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进门,摩西也跟了进来,李静拿了水桶,看到它那双碧色的瞳眸满满的担忧道:“我没事,养了一年多,早养回来了。而且,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没有分寸,生理期前后,会乖乖待着,绝对不会动手的。”
摩西拉住李静的手腕看进她的眼中道:“静,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静放下另一只手中的水桶,揉了揉摩西半长的柔软金发道:“前些时候有些得意忘形,做了些不自量力的事,招人烦了。不过,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我,五年的期限,你要专注才行。”
摩西拉下李静在它头上作乱的那只手,轻轻抱了抱她道:“放心吧,我会努力的。你也是,不管做什么,别太勉强自己。人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只要做好自己擅长的就好了。”
李静眼睛一热,放下另一只水桶紧紧抱住摩西道:“摩西,谢谢你。前段时间是我糊涂了,以后我不会自不量力了。”
说完,李静放开摩西,转身拎起两个水桶快步走向热水房。
李静身后,摩西、万麒、朱说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各自回房。
到魏纪那里规规矩矩敬茶拜了师,李静回了自己房间,摩西去李让那里上课。
李静屁股刚沾上坐榻,还没坐定,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李静灌下一口凉茶后起身开门,门口,万麒靠着庭柱翘着兰花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李静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掏出锦帕帮李静擦了擦干干的眼角,万麒几乎是贴着李静的身子,居高临下地道:“李家弟弟,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怎么眼睛哭得跟个小兔子似的?”
万麒的声音本就偏高,此时刻意加大了些,加上扑鼻的香味,弄得李静头嗡嗡的。
偏偏,万麒借着身高优势,把李静圈在了门板与墙角之间,让她后退不能。
李静一手掩住鼻子,一手颤抖着推着万麒的胸膛道:“万麒,我听力很好,不用靠这么近我也能够挺清楚。”
万麒不为所动,不,具体说来,身体反而往前微微倾了半寸道:“奴家当然知道你能听清楚,不过,这话,奴家不单单是说与你听的,还是说与那不知好歹委屈了你的人听的。”
万麒不喜欢朱说,即使是反应弧长如李静,十几天下来,也发觉了。
要说万麒嫌弃朱说家贫,睢阳学舍如朱说一样的学子,光他们这个院子,就住了六个,万麒对人家,也没什么不满,最多,偶尔眼角流露出一抹不屑,言语上却不曾怠慢,态度还是恁地亲昵。
要说其他的,李静还真想不出朱说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万麒,他年龄比他们都长,加上自小可能经历过一些坎坷,待人接物,虽称不上圆滑,但绝不至于做出招人记恨的轻率言行。
再说说朱说的学识,那一篇入学考试的文赋,让夫子们对他另眼相看。他既没有因此骄傲,也没有因此怠惰,跟别人讨论,既不会拿自己的见解强加于他人,更不会因为自己比别人看得更深就露出洋洋自得的嘴脸。面对学问,他是认真而谦逊的。
这样一个除了家贫,其他各个方面都没得挑剔的人,李静觉得,以万麒的敏锐和圆滑,就算不去像蝴蝶一样扑过去结交,也不会故意跟对方过不去。
但是,实际上,万麒就是跟朱说过不去。
当然,他也没有做出背后诋毁人,或者用他家的钱买通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给朱说难堪的失格之事来。只是,每当有机会面对面,他对朱说说话时,总是极尽刻薄讽刺。几个人在一起讨论时,还特别喜欢跟朱说过不去,总是坚持与他相左的观点。
如果说朱说坚持的是儒家正统的学说的话,万麒坚持的,就是旁门左道。这倒也不是说万麒不学无术,他熟读九经,通晓历史,兼修佛、道,可谓是天资聪颖,博闻强识。
可是,这些,并没有让他变得儒雅乖顺,反而给他的那一套奸商的理论穿上了一套正统的铠甲。
李静私心里,自然是觉得万麒那套真小人的奸猾更让人自在一些,可是,偏偏,朱说的凛然正气不带丝毫虚假,不仅有强大的理论支持,还有坚实的实践基础,更有坚定的信念支撑。
人家就是站在了那个高度,而且,人家只是坚持自己,并没有要求别人跟他一样。
所以,短短的时间,大部分的学子,对朱说都是挺有好感的。即便有嫉妒他才学的人,几次自讨没趣之后,不管当面还是背后,都不会在言语上诋毁为难于他。
可是,万麒却始终坚持着特立独行,剑走偏锋的与朱说针锋相对。当然,多半是他伤不了朱说,朱说在自己的坚持之外,也不会攻击他。
(bsp;可是,饶是这样,万麒不仅没有觉得没趣,反而斗志不减。
万麒的心态,李静多少也能理解,他出身商家,作为继承人被培养,自小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也见惯了官员的各种嘴里,这样的他,没有办法相信,一个贫寒之家出身的学子,真的是没有私心的为了天下百姓而考取功名的。他不相信朱说不会在得到地位之后变得贪婪,不相信他真的会切实为民请命。
因为,那样的话,他一直以来所看到的世界,他成长过程中不得不习惯的规则,他为了继承家业不得不违心遮掩,都会变得虚伪、可笑,没有价值。
所以,他想击垮朱说,想让他放弃他那套儒家正统,为官为民的理念。
但是,他在朱说那里,没有看到丝毫人类该有的缺点和劣根性。
甚至于,贫寒出身的他,每日只能食粥果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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