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着眼泪,幽幽的说:“朗奴刚才和你说什么?”
“……”我有些迟疑。
小倩别过脸,看着车子外面的晴空:“他是不是想见见他的女儿?”
我吸了一口气:“小倩,朗奴和海潮的事妳都知道了?”
她无奈的点点头:“嗯,朗奴曾经告诉过我。”
“那妳也知道‘那个女人’了?”我试探着问。
“是她?”她登时浑身一震,眼泪不自禁的滴了下来:“朗奴想见她?”
“咦?光哥?怎么了,你竟然会从上海打电话回来找我的?”海潮的声音很惊讶,还带着点兴奋。
回到朗奴住所,我便摇了个长途电话回香港。虽然朗奴嘱咐过我不要通知海潮,但我却没有听他的。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很挂念海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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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我一阵激动,忽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是‘他’出了什么事吧?”她感觉到那不平常的气氛,很快便联想到我打电话给她的原因,一定不是只向她问候两句那么简单。
“海潮……”我竭力保持着冷静的语调:“小心的听我说……朗奴他昨晚中风,现在进了医院。”
“怎么了!他怎么了?”颤抖的声音透露着心底里的焦急。
我吸了口气:“海潮,妳不用太担心。医生说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她哽咽着,没有说话。
“海潮,朗奴想见妳。”
“……对不起,光哥,我还是不来了。反正他已经没事了……”她犹疑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拒绝了。
“海潮,”我加重了语气:“难道到了现在妳还在恼妳的爸爸吗?我知妳一直因为妳妈妈的死而怪责朗奴,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为什么妳还要那么固执?”
“我不会原谅他的!”海潮在哭:“是他害死妈妈的!是他和那女人害死妈妈的!”
“海潮,虽然明知妳不想听,但我却不能不说了!妳还要骗自己骗到什么时候?你母亲的死与朗奴和科娜根本无关!妳只是接受不了妈妈突然病逝的事实,硬要把一切罪责都归咎到他们身上。”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差不多是在骂她了:“海潮,朗奴不但是妳的爸爸,还是妳唯一的亲人。”
“我不要听!……你说谎,你说谎!”海潮哭着在争辩。
“要是妳认为我是说谎的话便算了,就当我没有告诉过妳。我只想妳多听一遍:你爸爸今次病得很重,可能会不行了。这一次可能是妳见他最后一面的唯一机会!”我沉着声音喝道:“来不来见他,妳自己决定。反正将来抱憾终生的又不是我!”我用力的扔下了话筒,挂上了电话。
待心中的怒气平息了下来后,我再摇了个长途电话给科娜。她的反应和海潮完全相反,一听到朗奴病了,连问也没有多问一句,便说明早会赶到。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小倩一直静静的在旁边看着我讲完两通电话。
“科娜?”我问道:“朗奴没有提起过她?”
小倩带点无奈的摇摇头:“朗奴他不大喜欢提起亡妻的事,只是有一次我问到她的女儿,他才把大概的经过告诉了我。至于‘那个女人’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其实我也知得不多。”我跟着小倩走出露台,让清凉的晚风冷却一下我被海潮的固执惹火了的烦躁心情。小倩转身挨在栏杆上,曼妙的身段在夜色中分外显得幽雅。我好不容易才移开了眼睛,开始说出那一段往事。
“妳也知道朗奴其实是我干第一份工作时的上司。我们的年龄虽然相差了十多年,但却相逢恨晚,很快便成为了忘年的莫逆之交,之后我还跟着他转过几份工作。在工作上我们是好同事,而私底下我们也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我把朗奴的往事慢慢的告诉了小倩,才发觉她其实也不是太了解朗奴的。
“起初朗奴和他太太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海潮对自己的爸爸更十分崇拜,他们一家简直是幸福家庭的典型。但到了大概是七、八年前,朗奴刚刚由旧公司跳槽到了现在的公司,而我那时由于在旧公司发展得不错,所以没有实时跟他走,和朗奴一家的接触也比较少了。不过由于我仍然不时上他家玩,所以对他的家事也还略知一二。”
小倩静静的靠到我身边,用心的倾耳细听。
“海潮的妈妈得了重病,要长期卧床休养。科娜是她的远房亲戚,刚巧在那时回流到香港定居。她在海潮的妈妈临终前,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朗奴他们一家人。我记得那时海潮好像也蛮喜欢她的。”
“那她不是和朗奴朝夕相对了吗?为什么你还那么肯定他们之前没有暧昧行为呢?”小倩好奇的追问。
我望着她清丽的脸庞,感慨的说:“那是我的感觉!朗奴太太发病那段时间,他很苦恼,我几乎隔晚便陪他喝酒。要是他当时已经和科娜有染的话,他哪用找我相陪呢?而且我们共事多年,他的朋友我几乎全都认识,我敢肯定之前我没有见过科娜!”
小倩皱着眉不解的说:“那朗奴的女儿为什么又会认定科娜是害死她妈妈的原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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