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体会完全阻断演化路径,”崔维兹说:“每个子代都是雌雄同体亲代的基因复制品。”
“得了吧,”班德说:“你把演化当成瞎闯乱撞的程序。我们希望的话,当然可以规画子代的特质,我们能改变或调整基因,有时也的确这样做——我的住处到了,让我们进去吧。天色不早了,太阳已经无法供给充足的热量,我们进入室内会舒服点。”
他们经过一道门,门上没有任何型式的锁,但在他们接近时,那道门马上自动打开,他们穿过之后又立刻关上。室内没有任何窗户,不过他们来到一个洞穴般的房间时,四周的墙壁便开始发光,映得室内一片光明。地板上似乎未铺任何东西,踏上去却令人感到柔软而富有弹性。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文风不动的机器人。
“那一面墙壁,”班德指着正对门的那堵墙,它看起来与其他三堵墙没有任何不同。“是我的视幕。藉着这个屏幕,整个世界展现在我眼前,但它绝不会限制我的自由,因为没人能强迫我使用。”
崔维兹说:“如果你想藉着屏幕跟某人见面,而他不愿意,你也无法强迫那人使用他的屏幕。”
“强迫?”班德以傲慢的口气说:“别人爱怎么做,就该让‘它’怎么做,只要‘它’也同意我能随心所欲就好——请注意,在互相称呼时,我们不使用带有性别的代名词。”
房间中只有一张椅子,摆在视幕的正前方,班德一屁股坐了下来。
崔维兹四处张望,像是期望会有其他的椅子从地板冒出来似的。“我们也能坐下吗?”他问。
“随你的便。”班德说。
宝绮思面带微笑地坐到地板上,裴洛拉特在她的身旁坐下,崔维兹则倔强地继续站着。
宝绮思说:“告诉我,班德,这个行星上住着多少人类?”
“请说索拉利人,半性人宝绮思。由于半性人自称‘人类’,这个名词已遭到严着污染。我们或许应该自称‘全性人’,不过那样说很拗口,索拉利人是个很贴切的名称。”
“那么,有多少索拉利人住在这个行星上?”
“我不确定,我们从来不做自我统计,大概有一千两百个。”
“整个世界只有一千两百人?”
“足足一千两百。你又在计算数量,而我们却以品质衡量。你也不了解自由的真谛——如果有别的索拉利人,跟我争夺我的任何土地、任何机器人、任何生物或任何一样东西的绝对支配权,那我的自由就受到限制。既然还有其他索拉利人存在,就必须尽可能消除自由的限制,方法是将大家远远隔开,让我们根本没有实质的接触。为了达到这个理想,索拉利只能容纳一千两百个索拉利人。超过这个数目,自由便会明显地受限,造成令人无法忍受的结果。”
“这就代表出生率必须精确统计,并且必须和死亡率刚好平衡。”裴洛拉特突然说。
“当然。拥有稳定人口的其他世界,一定也是这样做的。或许连你们的世界也不例外。”
“既然死亡率可能很小,新生儿一定也很少。”
“正是如此。”
裴洛拉特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崔维兹说:“我想知道的是你如何使我的武器腾空飞起,你还没提出解释。”
“我提出法术或魔术作为解释,你拒绝接受吗?”
“我当然拒绝接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那么,你相不相信能量守恒,以及熵值递增的必然性?”
“这些我相信,可是我不信在两万年内,你们就能改变这些定律,或是做出一微米的修正。”
“我们没有,半性人。下过你想想,室外有阳光,”它又做出那种古怪的优雅手势,彷佛指点着所有的阳光。“也有阴影。在阳光下比在阴影中温暖,因此热量从日照区自发地流到阴影区。”
“你说的我都知道。”崔维兹说。
“但也许你太熟悉了,所以不再多动点脑筋。而在夜晚,索拉利的表面比大气层外的物体温暖,因此热量自发地从行星表面流向外太空。”
“这我也知道。”
“不论白天或夜晚,行星内部的温度总是比行星表面高,因而热量会自发地从内部流向地表。我想这点你也清楚。”
“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班德?”
“热量从高温处流向低温处,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这是必定发生的过程,而热流可用来做功。”
“理论上说来没错,但阳光中的热量很稀薄,行星表面的热量更不用说,从地心逃逸的热量则是三者中最稀薄的。你所能利用的热量,也许还不足举起一小颗鹅卵石。”
“这要看你使用的是什么装置,”班德说:“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我们的工具已成为大脑的一部分。”
班德将两侧头发往上拨,露出耳朵后方的头颅,然后把头向左右转了转。它两耳后方各有一个突起,大小与形状都跟鸡蛋的钝端差不多。
“我的大脑有这一部分,你们却没有,这就是索拉利人和你们不同的地方。”
48
崔维兹一再望着宝绮?
阅读⑦ 基地与地球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