年轻人在ktv里,打算玩个通宵,江妍受不住,十二点就回家了,倒头就睡,翌日还没醒来,就听见妈妈在敲门:“妍妍,骁骁来了。”
江妍这才想起,自己怎么把她给忘了,年前通过电话,知道她带男朋友回老家过年,今年三月份就摆酒结婚。之前骁骁爸妈不同意他们交往,还千方百计阻拦。可如今骁骁有了工作,衣食住行完全不靠他们,再反对下去,这个女儿恐怕就没了,还不如识时务点,讨好骁骁,逢年过节还能给点孝顺钱。
江妍赶紧开门让她进来了,骁骁不是外人,自己这间卧室除了家人,恐怕就是她进来得最多。高中时,也是这样阴冷的冬天,江妍不想起床时就窝在床上看书,骁骁坐在书桌前看她的笔记,要不就是一起听首歌,聊点别人的八卦。
“我若不是听人说起,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怎么也没告诉我?”
“初六晚上才到的家,昨天江琳生日,周子凌又请吃饭的又唱歌,回来太晚给忘了。”
许久不见,两人间的生疏感又多了不少,直到江妈把果盘给端了进来,江妍才找到话题,问起她婚礼准备的事。
“都是他在弄,就在他那边摆酒就好了,这边没有什么可摆的,只是,到时你去不去?”
江妍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三月会是个什么状态,只好回答:“有空一定去,你们订好时间告诉我,我好早点安排。”
骁骁看自己进来这么久,也没看到婚礼当天见过的温煦华,便知江妍大概是一个人回来的。若平时还好,过年还一个人回娘家,怎么也有点说不过去,再看,江妍容貌虽没什么变化,但眉间总是微微蹙着,像是笼罩着一层灰云,想来婚后的日子,……哎,不管怎么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更何况陈家那样的呢,自己赶着早上过来,一来是见见好姐妹,二来也是想告诉她一些事情。
“那个,你婆婆,是不是并不和你们住在一起的。”
“嗯。”
“你公公家,是不是有个叫李细凤的女人?”
江妍坐直了身,很诧异骁骁怎么知道,她与温煦华的婚宴,依了婆婆温珍容的意思,李细凤连面都不能露。
“她老家是我老公那边的,我也是过去后才听说的。她在那种小县城里,也算得上一个传奇人物。那地方又小,她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点。”
“有些事情,我也是听我老公姑姑讲的,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后来也一起去的s市,知道的应该比外面传的要靠谱些。”
骁骁带来的这个故事,一讲就讲回20多年前了。
她老公家是一个山多田少人口密集的山区县城,如今都还是国家级贫困县,更不要想80年代的模样了。那里也是李细凤的老家,像她那样的女孩子,大抵小学都没念完就辍了学,在家里帮着务农。不过那位姑姑说,李细凤那时勤快,家里农活干得好不说,还经常帮一位老爷爷放牛,闲时这位曾当过私塾先生的老爷爷就教她写点毛笔字,念点文*革时没烧烂的旧书。
待李细凤长到十八*九岁后,县城里陆陆续续有人出去打工,说在s市那边工地上做建筑、拉土方、搞爆破能挣钱。这也是苦力钱,那时的乡亲尤其是女子,压根舍不得背井离乡去远方谋什么前途,只她们这几个心思活泛点的女孩,非跟着本家一个叔叔的建筑队到了s市。工地上的活女孩子自然干不了,她们便去了一家纺织厂,每天呆在飘着无数棉絮的厂房里,没日没夜的踩机子做毛巾。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李细凤帮食堂的主厨也是她的老乡,写了一幅字挂在墙壁上。厂里的老板看到了,大吃一惊:“取下来取下来,领导写的字,怎么能挂食堂,得挂办公室去。”一看,啥落款也没有,又说:“这‘天道酬勤’四个字我是请哪位领导写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位老板就是陈启泰,当听说是一位女工写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亲自去了趟车间,见到细凤,直夸她有水平,毕竟那年头大家都还喜欢喊生产口号,“天道酬勤”这四个字尚还有许多人不懂啥意思。李细凤就因为这手好字,从此走上好运,不用在车间干苦力,改坐办公室,专门负责人事工作。
据那位姑姑回忆,大李细凤十几岁的陈启泰很爱出入她的办公室,对她的关照厚爱也很明显,可至于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她也说不清楚。当时的s市,工钱是按件数来计算的,大家只管分秒必争埋头苦干,并不会过多理会他人三观是否正确,更何况这是老板的私事,自己没管住舌头丢了饭碗不划算;再说老板娘温珍容很少来厂里,来了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所以这一段谁都知道点的婚外情,就她一个人被瞒住了。
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到什么地步?李细凤连孩子都生下了,也像个有钱少奶奶一般,烫着头发、带着珍珠项链、穿着高跟鞋,光明正大的住在陈启泰为她买的单元楼里,温珍容都还不知道。江妍听了不免感叹,嘲讽着说,能瞒上好几年,这只能说明当时的二奶还是个新生事物,所有很注重职业操守,传统、本分,看到大奶就一定绕路走,绝不会还想和她争点什么,不像现在,二奶都不算充其量是个小三就敢坏人家庭。
这后来是怎么知道的了?那姑姑说,细凤生下孩子也不过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一个人带孩子,陈启泰忙工作,那边也还有个家,陪她的时间自然不多,她也觉得孤单,大白天的就喜欢抱着孩子回到厂里找当初同来的姐妹说会话。当然,姑姑这几个姐妹因为她的关系,不是去做仓管就是财务行政,不用呆车间,自然也就有大把时间陪她聊天。
直到有一天,她跟往常一样,抱着小旭东到了厂里玩。那是深秋,屋子里阴暗,她们几个便搬了凳子出来,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聊天,小阿东已经会走路了,一个人在墙角跟蹒跚学步。就在这时,厂门外停了一辆汽车,一年都不露次面的温珍容居然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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