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他们被撞得看不出任何车形的现场，只发现握在厉父手中的一张照片还可以清晰可见。

那是一张厉修炎和厉茉茉的合影。

厉修炎睁开眼眸，室内空调的开启温暖了许多，环视着整个房间，打开床头柜子的最下层抽屉，抽出一本书，翻开其中某一页，取出那张埋入记忆中很久的照片，上面还沾着点点的血迹，他将照片抵在鼻边，轻轻嗅着，仿佛可以闻得到父母身上的味道。

然后，慢慢地指腹抚着照片上相拥的两张笑颜，笑容依旧，人事已非。

卫溯在他身后别过脸，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上，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

站在icu病房外，若兮呆呆地站着，此时，相比她来时的忙碌，病房外分外安静。

“进去吧！”南宫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若兮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拥到他的怀中，小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小声地呢喃着：“她……会不会……死！”之后，仰起小脸儿，想从南宫的眼中看到那两个字：“不会！”

可是，半晌，他只是凝着她含泪的双瞳收紧双臂，哑着嗓音，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若兮！进去看看她吧！”

泪，烫得她眼眶好疼，疼得她咬紧下唇，不让它流下来。

坐在床边，若兮看着她苍白的脸，没有了记忆中的光润细腻，小时候，她觉得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喜欢摸着妈妈的脸，她的手，喜欢听她温柔娴雅的声线在她耳边轻声唤一声：“宝贝儿！起床了！”

好奇怪，那时她才四周岁而以，却依然记得这么清晰。

同样，那些让她宁愿封闭自己也不愿回忆的梦魇时时刻刻纠缠着她，爸爸在外人眼中是一位温文而雅的老师，他善长绘画，也一度被学校聘为兼职绘画老师，每个周末，都会有一些学生来到家里接受他的指导。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有着龌龊的生活癖好，他经常虐打妈妈，一次她睡到半醒之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巡着声音走到父母的房间，正好看到妈妈被爸爸绑到床上，而他的爸爸正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了母亲的下体内。

她瞪大了眼睛，门缝中只看到妈妈那双看到她后的惊恐眼神，以及那声：“闭上眼睛！”

顾文健他该死，他是个衣冠禽兽，他威胁妈妈不准跟他离婚，否则就会亲手弄死她，以她来要胁，这也是那一晚，她在门外听到那个疯狂的男人在母亲身上恶狠狠吐出的话。

从此她知道，她必须听话，妈妈是她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亲人，她不要离开她，没有了她，她该如何生存？

那一晚，雪真得好大，但是偎在妈妈的怀中，她一点儿也没觉得冷，妈妈说，闭上眼睛，她就绝对不会睁开，她那么听话，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抛弃了她呢？

“我……一直一直等着你说……若兮，睁开眼睛吧！因为我相信，再睁开时，妈妈一定会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做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把我盖好被子，给我讲白雪公主的故事！”但是，那一切都在她醒来时成了泡影。

但是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在期待着，等着忽然有一天，妈妈就站在她面前，微笑着抚着她的小脸儿，亲亲她的额头，然后告诉她，妈妈来接你了。

“妈……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我要你说，若兮睁开眼睛吧！说啊！”若兮大叫着，摇晃着妈妈的肩膀。“你缺席了十六年，我要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若兮！别这样！你这样会……”南宫上前按住她失控的小手，却被她奋力的甩开。

“我恨你们，你们都在骗我！是谁告诉我妈死了，是谁把我妈关在那个地域里让她人不人鬼不鬼地受那些男人的摧残？是谁？你告诉我！我受不了！我等了她二十年，我以为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就连她站在我眼前，求着我救她，我都没有发现！”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痛楚让若兮情绪失控地大叫着，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自始至终，她是那颗被厉修炎玩弄在股掌中的棋子，被他摧残竟然还天真的想着为爸爸赎罪。

忽地，若兮只觉得罩在身上的外套被拉了下去。

“若兮！伯母醒了！”

若兮瞪大了双眸，看着南宫的眼神猛地回头，床上，凌月容的手正抓紧着滑落的外套，努力地笑着看着若兮。

“……妈……妈……！”所有的恼怒，所有的屈辱都在这一刻化成无声的哽咽，她一点点的蹲下身体，颤抖着嘴唇，仔细打量着妈妈的脸，指腹颤微微地握住她的手。

“好温暖！”这是妈妈！真的！“妈！妈！我……想你！”

伸手，拥抱住了妈妈的身体，她怀念的温度，终于回来了。

“呜呜呜……”床上的月蓉哭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若兮的眼前忽然闪现了一些影像，抬起眼，惊愕地看着妈妈的嘴唇，伸出指尖轻轻挑开妈妈的嘴唇，泪，在看到她空荡荡的口腔，再也遏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妈妈不会为了救她而被割掉舌头，一切地源头都是因为她。

“呜呜呜……”凌月蓉只能勉强的用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女儿的小手，吃力地摇着头。

“若兮！”月蓉抬起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儿，温和宝地笑着，手却抚合上她的眼睛。

手，无力地垂下……

若兮缓缓睁开眼睛，妈妈正笑着看着她，永远地笑着露出她洁白的牙齿……

以及刚才听到妈妈那依然温润的声线：“宝贝儿，睁开眼睛吧！”

－－－－－－题外话－－－－－－

这一章鸢萝一边听“classicriver”，一边写的，写得鸢萝一直哭，但愿可以感动你！不说了！今天传得晚！

继续给鸢萝新文造势啊！总裁，别太坏http：//read。xxsy/info/371266。html，开篇虽然平淡，（好吧，鸢萝承认不会写开篇），但是文文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支持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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