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的声音刚落,那位高高瘦瘦,脸上涂脂抹粉显得苍白无血色,但是口唇又红艳过度的王妈妈便开口笑着说道:“小姐呀!坐在老身旁边的这位便是刘公子。刘公子今年二十一岁,去年刚刚考取了举人。如今受到皇上宠爱的贵妃娘娘便是他的姑姑。”
刘公子也有些笨重的站起来,也学着人家一般,手拿折扇站起来,也毕恭毕敬的朝小姐楫拜后,显得紧张而口舌结巴的说道:“多谢,多谢小姐的款待。小生名叫刘子敬,在东南书院读书。”
众人看到这位肥头胖脸,一头憨厚老实样子的刘公子便忍俊不禁的窃笑起来。特别是高公子和几位媒婆,像此等相貌,跟小姐毫无般配的公子,还有脸面敢来求婚。只是众人听闻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又是举人,自然是不敢小觑。
“妾身香莲多谢公子厚意,能够前来府中问亲。请公子坐下吧?”小姐也拘礼的盈盈起身,向刘公子回礼。
“多谢小姐。”他有些害臊而满头大汗的坐下来了。
那位察颜观色的王妈妈顿时笑呵呵的说道:“实在不相瞒小姐。刘公子是一位忠厚老实之人,平常不善言谈。而且也特别害怕跟姑娘说话。刘公子在街头上见到小姐的容貌后,也显得魂不守舍,渴望迎娶小姐为妻。故而今日登门求亲。”
“刘公子是皇亲国戚,身份非同凡可,今日让刘公子登门问亲,妾身实在不敢当。”小姐也得体的说道。
“小姐不必多虑。小生原本也只是平民之家,只因姑姑被皇上宠爱,而册封为贵妃,所以小生一家也跟着富贵起来。所以,请小姐不必拘礼。”刘公子费了很大劲才说完,并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老爷和夫人听后,也显得格外欢喜的点头默许。只因这位刘公子是一位品德纯真,忠厚仁德之人。不因富贵而骄奢淫逸。
“公子之意,小姐已经体会。请公子等侯小姐的文才辩答。”香香代答道。
随后最后的一位身材矮小,却显得精明利落的水妈妈也笑眯眯的说道:“小姐呀!只因为马公子一家无官无权,乃是经商起富,经商发财。虽然比不上几位公子的家世般那样显赫。所以地位卑微,故而排在未位,小姐不可因此而冷落了马公子。”
“妈妈多虑了。马公子一家,自力更生,经商为业,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其实何偿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位脸形瘦长,真如马脸般的马公子听到香莲不姐如此贴切的回答,真有万分爱慕而爽直的说道:“小生多谢小姐的厚意。小生深知容貌不佳,才疏学浅,难以博取小姐的垂爱。即使如此,让聪明伶俐,又体贴入微的小姐嫁给小生这等粗人,想必也会让小姐受尽委屈。故而小生今日已放弃问亲之事,就当小生爱慕小姐,只想一睹芳容,倾听佳音,以慰藉小生对小姐有爱慕倾情之心。”
“唉呀!马公子呀!你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水妈妈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劝解道:“自古有言,缘份乃是上天注定。上天让你喜欢和垂爱小姐,又有机会登门求亲,这就证明你们是有缘份嘛!没有到最后,何必轻易放弃。”
小姐也在初眼见到马公子之时,只觉相貌不够俊雅,不中她意。如今又听闻是经商起家致富,内心更是有些阴沉。自古有言,无奸不成商,无商不成奸之说。商人为财为利,使用坑蒙拐骗之法,无其不有。自己乃是书香门第之家,定不会嫁给商人。“只因妾身尚未定下婆家,尚待闺中,只望能跟有缘人喜结良缘。即然公子有此意,妾身也是无可奈何。”
香香看那年仅十八九岁模样的马公子,虽然看似冠弱,却也是精明之人。但是小姐所说的无可奈何之时,他的目光之中流露出的失望之意,便挤着笑脸安慰道:“请马公子不必多虑。正如《青玉案》之诗中所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今小姐尚未出阁,夫君未定,公子何必自惭形秽自暴自弃呢?”
