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娟的变化感到欣慰,娟变得懂事了,会体谅人了。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回报她的友情。平日,娟遇到难题,我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考试时,成绩比她好的我,也会暗地里给她递小纸条什么的。娟也不客气,遇到不会做的题,就会向我悄悄使眼色……
有时候,我怕老是这样把答案告诉她,会增长她不爱动脑筋的习惯,就不再理睬她的请求了。看到我不肯告诉她,她就会不厌其烦地纠缠我,甚至像小孩子似地说,求求你,我从店里拿给你一盒泡泡糖、牛肉于,行吗?
看着娟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的心软了,虽然我绝对不会跟她做这样的“交易”,但我最终还是经不住她的百般纠缠,将答案告诉她。
我知道这是琼帮不到她的,难道这就是她愿意和我同桌的原因,我怎么看不出她在利用我呢?
娟的基础毕竟差我许多,每次成绩公布,我的总成绩都高于她很多,在班里排在前几名。虽然她跟我的差距仍然存在,但毕竟她的考试名次也比初一提前了好几名,她能不暗自窃喜吗?
就这样,她对我友好,我对她也不薄。每天放了学,她就带我到她家去玩,时不时拿些好吃的给我。我不能在其他方面取悦她,只有凭自己在学习上的长处,不遗余力地帮助她。只要她有不懂的问题,我都耐心地讲给她听,跟她一起探讨。她的学习成绩进步得很快。
那段时间娟的爸妈看见我时,总是非常热情的样子,奉我为坐上宾,还不住地夸我:“娟有一个好同桌”。听了这话,我心里美滋滋的。
到了初三时,我和娟没有同桌,学校里为了提高升学率,重新划分了班次。尽管不在一个班了,我和娟的感情仍然很好。放学的时候,不管哪个班放的早晚,我俩约好都要碰个面,一块回去。
那一年,娟学习很努力,已和我的成绩差不多,毕业会考时我和娟都考上了普高,虽然我的分数在考人普高学生中属于高分数,但我考上普高就意味着我与读书的缘分已尽。
我家实在没钱,供不起我读高中,我家原先的日子还可以,前年我爸得了场重病,花了好多钱治病,最后病虽然治好了,却欠下了别人上万块钱。而且经过这一场病,我爸重活就干不了了,身体恢复到仅能自理。像这样,哪还有钱供我念书?
娟如愿以偿地实现了她的高中梦,亦为她将来读大学的梦迈进了一步。是好朋友嘛,我暗暗为她高兴。想着自己有心读书却无缘迈进高中的校门,在为娟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流下了委屈的泪。
我知道这个家需要我,我是家中的长女,往下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妈身体也不好,家里仅靠做点小生意维持,撑持家业的重担就落在了我一人身上。
假如我现在依然在校读书,肯定学习成绩会超过娟。那么,今天也不会出现那种令人齿寒的冷漠场面了。
只是因为我和娟走了不同的路,而我在娟的路上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她就要把我一脚踢开吗?也许,我们还是太幼稚、太无知,友谊是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忘记的吗?
记得升初三不久,娟曾在我的生日那天送给我一张卡片,并写上“愿我俩友谊永存”,难道这些她都忘记了吗?或者这本来就是假的,她从未真正把我当成朋友,而是把我当成提高学习成绩升高中的梯子?
真的,我好难过,就因为我家穷,念不起高中,她就瞧不起我了,不把我当做朋友了,大春节的竟未向我问声好,甚至没有正眼瞧我一眼。
现在的社会,人情淡薄到无法辨认是朋友还是陌路人,友谊会变质吗?
当我还是个学生时,妈妈最关注的就是我能帮家里做多少家务活,寒暑假里我得拿出大部分时间找个事情做赚点钱,认为解决家里的五张嘴吃饭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不读书去挣钱。
当我拿着那连早餐都不舍得吃,衣服都舍不得买节省下来的几百元工资给妈妈时,她的脸上现出了笑意,毫不犹豫地留下。
我只顾将挣来的工资交给家里,有时上班时,兜里竟身无分文。我只好再向妈要钱,谁知这钱到了妈的口袋里就成了她的私有财产,再也取不出来了。妈冷冷地拒绝了我,理由是我这人没记性,恐怕我会把钱丢掉。
一次,我带一个和我很谈得来的外省女孩儿回家,刚进门,迎面就被妈截住了。
妈悄声对我说:你这傻丫头,你不知道她是外省人吗?她什么也不帮不了你,外省人人走茶凉,没什么利益的,你这不是浪费工夫吗?
我瞠目结舌,想不到妈会说这样的话,我那个善良热情的母亲去了哪里?她竟变得那么俗气、市侩。我感到了她的陌生,为她感到脸红。
那个外省女孩儿自尊心很强,可能她听到了这番话,掉头就回厂里去了。
我想向她解释,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她很自然地把我和妈归为一路人。以后她见了我就不再说话。她完全有理由鄙弃我,谁让我有这么一个母亲呢?
这就是我身边的友情、亲情,我感到深深地失望。天呀,连生我养我的妈都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友谊”、“亲情’都要在金钱、利益的支架上才能建成?我真不敢想像这个世界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以前,每当我拿起笔,都会很自然、很认真地写下“但愿明天会更美好!”这一类的字眼。但自从很现实的一句句“拍马屁”、“开后门”从我耳边掠过,一副副团金钱和利益而扭曲变形的脸从我眼前闪过时,我就深深感到要写好这几个字是多么艰难。
朋友,你能教我怎样写好这几个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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