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很简单，除了台头就是说上海太闷了，自己还年轻，要投入到最能燃烧青春的地方去。可是那个地方在哪里，却只字没提。说两个人相爱了，还说要把爱先给祖国之类的话。完全就像无字天书，但汪德全隐隐感觉到一丝的不祥之兆。

“难道他们俩回去……”汪德全不敢说出来，柳石基也不敢，这个词太敏感，但是报纸上早就报到了很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徐悲鸿和蒋碧薇为了爱情私奔到延安的故事可是大报小报都说的，难道这两个孩子害怕两家人不同意他们，就真的学了徐悲鸿？

可是谁也没有敢说出来“延安”这个字眼。汪德全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人，只是说女儿丢了，宁可说和柳训轩私奔了，也不敢说出那封信，柳石基抽着的大烟斗还冒着烟，就拿出火柴去点，一不小心就点燃了那封信，汪德全还赶紧用手去盖，柳石基却笑着把他的手拿开了，看着茗纾和柳训轩的那封信在火中燃尽，汪德全终于明白了柳石基的意思，长舒一口气，两个人对着看了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心情笑？”李香云再也忍不住气恼，练就了一辈子的娴熟良德都掩盖不住了。

“你个娘们懂什么？”汪德全在柳石基的面前还是拿出了男人的气概，笑着，看着李香云的脸色不好，就对苗苗说：“去，扶太太去休息。”柳石基说：“汪夫人，着急也没有用，要慢慢来，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体要紧呀。”

看着柳石基还是五缕长髯的样子，李香云也无话可说，一转身就走了。汪德全尴尬地笑了笑，说：“柳兄，不要见笑。”

柳石基刚要说话，汪哲就进来了，急匆匆走到汪德全的身边，笑着和柳石基打了个招呼，就在耳边细语。

汪德全听着，脸色就变了，说：“汪哲，说吧，柳伯父也不是外人。”汪哲笑了笑说：“柳伯父，我刚才从青帮里打听到了茗纾和训轩的信息，他们果然去了延安。”

柳石基刚才还笑着的脸立刻就扭曲了一下，马上接着问：“怎么有人知道？”

汪哲说：“也不是，是有个小混混看到了训轩，他在他的诊所看过病，看着他们上了北平的火车。”

“就这些？”柳石基还是不放心，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汪哲，汪哲无奈地摆着手说：“那个小混混对训轩很尊重，还给他提了行李。去北平之后我相信他们回去延安。”汪哲在报纸上听说了很多人都去延安，心里还在纳闷，在上海也很好，为什么去延安？

他想不明白，喝着茶就问：“柳伯父，训轩临走没有给你说什么？”

柳石基摇着头，说：“其实这一段时间茗纾和训轩接触很频繁，我一直高兴他终于想明白了，给老柳家娶个媳妇了，还是汪兄的孩子，但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汪德全摇着头，长叹一声说：“柳兄，这件事可是不能外传，他们要去就去吧，只要平安就好。”

汪哲说：“我听说过，延安不打仗，就是弄什么报纸之类的。但训轩是个医生，可是千万别上战场呀。现在的东北据说已经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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