马公子听后顿时欣喜若狂的说道:“多谢姑娘的提醒,小生自当尽力而为。”同时把目光从小姐的脸上,又转到香香的那如花似玉的脸上。这时他发现婢女竟比小姐还要漂亮。
小姐似乎为对方过早的拒绝有些羞惭。而老爷也为香香方才那解围鼓励的话也赞同的说道:“是呀!小女尚未定下婚配,任何有意的公子都可以上门提亲。无论身份贵贱,无论穷贫与否,老夫和小女的择婿选夫,都是希望选位有情有义,真心真意又品德忠良,诚实可靠之人。老夫身为当朝大臣,深知官场商场之人,都有奸诈卑微之分,也都有无德无才之分。所以无论为官为商,只要心存正直仁爱,真情真意的对待小女,老夫都愿意把小女嫁给他。为此请马公子就不必自卑,老夫和小女自然会有分寸。”
“多谢大人的贤明。”马公子更是喜出望外的说道。
那位水妈妈更是趁机的说道:“马公子今年十九岁,家中拥有十一个大型的店铺,有八个绣庄,有两个钱庄。家里还有五座大房子,屋里尽是家财万贯,工人成群,任随使唤。老身也敢保证,小姐若是嫁过去,肯定是一位衣食无忧的阔太太。”
“即然马公子拥有如此优越的条件。若是又真心的想娶小姐的话,小姐也会考虑一翻。请公子稍微等待,请小姐提问一些问题,若小姐满意,会通知妈妈。”香香说道。
“即然如此,请小姐尽量开口提问。”那位水妈妈也笑眯眯的说道:“现在总该先考问马公子了吧?马公子对小姐即是表白一翻,又显得诚心诚意呢?”
“妈妈言之有理。”小姐也赞同道:“妾身之父乃是当朝大臣,又是博古通今,才华横溢的大学士。妾身也从小耳熟目染的倾听父亲读些诗文,也时常舞文弄墨,读些百家杂文,故而心中也略有些小见。所以现在请问马公子,不知道马公子是否到书院读过诗书呢?”
马公子听后毫无顾虑的直言道:“不瞒小姐,小生只在青山书院读过两年书,也懂得几个字,学会算帐,但是胸中的笔墨不多。主要是家里忙碌做生意,爹妈忙不过来,只好辞学去做生意。再说,小生的确不是读书的料,只适合跟父亲学习做生意。”
“原来是这样。敢问马公子,如今你是否能够单独做生意?如果不依赖你爹妈的话。”
“小生年纪尚小,不够精明。而且还不太了解相关的业务,现在都是跟着爹娘做买卖呢?”
小姐听后便不再哼声,只是端起茶杯轻轻的啜饮。而香香得到了小姐的暗示后,便清了清嗓子接着询问道:“请问马公子,在上门来求亲之前,可否有中意的姑娘呢?”
“是的,以前的确是有中意的姑娘。她是南门丝绸庄那家姓方的姑娘。小生以前的确是很爱慕她,想娶她为妻。可是方姑娘太娇生惯养,整天只是吃喝玩乐。家父家母害怕方姑娘嫁过来后,不懂持家养儿,不懂得帮助丈夫打理生意,故而禁止小生和方姑娘来往。方姑娘去年也嫁人了。”
“这么说,马公子是迫以家父家母的压力,才不得不忍痛割爱的放弃了方姑娘。不知道,这么做,马公子觉得后不后悔呢?”
马公子摇了摇头。“即然已经过去,就没有什么后悔。再说,我们马家世代商人,都是依靠经商生存下去。若是我能娶到一位能够相夫教子,又能够勤俭持家,帮助打理生意,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马公子,你不知道小姐只是一介文弱女流,只喜欢舞文弄墨,绣花弹唱的小姐吗?若是你娶了像李小姐这等姑娘,岂不是不能帮你忙,还会给你带来负担了吗?”
“照理来说,似乎有些不妥。但是人总会改变。小姐如此聪明伶俐,连复杂难懂的诗书都如此游刃有余,更何况是打理家族生意这等雕虫小技呢?再说,马家家奴众多,自然有人打理,无需小姐操劳。小姐只需呆在房中安逸生活便是。”
香香又继续询问道:“此次马公子上门来问亲,不知家父家母曾知道?”
“当然知道。小姐曾去光顾过我家的丝绸庄商铺,曾被家父家母看到过,便是他们四处打探小姐是何方人家的小姐,然后怂恿小生前来求亲。小生见到小姐后,也心生爱慕,渴望娶回去,跟她共度此生。”
马公子坦荡荡,又目光热切的注视着小姐,让小姐心满意足的低头喜笑。
“多谢马公子的厚爱,妾身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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