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早已摆放好了早餐,谢氏和朱婷,也都穿戴整齐坐在了那里。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白粥、窝头、咸菜,唯一不一样的,李静的座位前,有一个鸡蛋。
谢氏看着李静的眼神,虽仍然称不上友好,却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而朱婷,一双眼睛红肿地像个兔子,显然不仅仅是熬夜的原因。
睡眠不足而反应弧更加迟缓的李静,并没有注意到餐桌前诡异的气氛。剥好了鸡蛋,自然地放到了朱说面前的碟子里。
她虽然不挑食,可是,要吃鸡蛋,她喜欢吃煎到七分熟的荷包蛋,而不是这种没有任何味道的煮鸡蛋。
谢氏看到李静的动作,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如果李静眼神足够敏锐的话,当能察觉,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
谢氏捏了下范仲淹的胳膊,给他递了一个眼色,范仲淹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夹起鸡蛋,送到了李静的碗中。
李静费力的吞咽完一口窝头,才想说“我不吃煮的鸡蛋”,却听范仲淹凑在她耳边道:“这是母亲特意为你准备的。”
不知道是朱说呼出的气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静那张白皙的面颊,瞬间涨到殷红,红红的耳尖,恨不得滴出血来。
她夹起鸡蛋三两口囫囵咽了进去,吃得太快,嗓子噎得发疼。
饭后,李静送范仲淹到门口,范仲淹看四下无人,在李静唇上飞快地轻酌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地嘱咐道:“上午杨夫人可能会过来接你去看房子,你要是怕拿不定主意,就去驿馆接上光禄一起。”
李静在范仲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回到家中,看到谢氏在廊下看她,红着脸喊了声“母亲”,谢氏脸上不知是青是白的转换过几个表情,最后,微微点了下头,对李静道:“郡主要是在家觉得闷的话,上午让芳儿带你去街上转转。当然,小地方,比不了应天府的繁华。”
谢氏第一次对李静露出善意,李静难免有些受宠若惊,有些心虚地道:“希文说上午杨夫人会过来,一起去看看房子。奶娘和表哥他们,不能一直住在客栈。”
果然,听了李静的话,谢氏的一张脸,冷得结冰了。
她嘴唇抽动了两下,最终拂袖道:“郡主请便。”
这一刻,李静真的想冲动地说“我不去看房子了,住在这里就好”,可是,身体残留的粘昵感,还有那让她哽噎的早餐,终究让她忍住了没有开口。
即使她委屈自己讨好谢氏,谢氏一时也很难接受她。她也怕,怕自己因为不能忍受这种生活,而失了那份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平和,变得暴躁、惹人厌烦。
既然能够改善,那还是把生存环境改善一下好些。
如果李静知道她一时的不适应给谢氏心里结下了多么大的疙瘩,这个疙瘩要花费她数倍的精力和耐心去解的话,也许,她情愿忍受一下生活的不便。
毕竟,谢氏不痛快了,范仲淹就不可能敞开了心痛快,范仲淹不痛快,即使他对她依然温柔,甚至怜惜,李静的心中,却也更加地不痛快。
只是,此时的李静,显然还太年轻了。
人心的苦涩冷暖,她所知太少。
纳妾之事
花了三天的时间,李静定下了城南商业街旁边一所两进的小院,付钱,休整等其他一系列的事情,都是钱裕在张罗,李静只是偶尔发表一下意见。
半个月之后,新房子收拾出来,可以入住时,谢氏却拒绝搬家。
范仲淹再三劝抚,谢氏也不是歇斯底里的发火,就是死死的咬住“不搬”两个字。
她不搬,李静自然也不能搬。就算其他都无所谓,她不能忍受别人在范仲淹身后戳他的脊梁骨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
结果,新房子,红姑、钱裕、李兴三人住进去了,秦广因为做了军中外聘的教习,就住在了军队的营房。
明明有相对舒适的环境可以居住,可是,却不得不继续住在茅屋里,李静被谢氏的坚持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作为妥协,李静也把厨房的用具里外换了一遍,又请匠人重新盘了一个大灶、一个小灶。
大灶专门烧沐浴的水,小灶炒菜。原来的那口灶,只用作蒸馏、存放饭菜。
一个月下来,李静大致摸着了谢氏的脾气。
如范仲淹所说,她就算再不喜欢李静,却绝对不会在言语上为难她。
而因为李静分明买了新房,却因为谢氏坚持不搬而继续留住在这个茅草房里,李静对房子的一些改造,添置的一些东西,谢氏虽没有支持,却也没有反对。
每天的早餐,仍然是朱婷在准备,李静的那一份,仍然会比其他人多出一个她不喜欢吃的煮鸡蛋;而午餐和晚餐,却是李静坚持做的,偶尔,红姑也会被李静叫来做菜,谢氏和朱婷,大概是本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原则,从来没有不吃。
白天,李静有时窝在房间里看书,有时到新房子那边听红姑唠叨几句,有时也会出去街上转转,而谢氏和朱婷,依然按照她们两人以前的习惯生活,对李静,不干涉也不亲近。
她们三人之间,虽然处在一个明显敌对的立场,却又各自守着本分忍耐着,保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范仲淹的工作,比李静想象中要忙碌许多,即使是十天一次的沐休,他有时也要去上半天的班,或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案牍。
一个月中,最多只有一天,范仲淹能完全放下工作歇下来,难得李静想要跟他独处,他多半又会被友人邀请出门。
好在,范仲淹每次出门,晚上回家时虽然一身酒气,却并没有沾染脂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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